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下语气,低头亲亲我的脑门子安慰:“好了,背上的已经清理干净了,接下来该上药了。上药不疼,你可以缓一缓。”
“嗯!”我不热,但是肩头却有汗珠子滑下,沾到了伤口上,更疼。
也许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我不那么痛苦了,他边给我上药边说:“本君还以为夫人向来胆小,最怕这些东西,没想到夫人今晚竟然没有被吓哭,还主动打伤了那女鬼。夫人让本君,刮目相看了。”
“吓哭?”我忍着疼,埋在他怀里自信道:“你别忘记了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凶宅试睡员,要真那么胆小,还怎么工作,怎么赚钱。”
“你不怕鬼?”
“鬼这个东西,是个人都怕。只是害怕的程度不一样,而且我的血,可以杀鬼。”
“你的血,的确与旁人不同,很久之前本君就发现了。”
“今晚那只女鬼是运气好,没有沾上我的血,我也没打算用血伤害她,所以才让她有机会追着我不放。”
要不是为了积攒功德,我还能和她鱼死网破呢!
“总睡阴宅,可是会折寿的。况且,万一遇见别的像本君一样不怕你血的妖鬼,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我知道。”
“知道还做凶宅试睡员?”
“富贵险中求嘛。再说,不怕我血的妖怪,我长这么大,也就只遇见你一个。”
他将药粉均匀地洒在我背上,不用任何光线,就能准确无误地给我清理上药。
突然变得更温柔了,他将唇压在我额头上,淡淡地问:“什么时候发现本君不怕你血的?”
我揪着他的衣裳无语:“你咬我脖子的时候。”
“咬破皮了?”
“没有,我故意挠破皮的,就是想杀你。”
他的语调里带着笑:“谋杀亲夫?”
我不好意思的低吟:“一开始是这个想法。”
“小没良心的。”他偷懒,收了药瓶,骨节分明的玉指勾起了我的下颌,低头往我鼻尖亲了亲。
就在场面开始慢慢暧昧起来,我开始有了心猿意马的苗头时,他突然话头一转,再次把我摁进了怀中上药:“尸水对于活死人而言,就是蚀骨的毒药。
刚沾上的时候只会感觉到灼痛,但尸水会顺着你的毛孔渗进你的内里,一点点地腐烂你的身体,所以,这也是你在女鬼身边时后背没渗出血,后来却越来越疼,皮破肉烂的原因。”
皮破肉烂这四个字听着就很吓唬人。
我憋屈了起来:“我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很难看?”
“本君又看不见,不过摸起来,这个手感,应该是……”
我更憋屈了,赶紧追问:“那会不会留疤!”
他安静了几秒钟,像是故意调戏我,没心没肺道:“无妨,本君不嫌你身上丑。”
“你讨厌!”我生气地拿头撞他胸口。
碍于他胸口有伤,我也没敢用力,就只是让他试了个疼。
黑暗中的他轻笑了一声,随后凑到我耳边,半哄半就:“先睡吧,夜深了,睡本君怀里,本君不会占你便宜的。”
他这么一提,我还真觉得疲惫了,“那女鬼怎么办?咱们还抓不抓了。”
他道:“今晚抓不着了,明天再说。拿了人家一百万,多在人家这住一晚,也不吃亏。”
他竟然知道我收了人家一百万……妖怪都是会未卜先知的吗?
“他还没支付呢!”我闷闷不乐地伏在他怀里嘀咕。
他小声迁就我:“睡吧,这是你要收集的第一笔功德,嘴边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
我想了想,点头:“嗯。”
反正有他在我身边,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后来,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在他怀中睡着的,也忘记了他是怎么给我清理胸口处的伤口的,总之,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察觉到。
等一觉醒过来时,他已经帮我换好了新衣服,处理好了身上的血口子。
清晨。
我打着哈欠穿着一身红色的绣金花裙子,懒懒地出了房门,下了楼,来到了正在庭院内赏花的龙王大人身边,抖了抖身上金线勾勒芙蓉花的名贵小礼裙,问他:“这衣服是从哪弄来的?挺漂亮的,就是不太适合日常穿。”
太正式了,要是去参加什么舞会晚宴穿还差不多。
“随便照着你手机里的裙子图片幻化出来的,本君觉得还不错,适合你,比较修身,显腰细。”
我凑过去:“啧啧,你不会真是恋腰癖吧!”
他睨了我一眼,正儿八经道:“只要是你的身体,每个地方,本君都喜欢。”
每个地方这个形容,很容易让人想歪啊。
我打了个冷颤赶紧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领子扒开点,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皮肉:“是不是你做的?这好的也太快了点,没留疤。”
他挑眉,扫了一眼,淡淡道:“你以为本君手里的灵药都是摆设么?凡人之躯,很好修复的。”
我大为震撼,后知后觉地哦了声:“早知道我就不担心了!我还怕身上留疤不雅观呢。”
“就算留疤,本君也不嫌你,怕什么。”
他不嫌我?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瞧我两只手还扒在自己的领口上,他皱眉,看不下去地把我一双爪子拿了下来,修长漂亮的指尖轻轻擦过我的锁骨,他低吟了句:“夫人这对锁骨,委实好看。”
说完,不客气地拎着我的领子裹紧了我的脖子。
我看着他一脸狗护食的神态,无奈地抬手扶额,暗暗在心中的叹息:我这都造了什么孽,竟然招惹了他这么一尊占有欲极强的大神!
露个锁骨都不可以吗?!
“所以,你起这么一大早,一直在这里赏花?”
他边给我整理裙子,边漫不经心地否定道:“不是赏花,是等人。”
“等谁?”我问。
他正欲启唇告诉我,老宅的大门外却突然又传来了一道汽车车门关闭的声音。
随后是一位穿着白玉兰旗袍的气质贵妇在保镖的陪伴下推开了老宅没上闩的大门,踩着十一厘米的尖头高跟鞋缓缓朝我走了过来——
“这不是,已经来了么。”他负手站在我身边,一袭墨衣飘逸胜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