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珂最欣赏吴观的便是他拿的起放的下,只要解了心中的困惑,他便会第一时间投入进去,沉心解决问题。
她不由赞了他一眼,“接下来我给你们分配任务。”
众人连忙齐声应诺。
这场会议也开了近两个时辰,待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
江宁珂斜斜伸了个懒腰,正瘫在椅子上闭目休息,便觉得有一道阴影落在脸上。
萦绕在鼻尖的是熟悉的冷松香。
她翘起唇角,眉目舒展开来,“怎么样?”
“你夫君亲自出马,自然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男子温暖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的眉心,轻轻按压在她的太阳穴上,恰到好处的力道,舒服得江宁珂昏昏欲睡。
如果她的肚子没有突然煞风景地叽呱乱叫的话。
“咕噜噜噜……咕噜……”
江宁珂抬手捂住脸,面皮一寸一寸红了下来:“商议得太久,忘了用饭了。”
顾砚轻笑出声,心中既心疼又好笑,索性拉起她的手往小厨房走去:“跟我来。”
到了小厨房,顾砚将战战兢兢等在一旁的厨娘们挥退下去,便挽起衣袖,开始在厨房内寻找食材。
“我给你煮碗面,可好?”
江宁珂满脸震惊:“你会煮面?”
顾砚点了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先坐一会儿,我很快便好。”
江宁珂有些怀疑人生:“你何时学的做饭?我都还不会。”
他一个王府世子,平日里便是有闲暇也是在沙场练兵,如何会有空档学习这些?
更何况,这朝代还有君子远庖厨之说,便是部队曾在野外生存,也都是以烤肉为主,随便烤烤就吃了,哪有那些讲究。
“这等简单之事,何须学习?”顾砚面色高深莫测,唇角微微向上扬起,说话也丝毫不显心虚。
江宁珂不疑有他,心中还觉得颇为崇拜。
她跟在顾砚后头,见他在锅中注水,大火煮开,又“笃笃笃”地切好香葱与青菜,再在空碗中加入酱汁,动作虽说看起来不太流畅,却认真无比。
她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看着这个半卷着袖子忙碌在厨房里,只为给她煮一碗面的男人,她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平和感。
待她回过神,顾砚已经捞出了面条,往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就已经做好了。
上面飘着青菜,还卧了个荷包蛋,旁边摆着一碟凉拌萝卜丝,看起来清脆爽口,令人食指大动。
肚子咕噜噜又叫唤了几声。
江宁珂也不与他客气,伸手接过筷子,挑起一撮面条吹了吹,便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大口。
口齿生香,劲道十足,竟与她老爸做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眼睛瞪得溜圆,脸颊一鼓一鼓的,活像是一只小仓鼠。
顾砚在她对面坐下,脸色有些紧张:“小心烫,这些都是你的,急什么?”
他又暗搓搓地瞟了她一眼,故作不在意地问道:“味道如何?”
实则耳朵悄咪咪地竖了起来。
怎么才吃了一口,这面色看起来就不大对劲?
不是说阿珂最喜欢吃这个面么?难道是他哪个步骤又没做对?
江宁珂心中感动,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特别好吃!”
“呼——”
顾砚身子往后靠了靠,狭长的眼尾露出几许自得:“好吃那就多吃些,此面做法甚是简单,日后阿珂只要想吃,随时唤我来便是。”
半点也没想起他曾经连着做坏了三碗面。
江宁珂埋头呼哧呼哧将一碗面条吃得干干净净,而后满足地倚在椅子上,发出灵魂深处的喟叹:“啊,好幸福啊——人生圆满了!”
顾砚再一次被她逗笑,伸手掐掐她的脸,“这般就圆满了么?你竟如此容易满足?”
江宁珂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浑身散着一股懒洋洋的劲儿:“你不懂。”
人生在世,除了干饭,皆无向往;被窝之外,都是他乡。
顾砚挑眉,俯身凑近,嗓音压得极低:“在下只知人生三大喜事,乃是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与……洞,房,花,烛,夜。”
江宁珂:“!!!”
顾砚眼睛狡猾地眯起,伸手捏了捏她粉色的耳垂:“两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阿珂可知,酒酿埋藏得越久,在开封之时,便越是香醇?待它开封那日,畅饮之人定能懂得何为‘圆满’。”
江宁珂眼珠动了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砚闷闷地笑了起来。
他的手掌仍然放在她的耳朵上,这么一笑,低醇的嗓音便在空气中震颤,灵活地钻入了她的心底。
一阵酥痒的感觉泛起,她瞬间便红了耳根,扭身逃离他的禁锢。
顾砚并不在意猎物的逃脱,只懒懒散散地往椅背上一靠,“待你十八岁生辰那日,我要送你一件大礼。”
江宁珂目光发飘,思想一度被他带偏,此刻一听他说什么“大礼”,更是提高了警惕,“你可不要乱来……”
顾砚只望着她笑。
“过来。”声音微哑,“提前收点利息。”
目光灼灼,就好像她真的过去,他就要在这间小厨房里做什么似的。
门外响起脚步声,“这个点,你们怎么在这里头开小灶?”
江宁珂如蒙大赦:“我爹来了!”
顾砚唇角一阵抽搐,心中遗憾不已。
旁人十六岁娶妻,二十岁孩子都满地打酱油了,他二十岁,明明已经成婚,却看得见吃不着,真是……夭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