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是好福气……此生得以遇见君主。”
“其实本君同你说过,本君不太想报仇了,本君曾经也恨连意夺走了本君归墟龙主之位,恨九重天害本君沦为妖孽,但现在,本君发现,归墟龙君、列名神籍,不过都是些眼前浮云,比不过与夫人朝朝暮暮,生生长久……”
“君主若真能放下,属下,支持君主。君主想为神,属下做君主最为得力的神侍,君主想为妖,属下就做君主身畔,最忠心耿耿的侍女!”
“本君早便告知过你,你非池中物,大可回归墟继续修炼,不用因为本君而自毁前程。”
“不!蛇姬认主,蛇姬既认定了君主,便要一生一世,跟着君主,为君主鞍前马后!况且,蛇姬做过神仙,也当过妖孽,蛇姬本人还是更喜欢在凡间落草为寇的日子,无忧无虑,开开心心,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
重要的是,君主在人间过得也很开心,君主开心,蛇姬也开心,那就没必要再去做什么神仙了。”
“自己脚下的路,要自己选择如何走,你习惯了做妖,本君也就不多劝你了。对了,有空,帮本君把这卷记载送给连意。
他不是真正的归墟之主,控制不住归墟神海的力量,这本书,是归墟皇族世代相传的秘书,对他稳固归墟,有帮助。”
“遵旨。君主,您不恨连意君上了,对么?”
“没什么可恨的,当年九重天降雷罚劈死了本君,本君一死,归墟总不能群龙无首,即便没有连意,也会有旁的龙族坐上君位。他是本君的堂兄,至少他继位,有朝一日,他发现了本君的存在,未必会对本君赶尽杀绝。”
“属下此番回归墟,正巧,见到了连意君上为君主设的灵位……据说,曾经九重天不许归墟任何神族再祭拜君主,甚至要将君主从归墟皇族除名。
可连意君上他……公然抗旨,坚持将君主的画像悬挂于龙神大殿,设灵位,年年焚香祭拜。为此,连意君上还遭了天神弹劾,上了九重天,差些没回来。”
“……本君知道。”
“还有,前夜,属下路过白榆星君的山神庙,见里面紫光大盛,仙泽腾腾,就和兔精妹妹一起溜了进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却看见白榆星君在与君池帝尊之子玄衍殿下饮酒。
酒过三巡,星君与殿下提到了……君主您的师尊,镇魔殿那位大神……”
“说下去。”
“星君说,昔年镇魔殿那位大神为了保住君主的性命,和诸天神佛打了赌……赌君主染了魔性的灵骨,能重新化成一身神骨。
可是,君主身上的灵骨被老龙君当年炼化成魔骨,魔毒深入骨髓,已经毁了君主的全部灵髓,纵使是她,也无法彻底净化君主身上的魔性……所以,她给君主,换了身神骨。”
“换的是何人的神骨?”
“星君与那位殿下说的,极其隐秘……但属下猜测,或许与那位大神她自己,有关。玄衍殿下还说,那位大神曾为了君主,在三十三重天,发了什么誓……这个誓,与她之死有关……君主、君主?”
“嗯。”
“还查么?”
“……查!”
“嗯……夫人她……”
“夫人是夫人,不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替身。查清楚,若是,本君只希望,我们之间的误会能少些,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夫人,只是我夫人。
若不是,至少能化解一些,本君心底的恨……本君已经因为这件事,伤害过小染一次了,本君不想,再有下次!”
“是,君主。”
等他们都聊完了,我才浑浑噩噩地勉强清醒过来,突然从玄晔腿上昂头,头脑沉重地问了句:“什么替身,谁?什么是不是?”
他一僵,皱眉,抬袖揽住我:“都听见了?”
我晃了晃脑袋,人还在懵着:“啥?听见啥了?你们之前嘀嘀咕咕说了好多好多,可是我在睡觉,就没有注意听,不过上头那一句,我听见了,你说,夫人是夫人,不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替身……”
身体一软,扑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夸奖他:“嘿嘿,这句我爱听!玄晔,姐姐没白疼你!”
