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孟有田对现在取得的成就还是很满意的。他笑得开心,笑得亲切,与客人们谈话聊天,谈天说地,气氛融洽而自然。
我就是那海滩上捡鱼的孩子,也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助能够帮到的人。打鬼子的时候,我救了很多人,保护了很多人;种地养蛆的时候,也使很多人免除了饥饿的折磨;现在,我依然在这么做。家里的人,亲近的人,甚至工厂里雇的工人,都因为我而受益。
“有田。”肖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孟有田的身旁,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一会儿尝尝那条大鱼,老爷子钓上来的,可费了不少劲,就等着人夸呢!”
“谢谢三哥。”孟有田呵呵一笑,说道:“只要老爷子高兴就好,把那条船修得好好的,让老爷子有个玩儿的。”
“也就摊上你这么个好姑爷了。”肖三感慨地摇了摇头,说道:“谁能想得到,你能踢腾成现在这个样子。在香港也算是头等人物了,还把来投奔的弟兄们照顾得好好的,可给老爷子涨脸哪!”
“话不是这么说,是大家伙能干,我是借着大家的力。”孟有田谦虚道:“看这样子,三嫂又要给家里添人口啦,好事儿啊!还是三哥能干,佩服,佩服。”
“你就别取笑我了。”肖三笑得开心,挠着腮帮子说道:“你嫂子就想要个闺女,那时候看着四丫稀罕得不行。成天念叨,谁知道这回能不能顺了她的意?要是再生个淘小子。可毁了,非把房上的瓦都揭了不可。”
“小子闺女都一样,这回不顺意,下回再努力,这年纪也不是太大嘛!”孟有田指了指不远处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的几个孩子,笑道:“他们算是享福的,可也别太惯着了,我正攒着呢。非得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小子就得打,不打不出息。”肖三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可闺女就得娇着养,你那几个闺女就都不错。”
“操心的日子在后头呢!”孟有田苦笑着,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开口问道:“三哥,我前些时候跟你说的开连锁便利店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现在大家都往房地产里扎,地皮炒高了,利润也少了。咱们不能光指望盖楼赚钱,还是多种经营更保险。”
“你的这个想法是不错,可关键是没人懂这个。”肖三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说道:“要不咱先开一家试试?反正房子是自己的。就算赔也赔不了多少。”
怎么能赔呢?孟有田虽然有信心,但具体的操作模式也不是特别的了解,他看好的是肖三与人打交道的圆滑,觉得让他在建筑公司有些大材小用了。嗯,也可能便利店这种东西还没有问世。或者问世不久,也不好直接去参观学习。只能自己摸索着干了。
嗯,对便利店,或者称为超市、自选商场的经营策略,孟有田还是知道一些的,低价无疑是最重要的,而要保证售价的低廉,就必须做到进货价格的低廉,也只有大量进货才能压低进价。一家商场显然是不够的,只有多开分号,建立起保证大量进货的销售系统,才能达到这一目的。
也正象肖三说的那样,自己公司盖的楼,拿出几个一层做门市,投资也不算大。至于货源和货品,可以逐渐丰富,先摸清路子。这是个新兴的产物,新颖的自助式销售,采取一次性集中结算的方式。对于追求时尚的人们,应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方便面厂,一种产品太单调了,还可以增加品种,比如面包啦、薯片啦、花生啦、瓜子啦……挂出食品公司的牌子,再生产汽水,嗯,柠檬味的,就叫雪碧,把美国佬的创意先抢过来,呵呵,“晶晶亮,透心凉”的广告语也别落下,来个一勺烩。还有那个易拉罐,好象还没人发明出来,金属罐的啤酒在市面上早已经有了,不过更象是个油瓶子,改造一下也不过是思路的问题。
孟有田一时想得出神,种种奇思妙想不断地涌入脑海。三年,争取用三年的时间把这些都搞起来,两条腿走路才稳当,多种化经营才能分散风险。而且赚钱也要掌握好节奏,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有多少钱该干什么样的事业。贪心不足不行,过于胆小也不行。
总要行在别人前面,让别人去效仿,去追赶。所谓一步先,吃遍天。房地产虽然红火起来,可也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孟有田的一些新想法,也许会让人产生冒险的评价,但仔细分析之下,却会发现这其实才是稳妥之举。
房地产业起起伏伏,孟有田已经趁低储备了不少地皮,第一阶段战役已经取得了大胜。所以,在大家都来分蛋糕的时候,他可以采取稳健的策略,宁可少建或不建,也不抢高价地皮。况且,孟有田还准备建高层楼宇,或卖或租,增加收益。卖出去的,便是他的资金积累,租出去的,则有较稳定的收入。而时间愈往后移,物业增值便愈能显现出来。
别人贪婪时我稳健,别人恐惧时我贪婪。孟有田对大势有着比较准确的把握,当然相信自己能在这起起伏伏的商海中破浪前进。不仅是破浪前进,他还要趁势而动,大获其利。
乱世有乱世的赚钱之道,在这个复杂、深刻、严肃、迷惘的时代,随着物质生活的极大丰富,生活问题的不断出现,会使很多人在百无聊赖和社会责任感的日益增强中渐渐迷失自己。
但孟有田却心智清明,他能感到生命和爱,能触摸到理想和未来,有自己一步一步明确的计划,能把握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眺望远处的大海,再低头看看在庭院里撒欢玩耍的孩子们,孟有田笑着吐出一口长气。理想和现实是冲突的吗?可能吧,但自己不会因此就消极地制造自己的世外桃源,不会在乌托邦中寻找心灵的归属,而是顺应社会既成的价值观念,来化解自身追求与社会要求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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