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是极容易发疯的东西,理智上的崇高决定,往往被一点点浮浅的低卑的感情所破坏。
当然,如果孟有田不是柳凤喜欢的男人,如果孟有田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如果……可惜这些如果都没有阻挡两个人的亲近。
从耳垂到脖颈,再到发热的脸颊,肌肤相触,气息交融,体温传递,柳凤有一种特别的女人韵味,就象风中那微微低垂的饱满的稻穗一样,这让孟有田欲罢不能,抱着她,温柔地摩擦着,亲吻着她。
柳凤心灵震撼,软弱地抗拒了两下,转过头去尽量避开他,但他抱着她不放。她的高耸胸脯被他的胸膛压得紧紧的,手在背后被握住,渐渐的,她只得无助地在他的臂膀里松弛下来。
孟有田的怀抱已经不知不觉放松,但她却已经挣脱不开,或者已经没有了挣脱的想法。孟有田的爱抚让她感受到了甜美的奇趣,体温和气息已经电化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每一枝极细的血管,以至于她能够感到最轻的拂触,最弱的声浪。
一种神秘的活力在她脑海里翻腾了,无数的感想滔滔滚滚涌了上来,一种似甜又似酸的味儿灌满了她的心,她觉得有无数的话要说,但一个字也没有。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抓住了孟有田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这便是她的语言。
日常生活中她是多么单调、多么孤独,戴着威严、冷淡的假面具是多么的无奈。她知道在九龙堂,如果她对那些男人稍微表示一点轻佻,都会招来数不清的麻烦,所以她从不让这些男子们胆大起来。她那严肃而淡漠的态度,她和他们不能深交,而且毫无这个意思。当孟有田用温暖有力的怀抱拥着她,轻轻爱抚她时。她的坚硬的外壳破裂了。
她靠着墙站着,任凭孟有田疼爱她,全身伴随着她的放松和快乐而微微颤抖着。她本来受到损伤的心得到了医治。她恢复了青春。唤发起诱人的魅力。她需要有个好男人来充溢她生命的底蕴,永远这样,这样她才感到自己是完整的女人。底气很足。孟有田可以让她安全,让她成功,让她战胜困难。感情的积累此时喷薄而出,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热流。孟有田仿佛是一团火焰,点燃了她心中压抑太久的热情。
喷着热气略带胡茬湿热的嘴唇贴着脸移到了柳凤的嘴角,柳凤眼睛睁开了,刚“唔……”的一声,小嘴便被孟有田唇封上了。
一瞬间,柳凤的眼睛瞪得溜圆,孟有田炽热的眼神令她着迷。她可以感觉心在胸膛里急速地怦怦跳动着,周围的景物在旋转,她晕眩了。她浑身所有的力气都似乎被孟有田吸吮出去,脑子不好使了,身体没力气了。如果不是孟有田抱着,她就要软倒在地。头脑里一阵阵白热化浪潮,使她几乎失去了知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个人直直地站立着紧紧地拥抱,亲吻,浑然一体。象一尊雕像。柳凤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孟有田,笨拙的回应着。
对于男人而言,女人就犹如树叶——天下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不同的女人会给男人带来不同的感受,其中滋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柳凤的身材好极了,这与柳凤常骑马有着很大的关系。
据后世的专家研究,骑马对女人来说,最少有三大好处:第一是骑马让女人在不知不觉中给腹部施加了力量,逐渐让它变得紧致有型;其二骑马是一个全身运动,因此各个部分都可以起到减脂作用。特别是大腿肌肉在紧张与松弛的交替之中,进行了上万次有氧呼吸,能有效地消除多余的脂肪,给腿部塑形。
而最后一点听起来有点恶俗,马术能练就“丰乳肥臀”的女人,但这绝对不是对马术的亵渎。骑马可以使女人的身姿更加窈窕,这是被世人公认的。从姿态来讲,可以解决女性驼背含胸问题,养成抬头挺胸的好习惯。在运动中,为了保持上半身凝聚力很强的整体感,胸部也在用力。通常马背上的女人胸前风光都是很迷人的,同样,臀部也会变得更结实,肌肉更紧凑。
虽然没有宽衣解带,只是拥抱、抚摸、亲吻,可这也让孟有田感到极冲动、新鲜、喜欢,手在柳凤身上贪婪地游走着。
两人在如胶似漆的长长一吻中慢慢分开,互相对视着,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然后又紧紧地拥吻在一起,柳凤万分不想让这幸福的时刻悄悄溜走,但愿时光在此刻能凝住,但激情如暴雨狂风,总会过去,总有平静的时候,相依相偎着,两人坐在了木箱上,都不说话。现实中的困难,世俗的沟壑,两人都明白,但却不想现在提起,打扰这难得的幸福和恬适。