他脸黑,拎了拎我的耳朵找我算账:“小东西,你还想做本君的姐姐?”
我头好晕,趴在他肩上不悦地拍掉他爪子,没心没肺的笑:“就嘴上占一次便宜而已,又不能真做你姐姐……玄晔,你在我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是唯一的宝!”
他拍拍我的后背,搂着我厚脸皮朝蛇姬炫耀:“看见了么?我夫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对她宣之于口的喜欢,每次都能得到回应。投她以木桃,报吾以琼瑶。”
蛇姬姐姐不自在的咳了咳,尴尬道:“君主啊……您现在怎么逢人就撒狗粮,属下还是单身呢……怪不得门口那狐狸总提醒我,要挑个夫人不在您身边的时间来谒见您……”
“本君也没旁的意思。”他理直气壮的假正经:“就是想让你,长点见识。”
蛇姬:“……君主您变了,您都会欺负属下了!”
——
入秋了,树叶都枯黄了,院子里的桃树杏树都掉完叶子徒留一树光秃秃的枝丫了。
好在玄晔当初让人来收拾院子种花养草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四季交替的问题了,特意在大院子里种上了海棠与梅花,这样即便在秋风萧瑟的秋日,寒风凛冽的冬天,也能赏到初绽的鲜花。
离城今年秋天的雨水特别多,每下一场雨,院子里的秋海棠就开的更美艳些,那海棠经雨后,仿若美人娇羞,红了脸颊。
原本那么荒废的一个宅院,被玄晔一打理,平添了太多诗情画意。
我凑到海棠花前闻花香,海棠花香淡,扑鼻唯有一股子清新感,“明年春天可以再种些栀子花、金银花,这两种花开花可香了,只是不如海棠红梅惊艳。
老话说得对,人无完人,花也无完花,不是每种好看的花都香醇,也不是每种含香的花,都好看。”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玄晔摘下了一朵海棠花,帮我簪在了鬓边,痴迷的瞧着我,指尖从我眉尾,抚至下颌,“倒也不是不可兼得……本君便兼得了。夫人这朵娇花,又美,又香。”
我听他这样不吝用美好字眼夸我,心里暖暖的,“我长这么大,也就你这么夸过我。小时候婆婆总说我长相不如妹妹漂亮,同村的男孩子也更喜欢和妹妹在一起玩。
长大后……那个死了的王八蛋也曾指着我鼻子告诉我,我长得一般,性子也不好,除了他,不可能再有人会看得上我,除非是瞎子。”
“他浑说!”玄晔不悦的捞过我脑袋,往他怀中摁:“本君是瞎子么?本君看他才是瞎子!不过,瞎了好!瞎了,倒给本君省心了!”
我闷头在他怀里,忍不住的笑出声:“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真心爱一个人,是善于发现她的优点的。即便她优点并不多,也能沉甸甸的装满那人双眼。”
“本君的夫人,何来优点不多?本君眼光甚好,夫人不可质疑本君。”
“好好好,不质疑你。”我抬手搭在他腰上,“但愿千年万年后,你眼中的我,依旧是一身优点……你看我的目光,依旧这样饱含爱意。”
“何止千年万年,千千万万年,本君都会待夫人如初,这是本君对夫人的承诺,本君有信心做到。”
我开心点头:“我相信你!”
轻轻从他怀中出来,我从背后变出了那颗皎月般清澈的龙珠,归还给他,“夫君的龙珠已经净化好了,我替你试过,一丝丝妖魔气都没有了。
你快些吞进去吧,白虎说过,有了龙珠,你刚出封印浑身元神不稳固的毛病就能痊愈了!”
他低眸看了看那颗亮晶晶的漂亮珠子,目光略含诧异,唇角噙笑:“这么快就净化好了?的确,龙珠内,已经没有妖魔气息了。本君夫人,就是聪明能干。”
“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的夫人!”我骄傲的捧着龙珠,笑吟吟的询问他:“我喂你?”
