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江宁珂直接站起身观察了一番四周,此处还有不少淤泥沉积,他们身上也湿漉漉的,不是疗伤的好地方。
她决定先带着顾砚去寻一个干燥些的地方再说。
精神一经松懈,她便蓦地往前踉跄了一步,直到大腿上的痛意传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确实受了点伤。
左右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别的活人了,她便直接卷起了裤子,露出了修长的大腿,想看看具体受伤的情况。
只见白皙匀称的大腿上团了一片淤黑,中间还有几道被摩擦出来的血痕,强烈的视觉对比,看起来又惨又极具诱惑力。
顾砚没料到她会这么大胆,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头撇了开去,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根也泛起了一抹红意。
“快放下,成何体统!”
江宁珂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撇了撇嘴,嘟囔道:“老古董,假正经……”
想起先前二人在温泉池中的孟浪行径,她突然也有些不太自在起来,连忙将裤腿卷下去,试图遮掩住那惑人的莹白。
一只微凉的大掌突兀地攥住了她的脚腕。
江宁珂愕然地低头,发现顾砚不知何时已经转过头来,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腿,眉头紧蹙,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伤得这么严重,还说自己无事,快扶我起来凑近瞧瞧。”
如果他的大掌没有轻轻摩挲她脚腕的话,江宁珂兴许就信了他的鬼话。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利索且无情地将裤腿放了下去。
尝试着动了动腿,发现骨骼没有断裂的情况,她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皮外伤而已,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可还能走?”
她蹲下身,将顾砚的双臂搭在自己的肩头,半搂半抱地将他给搀扶了起来。
顾砚顺势将头靠在她的颈窝里,压低嗓音道:“也还行,若是阿珂能扶我一把便是极好。”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廓处,他将声线放得喑哑,还带着一丝难得的脆弱,如同惑人的海妖,竭尽全力干扰她的思绪。
江宁珂没骨气地软了膝盖,险些被地上的碎石块给绊上一跤。
她禁不住拧了一下他的耳朵,气得面色发红:“给我站好,你还要不要命了!”
顾砚耸了耸肩,偏头冲她一笑,晨曦下的笑颜分外明朗,明暗交织的光斑下,那原本冷硬的线条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自然要,留着这条命,我才能守护你。”
江宁珂怔了怔,心里某处蓦地被触动了一下,只觉得他这次醒来,似乎真的变了不少。
二人互相搀扶着对方,慢慢地挪走在满是泥泞与尸体的森林中。
江宁珂突然想起了什么,终于后知后觉地问道:“我掉下来的时候没看清,陆临被救上去了么?”
顾砚抿了唇,兴致不高地道:“不知,那绳索断了,我急着下来救你,只看到他那仆从似乎也跃下水去救他了,想来应是无事。”
江宁珂心中却是咯噔了一下,皱眉担忧了起来。
陆临双腿不能动,若是阿敛没有及时救他起来,只怕靠他自己,根本无法从那洪流中脱困。
“你担心他?”
顾砚凉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夫君还没死,你便这般迫不及待地担忧起旁的男子了?”
江宁珂无语道:“他助我良多,我自是将他当成知己好友,关心一下生死怎么了?”
“况且……”她眼神上下扫动了顾砚一番,似笑非笑道:“什么夫君?我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某人根本就是打算和我就此了断的?”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是也不是?”
察觉到靠在肩侧的手臂僵了僵,江宁珂自嘲地扯了扯唇,不再说话。
顾砚难得地感到口唇发干。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早就已经后悔万分了。
阿珂会原谅他么……
一路无话,在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江宁珂寻到了一个不算太深的山洞,却正好能让他们在此暂时落脚。
在顾砚的强烈坚持下,江宁珂先给自己换了一套干爽的衣物,这才过来拾掇靠在墙角闭目养神的顾砚。
他腿脚受了伤,磨磨蹭蹭好半晌,却连一件衣服都脱不利索,江宁珂同情他的同时,索性自告奋勇上手帮他。
反正一会包扎上药也得看光。
不如闭闭眼,一起干完拉倒。
这般想着,她的手指便毫不迟疑地伸了出去,可却在触到男子衣襟的时候,还是犹犹豫豫地顿在了原地。
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嫌我太麻烦?你先去歇会儿罢,我自己慢慢脱,总能脱下来的。”
顾砚似乎也不太自在,一个劲地拿眼睛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色,似乎只要她稍微露出一点不高兴的苗头,他就会马上后退一般。
江宁珂定了定神,干脆利落地解开了他衣襟上的绳索,露出里面大片光裸的肌理。
虽然面皮底下已经滚烫烧成一片,可她表面上还是作出了一派淡然出尘的模样。
仿佛眼前看到的一切皆是寻常不过的空气。
山洞内的火堆已经生了起来,暖色调的火光恰好遮掩住了女子耳根艳丽的赧色。
——她自以为遮掩得很好,可那轻颤的眼睫却实实在在地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顾砚的唇角不经意地勾了勾,垂着眼睫旁若无人地欣赏着她眼底难得显露在外的痴迷,心中十分受用。
她喜欢他的身子,他一直都知道。
先前他们一起泡汤泉池时,她看似左顾右盼不好意思看他,其实眼睛时不时就要瞄一眼他的腰腹处。
待看清上头的肌肉线条时,她便会像一只偷腥的猫儿般,眸光瞬间灿烂如星海。
手指微微动了动,男子的衣裳便慢慢滑落至腰侧,江宁珂的眼睫颤动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