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赵文杰明白地点点头,接着催促小道士:“那你快挖啊!挖回去自用或者卖掉,都不吃亏。”
小道士欣喜地应声好,翻开自己腰上挂着的布袋子就要找工具。
玄晔牵着我走近了他们,垂眼看了那花一阵,淡淡道:“不用费功夫了,这并非是水晶芙蓉花。”
“并非是水晶芙蓉花?”小道士僵住,顿时脸上笑意全无,不相信地着急追问:“怎么会不是呢?我师父说了,山洞里通体透明的花,就是水晶芙蓉花!”
我也不解地昂头看玄晔。
玄晔云清风淡的耐心纠正:“这是幽灵花,也称地狱花,通体透明,是因为这里太过阴冷潮湿,所以花瓣的颜色与正常所见的幽灵花不甚相同。
你所说的水晶芙蓉花,开花似雪莲,乃是难得一见的地之玄宝,与此花全然不相似。此花平素都是生长在深山地表的阴暗处,眼下突然出现在洞穴里,你认不出来,也正常。”
“幽灵花!”小道士得知真相后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忌讳道:“都说地狱花盛开之地不祥,怪不得呢!我就说这次怎么会运气这样好,竟能找到传说中的无价之宝。
原来是我认错了!还好,还好没有把这东西带出去!摘下地狱花可是要倒大霉的,幸好这位大哥及时提醒了我,大哥你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边的赵文杰见状突然笑出声,无奈道:“得!白高兴一场。不过这位老弟可真是学识渊博啊,竟然连这么冷门的植物都能认出来!真不愧是青染妹子挑中的人。虎妻无犬夫,你们夫妻俩,真是般配得很。”
虎妻无犬夫?我差点笑出声来,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形容一对夫妻的。
玄晔揽我入怀镇定道:“我夫人平时喜欢研究这些,我是受了她的熏陶,才在闲暇时间看了不少本关于玄学的书,因此学到了些许皮毛。”
“这样啊!”赵文杰羡慕地啧啧两声,“看看,这才是匹配的夫妻关系,彼此能包容对方的职业爱好。哪像我家那口子,整天都觉得我不务正业!
她是搞科研的,我却是搞玄学的,我俩就好像天生不对头,她左我右,生活中总是没说几句话,就憋不住的争吵了起来。我尊重她的职业,尊重她的思想信仰,可她,却总是鄙视我这个行业,说我和骗子没什么区别。
我啊,现在都疑惑月老当初是怎么把这条红线牵在我们俩身上的!”
“我师父说了,恋爱是爱情的开始,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是人生必经的一个过程,就像是人从出生,到死亡,从光溜溜的来,要整齐干净地去,每个人都逃不掉这个流程。
只不过有的人,婚姻坟墓上开满了鲜花,有的人,连个坟都没有,直接抛尸乱葬岗了。赵哥你的这段婚姻,听起来已经离抛尸乱葬岗不远了。”
赵文杰捶捶心口作心痛状:“有没有人和你师父说过,他的人生哲学比毒鸡汤还扎心?”
小道士撇撇嘴。
张青青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发表看法:“我觉得,人还是不要结婚比较好,结婚能给你带来什么?带来家庭,带来累赘,带来压力,带来永远无休止的争吵,没完没了的鸡毛蒜皮糟心小事。
而你想想,你为了结婚,又失去了什么?失去了宝贵的自由,失去了一个人时的清静,失去了想做任何事的决定权,甚至失去了平静的心境。失去的这些,永远都回不来,可给你带来的那些负面影响,却会伴随你一辈子。
我不觉得结婚是每个人的人生必经之路,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可以把握,怎么过下去,只有我一个人说的算。不结婚,我也可以拥有爱情,虽然保质期比较短,但总也好过,相看两厌,从两情相悦,到殊途陌路。
这个世上,得不到不是最苦,得到了以后又被人抢了去,才是最苦。糖不能放在一个罐子里,同理,一颗心,也不能只交到一个人的手里。没有人能说准未来的事,再喜欢的东西,也总有会腻得不想碰的那天。”
她的这番话我虽然不敢苟同,但也无从反驳,是啊,真正能走到白头偕老那一步的夫妻,又有几人呢。
轰轰烈烈的追爱,最终也抵不过生活中的鸡毛琐碎。
“行啦,大家就别在这研究爱情了!走吧,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路程才能找到离天门呢!”赵文杰叫上我们赶路。
小道士收拾收拾,颓败地跟着赵文杰走了。
张青青抱着胳膊与我们擦肩而过,刻意停了一步,偏头冲玄晔妖艳一笑:“我真是佩服先生,这样的女人半夜搂在怀里,不觉得心口发凉吗?先生你足够完美,何必,要吊死在这种货色身上。”
说完,扭着腰得意地走了。
我挽着玄晔的胳膊失落低头,心虚地把手从他胳膊弯上取下来。
玄晔用余光瞥了我一眼,掌中一动,走在前面的张青青顿时捂着胸口噗通跪了下来。
一双蝴蝶翅膀在她身后一晃,赵文杰与小道士赶过去扶她的时候,她急忙喊出声阻止:“别动!我自己能起来!”
