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凌云璟在廖峥的手下,本就是私兵,就算他将来做到廖峥手下第一人,自然也是无法从北周朝廷那里吃空饷挪用军费的。
所以,他要屯私兵,自然是要自己想办法挣银子的。
想到这,辛晴不由得努力回想原著的情节。
那本书后面都是征战环节,她不感兴趣,都是挑着看的,只大致知道男主后来领着三万人马杀回了礼朝,破了金陵,直逼皇宫。
至于这些兵从哪来的,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凌云璟揉了揉她的脸颊,“吃完饭,咱们早点睡吧,明日天不亮又要赶路了。”
“行军之时,每天只有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辛晴一听只有三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顿时放下心来。
时间紧张,他今晚肯定不会折腾她了。
然而二人进了车厢没多久,车厢便剧烈晃了下。
“你、你禽兽!”
少女气急败坏的控诉声随即被什么堵住,发出唔唔的挣扎声,渐渐弱了下去。
车帘荡出波纹一样的涟漪,也不知是不是被夜风吹拂的,一下又一下,规律且急促。
夜渐渐深了,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复苏的虫鸣时不时响在草丛间。
夜风也停了好一会儿了,一切都陷入了沉睡中。
一声夜枭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的夜空,凄厉,尖锐。
半躺在囚车里的独臂羌族男人,突然睁开了眼。
他眼睛如夜枭一般的精亮,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抬着仅剩的一只手,缓缓往脖子下的衣襟里摸。
原来的骨哨被收走,幸好,他还有一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吹响的最重要的一只。
精致的骨哨刚拿出来,一道黑影突然从囚车旁闪过,夺走了他手中的骨哨。
少年墨发高束,穿一身黑衣,若不是因为皮肤白皙,整个人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挺精致啊。”少年冷笑,把玩着手里的骨哨,“这哨子,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羌族男人一看见他,左臂断口处仿佛有记忆一般,再次剧烈疼痛起来。
“是你!你……”
少年根本不容他再说话,五指如爪疾如闪电抓住他的咽喉!
“我问,你答。”
“你是大王子的人,还是羌族各部的人”
羌族男人脸色骤然变了。
“不说那你现在就死吧!”
说话间,少年五指往里紧缩。
男人“嗬嗬”出声,脸色憋的通红,拼命摇头,从齿缝里道,“大……王子……”
少年稍稍松了手,男人终于得以喘息,拼命咳嗽。
“这骨哨,是怎么用来传信的?”少年继续逼问。
男人摇头不肯说,“我、我不能说……若背叛大王子,我一家人都会没命的!”
少年冷笑,“你不说,我就把这骨哨给拓跋恭,你家人一样会没命的。”
男人愕然,“他、他不是被你杀了吗”
少年勾起唇角,“谁说我杀了他他可是我的投名状,我要杀,也不急在这一时。”
男人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可、可我亲眼看到……”
“不过是些障眼法的小把戏。”少年翘着嘴角,“若非如此,我怎么能找到你们联络的方式和时机呢”
男人一愣,突然抬手要去抢骨哨,却被少年利索塞进衣襟里。
“你只有两条路,一,告诉我这骨哨的用法。二,死。”
男人迟疑半晌,颓然垂下头,低声解释了各种长短的哨声代表的含义。
少年听着,点点头,“还算老实,说得跟我记忆中的大差不差。”
男人猛地抬头,“你、你去过党项部若非党项族人,外人不可能听得到!”
“去过。”少年从久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眯了眯眼,“没你的事了,你可以闭嘴了。”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少年迅疾伸手,咔嚓一声捏断了男人的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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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晴是被一阵喊杀声吵醒的。
她醒过神坐起来,发现车厢里只有她自己,身边的空位也是凉的,空气中原本弥漫的麝腥气也散去了。
外面火光很亮,刀剑铿锵,夹杂着痛苦的嘶吼声,不一会儿便结束了。
她这才敢大着胆子打开一条车门的缝往外瞧。
兵卒们举着火把,将营地照的白昼一般的亮。
几个头上编辫子的男人被反绑着手脚摁倒在地上,廖峥正低头问话,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是徐超和凌云璟。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少年抬头朝她望来,一双凤眸被火光映照着,如黑曜石般剔透闪亮。
“回去睡觉。”他用唇形对她说道。
看看热闹也不让……
辛晴不满的嘟了嘟嘴,听话的退回车里关上了门。
凌云璟见她神色恹恹的,似乎有些不高兴,于是低头想了想,转头去了一旁。
马车那边冷冷清清,上面还拉着口黑漆棺材,看着有些渗人。
凌云璟一掌推开了棺材盖,里面的人僵着身子不能动弹,只一双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似的。
“是你!”拓跋恭气的咬牙,“你是故意激怒我的!顺理成章点晕了我,把我扔进棺材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凌云璟举着火把,探头朝里仔细看了看,见他身下一摊便溺,臭气熏天,不由得似笑非笑的捂住鼻子。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拓跋恭瞪着他,恨不得立刻解了穴道将他撕吃了!
“看你这么生气,那我就先说好消息吧。”凌云璟神色讥诮,慢条斯理道。
“你的好兄长想要你的命,你身边的属下是他的人,所以,我顺藤摸瓜,把人引来,将人活捉了。”
“你终于不是唯一一个被我们抓住的王子了,开心吗”
拓跋恭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