“疼吗?”柳凤象一个小女人似的倚在孟有田肩膀上,伸手抚着孟有田脸上的淤青,眼角的肿胀,柔声问道。
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抚摸着她的脸庞和下巴,然后象捧着件珍宝似的将她扶正,拿过那条项链温柔地为她戴上,细心地整理着她的头发。
柳凤任他摆弄着,当孟有田的手要离开她的时候,她抓住了,将温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那份温暖、那份心灵的依赖和安宁,以及那种肌肤相亲所引起的令人舒服的感觉,令她恋恋不舍。
孟有田知道她的心在受折磨,这一点她无法掩饰。他们之间已经很了解了,任何掩饰都是徒劳无益。他自己也不好受,但他知道,在事情确定之前,他要为她的纯洁做出牺牲。
“该出去了。”柳凤自失地一笑,松开了孟有田,站起身来,细心给他整理着衣服。
孟有田暗自叹了口气,掏出手帕,用同样轻柔的动作为柳凤擦着脸,拂开她额前的几缕乱发。
象一对甜蜜的夫妻就要告别,两人沉默地端详了片刻,才向门口走去,两只手交叉地紧握在一起,直到门边,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情感只能在这封闭的房间里倾诉,开了门,孟有田是已有两个老婆的男人,土里刨食儿吃的庄稼汉;柳凤还是九龙堂的少当家,纵马驰奔的女豪杰。
“孟先生,你——”肖四看着孟有田的脸,诧异地指了指,偷偷瞟了柳凤一眼。
“嘿嘿,太贪心了,让凤姐揍的。”孟有田毫不掩饰地笑着,为两人呆那么长时间找着借口。
肖四咧了咧嘴,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想说活该,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记下来。”柳凤的声音又恢复了威严和淡漠,说道:“一块玉牌,一个水晶吊坠,还有——”
“一对手镯。”孟有田把东西都掏了出来,捧在手里让肖四验看。
“记下了,记下了。”肖四连连点头。
柳凤率先举步向外走去,孟有田苦笑一声,揉着脸上的伤慢慢跟着,身后是肖四怪异的目光。
雪象吹落的花瓣轻盈地横飞过来,无声地落在衣服上,落在头上帽子上,沾在眼睫上、眉毛上,消了又聚上来。犹如那挥之不去的思绪,不能轻易摆脱。
“到我房里来,让灵儿给你抹点药。”柳凤眼见四周无人,回过头轻声说道。
孟有田摇了摇头,原来没什么的时候他还坦荡,现在柳老大回来了,又发生了刚才的事情,便有些做贼心虚,畏首畏尾了。
柳凤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我让灵儿给你送去,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孟有田吐出一口粗重的白气,低声说道:“经过此次挫折,柳大当家的虽然报仇心切,但我看他也有了些退意。那样的话,你就不必在刀枪丛里打拼了。嗯 ,不顶着什么九龙堂的名声,你会自由一些——”
一声干咳打断了孟有田的话,嘎吱嘎吱的踩雪声从不远处的拐角处传来。柳凤向着孟有田笑着轻轻点了点头,以飞快的速度拉了一下他的手,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孟有田不知道柳凤的动作确切地表示了什么,似乎是让他放心,拉了他的手应该表示亲昵。他望着柳凤拐过墙角,传来了说话声,便怅然若失地向另一边走去。绕点远就绕点远吧,他实在不想看到柳无双那张黑脸。
走着,踩着松软的积雪,感受着落在头脸上的清凉,孟有田的思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理智重新占据大脑后,他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或许是自己的冲动,但对柳凤来说,是抚慰了她的心灵,还是又给她添了心伤?外表坚强绝决的柳凤,在感情问题上无疑是脆弱的。因为她没有敞开过心扉,把自己的内心封闭,或许孤独、寂寞,但也免除了受伤害的痛楚。
自己真的爱她吗,还是那种卑劣的**在涌动、作怪?孟有田一时想得竟然呆住了,然后懊悔地直揪头发。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人来说,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有些残忍。给了她希望和短暂的快乐,却要带给她永久的心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