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傅长嶙本人,也说不出那种感觉的由来。
他想起自己在傅学谦那里曾经打听到过的消息,据说江初当初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嫁给严嵇的,所以那时她在严家过得并不算好。
既然知道有那样的情况存在,再看着这张照片,傅长嶙心中的违和感更加强烈了。
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照片上这个和严嵇似乎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恐怕就是陆江初的前未婚夫顾和光。
这也能够说通,为什么当初陆江初会选择隐瞒身份和严嵇在一起。
但是想清楚了这一点,并没有让傅长嶙感觉轻松多少。
因为傅长嶙不理解,为什么把照片直接挂在如此显眼的位置。
他就不怕陆江初有什么意见吗?
毕竟,以陆江初对她前未婚夫的感情,严嵇这样的行为,可是会将她得罪得死死的。
严嵇从来都不是如此鲁莽的人。
除非……
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测,突然涌上傅长嶙心头。
除非严嵇把这张照片中的人,当做了他自己。
他能够坦然地接受,在之前的婚姻中,他不过是陆江初爱人的替身,已经让傅长嶙觉得严嵇这个人很可怕了。
如今,严嵇看上去,似乎还有着傅长嶙所不能想象和理解的企图,这让傅长嶙如何不心悸。
他怀疑严嵇是不是已经对陆江初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这种怀疑,使得傅长嶙愈发坐立不安。
在他焦虑而煎熬的心情中,严嵇与陆江初终于回来了。
傅长嶙没有想到,他会看到如此与严嵇亲密的陆江初。
只见陆江初搂着严嵇的手臂,在他面前如同一个小女生般甜美又娇俏。她看向严嵇时,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让人一见便觉得,会被她那种好心情给感染到。
但是傅长嶙看见这一幕,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毕竟前几天,陆江初和严嵇还有些势同水火的样子,至少陆江初单方面是这样的态度。她对待严嵇那般冷淡,怎么可能不过几天的时间过去,便一下子有如此之大的转变?这实在让人感觉太过可疑了!
除非严嵇采取了什么特殊手段!
傅长嶙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惊疑不定。
陆江初也看见了傅长嶙,她有一些惊喜,毕竟她和傅长嶙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她笑着问傅长嶙道:“长嶙,你要来我们这里,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该早些准备才对呀!”
就这么一句话,便让傅长嶙感觉到了陆江初更大的改变。
如今的她,变得更加开朗和活泼了。不像之前,对于很多事情,陆江初都十分冷漠平淡提不起兴趣。
正是因为和陆江初关系不错,傅长嶙才比其他人更加深刻地了解,陆江初骨子里的冷漠与疏离。
似乎对于她而言,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与她没什么关系。除非那件事情与顾和光相关。
那时候的陆江初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如同一抹幽魂一般。存在感或高或低,但是本质上,陆江初给人的感觉都是遥不可及的。
但是现在的陆江初,却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这一点认知,使得傅长嶙刹那间便放弃了,在陆江初面前质疑严嵇的想法。
他眼中有困惑也有怀疑,对陆江初说道:“是我拜访得太仓促了,不过我也只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想和严总聊一聊,很快就会离开。”
说着,傅长嶙便看向严嵇。
严嵇似乎也猜到了傅长嶙知晓真相的事情,于是也转头对陆江初道:“我和傅影帝先去书房谈一下正事,江初,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下。”
陆江初点头,显得很听话的样子。
傅长嶙看着这样的陆江初,更加感觉违和。
毕竟陆江初的性子向来都是桀骜的,他什么时候见她如此乖巧过。
总觉得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傅长嶙看向严嵇的目光更加不善了。他担心严嵇是不是做了什么对陆江初不好的事情,而这样的担心,在此刻愈演愈烈。
在他们俩一前一后进入书房之后,傅长嶙正想发难,便被自己看到的东西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看见了密密麻麻的照片,贴满了书房所有的空位。
照片大多都是合照,是陆江初与那个与严嵇相似的人的合照。
每一张照片都很高清,被打印出来,铺天盖地贴着。
可能是贴得太过密集,给人的一种近乎于窒息的压迫感。傅长嶙甚至感觉,只有那些已经变态的连环杀手,才会把目标人物的照片贴成这样。
“你疯了。”傅长嶙喃喃自语。
他突然意识到了,严嵇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转头看向严嵇,傅长嶙的眼睛都红了。一双眸子中燃烧着愤怒:“你想要取代那个人在江初心中的位置,是吗?”
面对傅长嶙的质问,严嵇却只是微微笑了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这些照片分明都是我和江初的,哪里来的其他人?”
严嵇的笑意让傅长嶙觉得心中发寒,他觉得严嵇可能是真的疯了,如果不是已经疯狂扭曲,如何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难道严嵇是真的认为,他的伪装一定能够起效吗?
如果是真的,这又说明了什么?
傅长嶙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近乎绝望的颤抖:“你对江初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认可了你的伪装?”
严嵇还是那样的态度,云淡风轻的同时,言语中流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掌控感:“我不懂你的意思,也不明白你说的伪装是什么,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的话,我只能请你离开了。”
这样的严嵇,使得傅长嶙心中的寒意越来越甚。
但是傅长嶙并不是什么愚蠢的人,他隐约意识到严嵇想要激怒他。
虽然不知道严嵇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傅长嶙却明白,他绝不能够把主动权交到严嵇手中。
于是傅长嶙也逐渐变得冷静下来,他看向严嵇,眼中有深恶痛绝,语气却寒冷如冰:“你篡改了你自己在江初心中的形象,你谋夺了陆江初前未婚夫的身份,什么样的手段能达成这样的效果呢?我猜,是催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