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凌云璟摇摇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一两句话解释不清,但单看这院中的山水格局,便知他并非是个只知道问医抓药的郎中。况且,你见哪儿的郎中家中没有常备药材,还要去村民家里去买的恶”
辛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凌云璟的这番话,不由得让她再次想起那竖立在门口的影壁墙。
到底为什么这么眼熟呢到底在哪见过呢
她皱眉思索着。
凌云璟见她皱眉不展,顿时安慰她道,“行了,多想无益。总而言之,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一切小心行事,出不了乱子。”
辛晴被他骤然打断思路,于是也就作罢了,嗯了一声道,“你躺下歇息吧,我去灶间烧点热水,弄些吃的来。”
“躺什么躺就这点小伤,你还真当回事儿了。”
少年抿抿唇,一脸傲娇。
“夫君这会儿就算抱你上山,都不在话下,小瞧谁呢”
“走,我陪你一起去。”
说完,他不由分说拉着辛晴出了门。
辛晴无奈的朝他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个人,头可断,血可流,就是面子不能掉!
刚才明明吐了那么多血,路都差点走不稳了,这儿还非要死撑着面子装坚强。
方才张伯都说了,他这内伤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医治,拖得时间长了,又一直疲于奔波疏于修养,所以才会越来越严重。
想想这一路,他确实时时刻刻不敢松懈,事事都挡在她前面,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这么久的连轴转啊!
辛晴想到这儿,叹了口气,心中不免开始自责。
她真是太粗心了,那时他提出要在脚店多住一段日子,她竟然都没察觉到一丝一毫他的异样,满脑子就是赶紧完成主线剧情的任务。
这么久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把他当做依靠,习惯了被他保护的感觉,却从没意识到,她的男朋友,虽然武艺高强,却也是血肉之躯,他也会生病,也会倒下,也会有需要她的时候。
可她对他的强大早已习以为常,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再加上他又是个死要面子的直男个性,自然不会主动示弱,跟她说起他的伤情。
于是误会就这么产生了,她直到今日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居然已经这么糟了。
不管怎么说,她这个女朋友确实当得有些不合格,若是她能够多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些,多花心思去注意他一些,肯定也是能发现蛛丝马迹的。
她确实把太多的精力分给其他人,反而忽略了一直默默守护在身边的他。
辛晴满是愧疚的看着眼前少年的背影,正思索着待会儿如何把他拐去睡觉,就听院外突然传来女子尖锐的咒骂声:
“你个烂眼狗日的!滚出去!再不走,老娘扯起你的鸡儿一个过肩摔你信不信!”
“你你你!粗俗!”男人吭哧半天,气哼哼的回顶了一句,“泼妇!不可理喻!”
听声音,像是张伯
“老娘粗俗也好过你个卖沟子滴!还有脸回来嗦你家先人板板木得事吧”女人刻薄的嗤笑一笑,语气里满是讥讽。
“疯婆子!”
男人低骂了一句,脚步声橐橐朝这边院子来。
少顷,前院大门果然发出响声,男人进了门还在生气,“泼妇!简直是泼妇!”
辛晴诧异的蹙眉,转头和凌云璟对视一眼。
张伯这刚回来,就跟邻居吵架,似乎这人缘……有些不太好呀。
“张伯,出什么事了”辛晴关切地问道。
张伯正低着头走路,似乎没料到前面有人,被辛晴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怎么在前院”
辛晴解释道,“正午了,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了,晚辈不才,略通厨艺,便想着亲手做顿饭,好答谢张伯的收留之恩。”
张伯一听,顿时捋着胡须打量了下辛晴,赞赏的点点头,“你这姑娘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怪不得能有这么一位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的小兄弟做夫婿。”
话音落,他又叹了口气,目光越过墙头,朝隔壁的方向看去,声音不大也不小。
“身为女子,自当外修妇容,内修妇德。哪知道有些人,一把年纪了,居然越活越回去了,满嘴都是……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咻!”
话音刚落,只见半块青砖倏然越过墙头,朝众人头顶飞来!
凌云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辛晴,拉着她远远躲开。
随后只听“咣当”一声,青砖砸落下来,给地砖都裂纹了!
“狗日贼脚子!日你龟儿子!&¥……”
女人骂的又快又急,还全是方言,辛晴听得脑袋直嗡嗡,后面说的啥一句也听不懂。
张伯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朝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两人看了眼,苦笑道,“让你们二位见笑了。”
凌云璟拱了拱手,“张伯言重了,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有容人之量,晚辈等自愧弗如。”
这话算是个台阶,将张伯碎了一地的面子给不动声色的圆了回来。
果然还是男人最懂男人,张伯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和缓许多,不再紧绷了。
半晌,他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非是我有容人之量,而是心中有愧啊!”
“哦”凌云璟面带疑惑,出声问道。
“隔壁这位,你们该成为大婶的,名唤芳巧,曾与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张伯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彼时我们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她对我十分有意,她爹娘也张罗着想把她嫁于我。可彼时我年轻气盛,一心想出去拜师学艺,四处闯荡,于是谢绝了这门亲事,她便恼恨上了我。”
“后来,她嫁了本村的孙二牛,原本我与她之间再无瓜葛,谁知道,十年之后的一天,那孙二牛上山打猎,被毒蛇咬伤,送下山的时候,人便已经不行了。”
“她来我家中求我相救,我倾尽全力也没将人救回来。于是她便将孙二牛的死全都怪在我的头上。自那以后,她便视我如同仇人一般,每每见我都是咬牙切齿,口出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