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信不怒反笑地看了看王先河那种胜券在握的表情,他真的想过去给他来上那么两拳,妹的,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们的脑子都进水了?
过来这边来求忠信公司帮助你们解决问题的,而不是你们市委领导一拍屁股想起来什么就能够让我们做什么的。
李忠信微微思考了一下以后,他淡淡地说道“我之前让洪斌副总经理把忠信公司的意思,跟你们转达的很清楚了。
安置一些下岗职工呢!是我们做企业人应有的一种责任和担当,不是没有安置的可能,但是,我们是私营企业,我们也要生存。
那些原本就是江城市市委和市政府解决的事情推给我们私营企业,这个是国家不允许的,所以呢!市委市政府那边不能拿出来足够的诚意,这种事情就不要谈了。
这次你们来没有把市委和市政府的条件带来,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好谈的呢?不是我们忠信公司提出来什么要求,是你们能够拿出来最大的诚意是什么,如果连这样的一个事情都搞不清楚,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李忠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个静谧的时候却显得十分有穿透力,把王先河和唐国忠都震得不行。
李忠信这个时候也是有些腻歪了,他觉得,江城市那边新换的领导在意识上就不正确。
而且,李忠信对于东北地区在这个时候下岗破产,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理解,新中国建国时,工人阶级是无产阶级的中坚力量,社会地位最高,待遇福利最优厚,北方地区相对工业基础较好,其中东北最为突出,张氏父子和之后日本人的经营,建国后照搬苏联模式的发展,让东北成为全国的重工业基地,作为共和国长子,东北为全国的经济恢复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但是相当长的时间里,东北这边城市人口的福利,是靠着行政手段和工农业剪刀差实现的。
经历了毛时代的工人阶级普遍思想淳朴,服从安排,企业呢!一般都是照搬苏联模式的螺丝钉式职业结构,从小到老的医疗教育福利,等等,为企业的破产埋下了伏笔。
由于普遍受教育程度低问题,领导选拔最硬性的标准是学历,其次是会折腾,能投机钻营的人。
在东北很多地区,国企、地方企业这一时期普遍情况是政企不分,党政不分,企业各级领导不知道是管理者还是官员,官本位情况下,人身依附和一言堂成了普遍现象。
能干活的,老老实实的干活的人,或者是有能力的人不能受到重用,反倒是一些成天混日子的人受到重视。
用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比如说工厂当中的一个车间,干活的人都是可丁可卯的,混日子的人呢!都被安排到了什么调转,管里仓库等地方。
而这些地方呢!和领导接触的时间比较多,而且都有一定的小权利,他们利用手中的便利条件赚了不少黑心钱,然后用这些钱贿赂领导,请领导吃饭,慢慢地和领导打成一片,慢慢地,因为他们这样的人会钻营,逐渐走上了越来越高的职位。
他们看到了这样的一种好处,于是便都开始变本加厉,后面的人看到这样的一种情况,也开始如此这般。
在一个厂子当厂长或者是当到了一定的官职,只要是花上一部分钱,就能够随时调换到其他的厂子去当厂长或者是当上管理人员,他们不怕厂子经营不好,就怕厂子经营得好,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企业都有着这样的一个状态。
企业的厂长,想要上进,给上面的领导行贿,然后的,轻工局了,或者是什么局了,需要领导干部,直接就从这个厂子掉走人了,甚至他们从厂子离开之后,厂子里面的很多事情他们都说了算,因为后提升起来的厂长,大多数都是他们自己派系的人,或者说是他们一手提拔起来的庸才。
改革开放以后,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之下,国企和地方企业低效率的问题凸显了出来,市场竞争中,原有的一些固有弊病例如人浮于事、浪费严重、效率低下导致大量企业资不抵债,面临倒闭。
大大小小政企不分的实权干部,变卖了地皮、设备、原材料、厂房,内外勾结侵吞国有资产、地方资产,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人士。
这次李忠信也看了洪斌拿给他的关于那两个企业的资料,看完之后,李忠信就更是生气了。
这两个企业在八十年代初期,那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好厂子,别的不说,就是他们企业的盈利状况,企业的资产,就已经是达到了相当不错的水平,那个时候,很多江城的人都以进入这样的企业为荣。
其中一家叫做江城食品四厂的企业,这个企业在江城很有名气,主要是生产汽水,面包,香肠等制品、
怎么说呢!李忠信他们小时候吃的面包,喝的汽水,基本上都是那个企业生产出来的,这个牌子别说是在江城一个城市,就是在周边城市和乡村都十分有名。
虽然说到了九十年代,竞争方面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激烈,但是,这样的一个厂子,单单吃老本也不应该在这样的一个时候破产。
李忠信记得后世的时候,从这个食品厂出来的很多老员工都说,当时这个食品厂的效益相当好,都是被他们厂子当中的那些个领导给祸害的。
食品厂的面包和香肠的生产线原本是好好的,但是,厂子里面就因为一次停电,就说那生产线出问题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了,以卖废铁的价格卖出去了。
等食品厂破产一年多的时候,他们有人竟然发现,原来他们厂长的小舅子开了一家食品厂,食品厂里面的机器正是他们那个废铁价格卖出的生产线。
其他的那些个生产设备,也都在那些个私营企业当中能够找得到,但是,厂子已经都黄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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