赵文杰无奈与小道士相视一眼,只好由她去了。
手被男人的大手抓住,一晃眼,他突然带我出现在了一个僻静的山洞分支洞穴内,推着我的肩将我往石壁上一压,不由分说地靠近过来,吻住了我的唇……
温柔的吻像和风细雨一般洒落在心田上,他悄然握住了我的腰,阖目张唇,吻我吻的深情投入。
这么体贴的男人,我要是再不动心,就显得自己忒不像人了。
努力调整好呼吸,我也闭上眼睛,在光线漆黑的山洞内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张口肆无忌惮地接受他,迎合他……
吻到我与他皆是呼吸困难时,他才大发慈悲地放开了我,搂着我的腰身靠在墙上,与我额抵额,咬耳私语:“怕什么?怕本君也会腻了你,不要你?还是,真觉得本君与你不般配?”
我咬住唇,没说话。
他暧昧的双掌轻揉我的腰,沉着嗓音和我承诺:“小染生来,就注定是属于本君的。本君爱你,你我之间就不存在什么般配不般配。看来还是本君给你的爱太少了,给你的安全感不够,这才让小染还会害怕不自信。”
怜爱地往我嘴角亲了下,他如视珍宝地搂住我,一字一句道:“我是小染的,小染也是我的,本君以后,一定多疼疼夫人,这样夫人就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害怕恐慌了。”
“玄晔……”
他怎么能这么会哄人,这么暖心。
放松下来主动吻了下他的唇,我鼻头发酸,小声嘟囔:“你怎么可以,这么甜。”
“这一生的甜,都给夫人。”摸摸我的头,他郑重起誓:“我玄晔,对着三十三重天发誓,这辈子,只对夫人一人动心,如有二心,碎尸万段,元神俱裂,魂飞……”
“别说了!”我吓得一把捂住他的嘴,听不下去了,“你从哪里学来的狗血套路,发誓这种事,又不会真的应验,都是自欺欺人而已。天底下发过誓的渣男那么多,也没见劈死几个。你我之间,不用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既是自欺欺人……夫人捂我干什么。”他好笑地问。
我心虚支吾:“我、我排斥狗血剧情不行吗?”
他轻笑一声,摸摸我的脑袋。
我将头靠在他肩上:“为什么,不嫌弃我?我是个死人了,能不能成仙,还是八字没有一撇。修成正果,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他低吟:“夫人不也是不嫌弃本君是妖么?夫人是死人,本君是妖,夫人与本君,天造地设。”
“我听说神仙是不能谈恋爱的。”
“嗯,后古往后诞生的仙,须得断去七情六欲。”
“那我要是成仙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是妖,我是仙,我俩不能在一起。”
“哦。”
“你就不怕我成仙了,就嫌弃你了,不要你了吗?”
“你会吗?”
“……”
“舍得吗?”
“……不舍得。”
“这不就得了。”
“可我还是怕,不能和你在一起……”
“无妨。不用担心这些事,有本君呢,本君可以处理。”
“真的么?”
“本君何时骗过你。”
“嗯……”
……
进洞走了四个多小时,也没见到洞的尽头,更没见到什么离天门。
中午十二点,赵文杰带着我们在洞穴里找个地方坐下歇息。
我扭开一瓶矿泉水,先自己灌了口,再把水给玄晔。
玄晔接过,优雅地喝了一小口,又把水还给了我,“我还不渴,夫人多喝点。”
我掂着水想了想,还是把水放进了包里。
他不理解地问我:“怎么不喝了?”
我趴到他耳边和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呢,喝多了没地方方便。”
他挑眉,好笑地往我脑袋上敲了下:“有我在,怕什么?”
我老脸一热,歪头靠在他肩上:“这档子事你还能替我办不成……先吃东西。”
从背包里翻出了面包,拿出早前做好的杏子酱,我给他抹了两片面包送过去:“尝尝,嫂子教我熬的。”
他挺感兴趣的接住,不客气地尝了口。
我把带来的面包分给了小道士与赵文杰一部分,张青青那里……也出于礼貌给了点,毕竟这女人是真的轻装简从上的阵,连个手提包都没拿!
分完面包,我坐回玄晔身边,玄晔扯了块抹了酱的面包喂给我,满眼爱意的夸赞:“我夫人就是手巧,这杏子酱,做的甚是可口。”
我被他夸了几句,开心的捂脸。
张青青在边上嗤之以鼻:“幼稚!”
我没搭理她,靠在玄晔身上拿出手机翻弄。
反正就算我幼稚,玄晔也不嫌弃我。
歇脚歇了十分钟,右边的赵文杰突然跳了起来:“有虫子!这是黑壳毒虫!大家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