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一阵爆豆般的枪声在村外的树林边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机枪射击使战场的侧重点一下子转移过来
已经无需弄出太大的动静,二虎子抢到的机关枪此时发挥了作用,使敌人很自然地相信他们在村子的地道里坚持不下去了,不得不逃窜到了村外
机会来了!为阵亡的帝**人报仇的机会来了,抓住这些困兽犹斗的家伙,把他们砍成碎块日本军官瞪大了眼睛,兴奋而激动地抽出指挥刀,狼嚎地大叫一声,将指挥刀猛地一指,留在村外的敌人喊叫起来,向着远处的树林包围攻击而去
村里的战斗还未停止,但枪声已经稀疏、零落,村外的战斗却又掀起了**太阳已经向西偏去,将红色的光撒下来,象是泼下来的血
枪声、爆炸声、喊叫声组成了不同的音符,从不同的方向,汇集到这片树林当中看似热闹jilie,却多是敌人弄出来的动静这是皇协军的特点,雷声大、雨点小,得到了实际效果更加有限
但就在这纷乱的战斗中,敌人的军官、机枪手却在不断的死伤,孟有田和小嫚这两杆枪便已经在战斗中打死伤了二十多个敌人经过了两次村落的争夺战,再加上村外枪手的狙击,敌人的力量已经被消耗了很多,但场面上所占的主动和优势却使鬼子军官并没有马上意识到这一点,更没有警惕这次行动已经被拖得太久日渐黯淡的天色将使他们陷入不利的境地
相反,鬼子军官正因为抓住了明确的攻击目标而感到兴奋这个畜生,他渴望看到冲天的火光,淋漓的鲜血,痛苦无助的表情;他渴望听到繁密的枪声,妇孺的嚎哭,俘虏的求饶他要满足自己的兽欲,他要从胜利中获得晋升,为长官的同僚报仇现在似乎要抓到他所盼望的一切了,他岂能放过岂能坐失良机
“通!”暗藏的大号土枪猛然轰响一片死亡的铁雨兜头泼向刚迈进树林的敌人,猝不及防的皇协军们被打倒了好几个,在惨叫声中,其余敌人或趴或逃
但很快在后面督战的鬼子的嚎叫和踢打下皇协军们又无奈地转身扑了上来乱枪声中一声不起意的“啪勾”督战的鬼子被一枪击中,他吭都没吭便仰面摔倒,钢盔摔出去老远在地上叮叮当当地滚着皇协军们大惊小叫,践踏着鬼子的尸体退了下去
淡淡的暮霭笼罩下来,夕阳的余晖抹在地面、村梢,以及满布烟尘、弹痕累累的残垣断壁上,灼灼似火,仿佛要燃烧起来折干断枝的树木,却仍然挺直苍劲不屈的臂膊,象是要扼住敌人喉咙
站在山崖的边缘,风吹动着秦怜芳的头发,她动也不动地眺望着远方枪炮声依然jilie,从村里打到村外,她不知道战斗如何,但却知道异常jilie,由不得她不担心
孟大哥是个稳重人,如果支持不住,肯定会带人撤出战斗秦怜芳在心中反复安慰着自己,但村子方向的滚滚黑烟却还是让她心中焦灼
鬼子军官暴跳如雷,耳光打得山响,把几个皇协军军官臭骂了一顿他痛骂皇协军懦弱怕死,有辱皇军声威,并枪毙了一个擅自后退的军官,下令在天黑前一定要攻下树林,全歼顽强的敌人
“退后一步的,统统死啦死啦的!”鬼子军官指着倒在血泊里的皇协军军官,气急败坏地咆哮着
枪炮蓦然又响了起来,炮弹没有了,鬼子调集了大部分的掷弹筒进行轰击这次鬼子军官算是下了最大的决心,甚至从村子里调出了主要力量,由鬼子押阵,分四面向树林同时发起了进攻
鬼子和皇协军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象风雪之夜饿狼的嗥叫,拼命般地猛扑上来子弹往来穿梭,爆炸的气浪冲天而起,搅得夕阳下更加昏暗那血汗泥尘所散发出的蒙蒙薄雾;那绚烂的、黑红的、julie开放的、瞬间熄灭的火焰;火焰中倒下去的是人类的**,火焰中矗立起来的是不屈的尊严
“怎么还不撤出来?”孟有田远望着打得热火朝天的树林,眉毛紧皱,停顿了一下,他转向四秃子说道:“你去一趟,让二虎子马上带人从地道撤退,别和敌人来硬的”
“那头犟驴,他能听俺的?”四秃子有些犹豫地望向孟有田
“告诉他,这是俺说的”孟有田眯起了眼睛,冷冷地说道:“要是他不听,就让你一个人跟敌人拼好了,你让其他人都撤出来”
“那那你自己小心点”四秃子停顿了一下,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转身顺着地道潜行而去
尽管依托地道已经杀伤了大量的敌人,但由于敌人的放毒破坏,回旋的空间也缩小了很多虽然还没有到特别严重的程度,可孟有田依然有所担心拖到天黑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当然犯不着跟敌人死拼烂打现在就算放弃战斗,凭已经被大大削弱的敌人,看他们在这废墟般的村子里如何待下去?
盯着远处,孟有田的眉头紧皱不放,树林里的机枪还在时不时地发出吼叫二虎子不会是想凭着那挺缴获的机关枪坚持到底吧,这个不祥的念头一下子浮现在孟有田的脑海之中
突然,一阵jilie的枪声从通向十里村的大路方向传了过来,孟有田心中一惊,旋即便得出了判断如果是敌人的援兵,绝不会爆发出这么jilie的枪声除非是增援部队来了,他赶忙举起望远镜仔细瞭望
孟有田的判断没有错,从良岗庄山区赶来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了一段时间,张队长一直在等待机会此时,在暮色苍茫中,他率领部队猛然在围攻树林的北面敌人的背后猛捅了一刀
这猛然一击打乱了敌人的整体布署,敌人四面攻击导致的兵力不足一下子暴露出来人困马乏、强自拼命的皇协军被突然袭击打蒙了,很快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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