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忠信他们坐的船是玉兰号,是从广州洲头咀客运站到海南省的海口那边。
从六十年代开始,这艘玉兰号一直就是广州至海口运送旅客的主要客轮,不停歇地往返琼州海峡两岸。
玉兰号轮船主体甲板以上有三层,一、二层为一至三等舱的客房,在客房当中就能够看到大海。
第三层便是顶层甲板,而船体主甲板以下还有两层,分布着四五等舱的客房。
四等舱是有小窗的,到五等舱便看不到外边了。
李忠信他们是在广州这边提前安排人购买的玉兰号轮船船票,都是一等舱的船票,毕竟李忠信现在不差钱,家里面这次出行,还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能够买到一等舱,李忠信绝对不会购买二等舱。
一等舱不但坐船的时候舒服,而且很少会出现晕船等现象,毕竟一等舱是整个海船上最舒服的位置,透过明亮的玻璃,就能够看到外面波涛汹涌的大海。
这个时候,广州到海口的船票十分难买,可以这样说,一次性能够买到如此多的一等舱的船票,跟李忠信的小姥爷在这个时候的人脉以及忠信公司王鹏在海南那边发展的业务有关。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时候人们都没有太多的钱,坐船到海南岛那边的人,基本是到海南岛那边寻梦的闯海人。
八八年的时候,伴随着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十多万人才涌过琼州海峡,演绎了一次世界人才迁移史上罕见的壮举。
他们几乎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热血“赶海者”,他们奔着的是海南要建省,将成为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甚至会像香港一样的建立自由贸易区。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没到过海南、更没有去过香港,但人人都向往着、期待着能到特区去建功立业。
他们到海南岛是去工作,是去创业,而不是像李忠信他们这些人是到那边游玩,能够花少量的钱购买到船票已经是很不错的一件,他们绝对不会拿出那么多的钱去购买什么一等舱的船票。
这个时候人们的工资都不怎么高,能够花十六元两角钱购买那种五等舱的卧铺,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就是单位派到海南岛这边出差的人,最多也只能是购买三等舱或者是四等舱的船票。
李忠信和王波他们这几个年轻人,在甲板上看到最多的就是,手里面拿着那种和火车票差不多的硬纸板的人,这个时候的船票和火车票差不多,只不过上面写的是广州海运局,写的是哪天什么时间开船。
这种船票和这个时代的火车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有着儿童票半价的字眼,上面标注着儿童票的价格是八元一角钱,都是用检票钳子检票。
按照王鹏给予李忠信的资料,玉兰号轮隶属于广州海运局,是海运客船当中比较不错的一艘船。
这个时候,广州海运局是国家交通部直属的海上运输企业,海运局拥有客、货、油轮130多艘,190万载货吨位,8000多载客位,年货运量大概有2400多万吨,客运量大概为100万人次。
广州海运局经营的航线有200条,除广州、海口之间的航线外,还经营着至上海、香港、澳门等航线,承担着部分远洋、近洋和中国沿海客货运输。
在客运上,当时有洲头咀、大沙头、西提、黄埔、华达船舶服务公司5个客运站点开放出售船票。
李忠信和王波探讨过,想要在广州到海南或者说是徐闻等地到海南搞客货两运的大型轮渡,后来海南省,不,应该是被海运局给否决掉了。
当时王鹏和海南这边的政府官员谈这个事情的时候,那边认为忠信公司搞的这个东西不行,不是国营的运输公司,是不具备相应的那种资质的。
无论是客运还是客货两用的轮船,都是国家管控的,一个外资或者是合资的企业,是没有资格来运行这种事情的,哪怕是为了海南岛这边的经济好也不行。
广州海运局现在能够很好地完成这样的任务,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加这样的一种运输船,他们无法对这样的轮船进行管理,一旦出现事故,到时候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正是这样的一个原因,李忠信准备在海南省投资客货运输船的事情暂时放置了下来,让王鹏那边主抓三亚那边的建设和远洋渔业的建设。
站在甲板上,李忠信眺望了一会儿波澜壮阔的大海,然后开始四下里打量起来这艘已经运营了快三十年的轮船。
李忠信看到,尽管已经这个玉兰号服役了多年,但是,船体保养得很好,感觉上并不很旧,比这个时候很多的海船都要好一些。
可以这样说,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这种大型的轮船的保养是相当不错的。
在这艘轮船上,李忠信印象最深的有两点,一是到海南那边的人挡住,基本上都是岁数不大的年轻人。
他们都是到海南那边准备借助海南岛搞经济特区发财的人,这些人穿得都是那种差不多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的确良的衬衫和那种草绿色或者是那种淡黄色的长裤,偶尔有一些穿着短裤的人,基本上看上去都是黑黑瘦瘦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那种对未来的憧憬之色。
这些人在这个时候被称之为赶海人,是到海南那边感潮流,是相应国家政府的号召,到海南那边帮助开发海南岛的。
二呢!到海南岛那边开始出现了外国人,这些外国人呢!大多数都戴着照相机,到处和人进行合影留念,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们能够用手势来进行交流。
他们这些人呢!都是到海南岛进行考察的人。这些外国人听闻中国政府要在海南岛建设一个经济特区,他们想要到这边来看看,在海南岛上,他们能够搞一些什么事情来做。
广州到海口的轮船航行的时间很长,李忠信也只是在甲板上呆了一会儿,便回到船舱当中和长辈们聊起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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