这年头资源紧张得厉害,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姜钰就算是在部队里面,那还是跟广大劳动人民一样的,所以衣服是破了又穿,破了又穿,破了又穿的。
很多地方都已经酥了,根本经不起阮宁这么大力气的拉扯。
这不,稍微用力一下,原本好好的裤子就变成了开裆裤了。
一旁围观的媳妇们也都听到了,这些人的嘴巴可不饶人,纷纷揶揄起来了:“这姜钰的媳妇到底是下手厉害啊,这裤子都给洗成开裆裤了。”
“就是啊,哈哈哈这也太勤俭持家了!”
“这可真是头一遭啊!”
阮宁又羞又愤,奈何衣服还没有洗完,她抬头看了一眼嘲讽自己的人,又低着头开始洗衣服了。
这一次她小心了很多,根本不敢用力地搓。
这些人的闲话说了一遭又一遭,阮宁突然听到了一个比较感兴趣的。
那就是姜静的事情!
村子里面的人说得言之凿凿,说是刘厂长家的儿子刘奋愿意娶姜静了。
对于桃李村而言,能够嫁到镇上去,还是厂长的儿子,姜静也算是攀了高枝了。
“可不是么,姜静日后的日子说不好是怎么样的呢,听说刘厂长家里面吃饭的碗都是青花瓷的咧!”
“对啊,厂里面还有四个轮子的车,虽然不是厂长家里面的,但是想用还不是一句话”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姜静咋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阮宁听得倒是很淡定,原本她就对刘家嗤之以鼻,就算刘家吃饭的是金碗,她都觉得不对劲。
至于另外那些事情,都是村子里面的人自己互相乱想编造出来的。
她就在这些无边无际的胡话之中洗完了衣服,她已经用尽全力了,洗的也还算过得去。
村子里面的人看到她一言不发的就走了,纷纷摇头扁嘴的。
“这阮宁是不是心里头嫉妒得要冒酸水啦”
“有可能,之前姜钰也威风,现在不行啦,都已经不当官了,在村子里面种地,跟刘家比,那是矮了不知道多少头。”
“是啊,这以后姜老爹他们不是要欺负死阮宁跟姜钰啦!”
说到这里,大家都有一些唏嘘,之前姜家依靠姜钰,在村子里面横行霸道的。
现在姜钰靠不住了,卸磨杀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下场呢。
“听说分家的文书都已经签好了,估计是真的没指望了。”
“啧啧……”
……
另一边姜钰今天并没有下地,既然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屋子,他就要尽快翻新一下。
至少要住进去不觉得难受这样才好。
大队长也没有下地去干活,他就拿着工具跟姜钰面前打下手呢。
比起几天的工分,在这个副局长面前卖一卖老脸才是顶重要的呢。
“姜钰啊,这都中午啦,要不要先回去吃饭啊,这里我帮你呗。”
大队长已经饥肠辘辘了,但是姜钰就像是一只充满精力的猴子,从早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
“差不多了。”
姜钰刚刚是在糊房顶呢,现在情况特殊,没有砖瓦,要用的话还要去打申请,也未必能够批下来。
就算是能批下来,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有结果。
所以干脆就想用茅草顶,到时候都能确定了,再改成瓦屋也不迟。
大队长点了点头,扫了一眼,看到原本围着的栅栏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了,提议道:“等会我去大队部里头看看,我记得前年还有一些栅栏在,现在给你这里修补一下正好。”
姜钰摇了摇头,村子里面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到时候他们拿这个出来说事就是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了。”
大队长这是想要借花献佛,但是姜钰拒绝太果断了,自己都没有办法讨好了人了。
他尴尬地搓了搓手,有些不知所措。
看姜钰还没走,他又想了一句:“姜钰啊,要不等会我让他们搬些家具过来”
家具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姜钰眼神明显是变了变的,想到那天阮宁在姜家放的狠话,就是要姜家把这些人他的津贴都退回来。
钱是钱,物是物,一样不能少。
他眼神的改变自然是没有逃过大队长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的提议非常好,他笑眯眯的说道:“我看桌椅一套,床一张,剩下的衣柜也要整一个……”
姜钰挥手打断了大队长的喋喋不休:“这些年姜阿三一家购买的家具,你那边应该有留底吧”
说是购买,实际上是必须要有票的。
这些票一般都是大队长那边派发的,他在部队的时候也有票,但是一张都没有寄回来过。
所以姜家用他的钱买了什么一清二楚,只要大队长说出来,他就可以有理有据地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取回来了。
“有有有,我现在就去查。”
大队长一听,姜钰这是打算清算清算了,他肯定是要铆足了劲站在姜钰这边了。
看到大队长走远了,姜钰换掉了脏乱的白背心,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回到家里面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衣服都洗干净了晾起来了。
只是数来数去都发现少了一条裤子,准备回房间找一找的时候,发现阮宁笨手笨脚的正在给他的裤子缝裤裆
“这裤子咋了”
阮宁原本就心虚,给男人的裤裆给洗扯了,突然听到姜钰的声音,她吓得一哆嗦,针就直接扎手里面了。
疼得她惊呼一声,马上把手指含进了嘴里面。
姜钰也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了创口贴,刚准备给阮宁贴上的时候,阮宁已经先一步:“小伤,不要霍霍医疗资源了。”
姜钰接过对方手里面的针线,看到自己的裤裆缝得跟蜈蚣似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阮宁眨了眨眼睛,非常的无辜。
“没有这个技能,第一次缝东西,很努力了。”
姜钰低着头,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裤裆给缝合好,在部队里面这种事情都要自己做,训练的时候又粗糙,三天两头不是这里破了,就是那里扯了,他已经烂熟于心了。
“没关系,以后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