他挑挑眉,饶有兴致的点头:“嗯。”
可我却对那鸭蛋大的圆珠子犯了愁,“这么大一颗……吞的下去么?”
他抬手往珠子上方一扫,龙珠瞬间从鸭蛋大缩小成鸽子蛋大小了,“这样,就好。”
我不禁惊叹:“哇,还能这样……那,张嘴。”
我正要拿着龙珠往他嘴里送,可他却握住了我的手腕,眸光温存的柔声提醒我:“夫人……亲口渡给本君。”
亲口……
我瞬间浑身骨头都酥麻了。
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无奈的娇声嗔怪:“大白天,怎么这样不正经。”
但说归说,末了还是应允了他。
把龙珠含进了口中,昂头,将唇送给了他,“嗯!”
他明白我的意思,温柔的青眸里能渗出暖暖的春水来,圈着我的腰,垂首吻住了我的嘴。
我张开牙关,用舌把珠子推进他的口中。
他眯眯好看的凤目,凉舌卷去龙珠,吞噬入腹。
吞完,还不忘阖目再贪婪的搂着我亲一会儿。
男人微凉的唇研磨着我的唇瓣,一次次索取中,或啃或咬,暧昧的吐息,高超的吻技,几番折腾,就把我闹得心神荡漾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才乖乖放过我。
鼻尖磨了磨我的鼻头,他双手都放在我腰上,搂着我,餍足感慨:“夫人喂的,格外甜。”
我羞的老脸滚烫,不好意思的低头沉吟:“你啊,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本君听电视剧里说,女人,都是越宠越温柔,越宠越乖巧,越宠越漂亮。本君只会越来越宠夫人,这样就能将夫人养的白白净净,漂漂亮亮。”
娘啊,这人说起情话来,怎么一套一套的。
小心脏啊,就要受不了了……
我捂住胸口那颗躁动的心,轻轻叫他:“老公……”
他同我额抵额,宠溺道:“本君也有东西要送给夫人。”
抬掌化出我家那枚传家宝龙牌,他倏然手指用力,将玉牌,震碎成齑粉……
细碎的白色粉末下一瞬竟化光飞进了我的心口。
我一愣,很不解的问:“这是在干嘛?”
他的手重新握回我腰上,柔情万般的浅浅道:“这枚玉牌在你白家,受了不少香火。本君将之转化为功德,送给了你。如此,只差一百功德,夫人的沙漏就能装满了。”
我震惊:“可是,这是我们白家给你的香火……”
他弯唇纠正道:“给本君的,也是夫人的,本君现在娶妻了,本君所有的家底,都是夫人的。”
我眼眶一酸,感动极了:“玄晔……傻瓜。”
他温润儒雅的与我耳语:“上次白榆给你的功德,再加上这笔功德,已经快够了。剩下那一百功德,你我夫妻可以慢慢攒。
以后,夫人就不用逢单就接了。挑一挑自己想接的,不想做的时候,就在家里睡觉。
有我在,夫人日后,可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玄晔……谢谢你……”
“夫妻之间,何须言谢,本君宠你,是应该的。”
他再说,我就要感动的哭出来了。
乖乖搂紧他的腰,我枕着他胸膛,闷闷的道:“玄晔,你真好……”
他拍拍我肩膀:“夫人,也好。”
“玄晔。”深呼一口气,我正酝酿情绪准备洒眼泪呢,可谁知却被一声不合时宜的手机信息提示音给破坏了气氛。
我不悦的皱皱眉,趴他身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打开信息界面一看,是姗姗给我发的手机短信。
一分钟内连发了十几条,全部都是奇奇怪怪的符号。
这情况,难道是手机误触了?
要不然就是她疯了!
可当我准备回信息骂她的时候,手机聊天框上面又弹出了一条新信息: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