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廉经历了那么多世,大多人生都是在吃苦,做菜这种小事还是会的。这是他也在这个世界当了二十多年的少爷,有些生疏了。
他处理地虽然有些吃力,但是手法上是完全没问题的,处理完鱼,又主动帮龚建平处理起了其他食材。
“叔叔,这个肉切这么大一块合适吗?”
“可以,合适。”龚建平也挑不出毛病来。
两个男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做了一大桌菜出来,难得的龚建平没有再挑宋子廉的刺,反而夸奖他切菜麻利,鱼也打理地很干净,一点黑膜也没有,像是个过日子的人。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少爷,看来也没少干过活。”
宋子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马马虎虎。”
“我也就随便夸夸,保持下去,可不能什么事都让我女儿做。”
“家里有佣人。”宋子廉解释道。
龚建平立马变了脸,啧了一声。
宋子廉马上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心瑶的,交给别人多不放心呀,必须得亲力亲为。”
龚建平这才笑开了,“好,来,喝一杯。”
纪心瑶赶紧帮他挡了下来,“爸,一会儿开车呢,不能喝酒。”
她不能说宋子廉身体不好,怕龚建平又说一些口无遮拦的话。
“哦,也对,开车不能喝酒,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三人聊了些有的没的,话语间关系也逐渐融洽起来。
纪心瑶没有忘记今晚她过来的目的,忽然道,“爸,你年纪也大了……我之前有打听过,只要拿到亲子鉴定报告可以在民政局登记,你把证明给一下吧,我明天再去找我那个朋友问问,万一你身体不舒服需要人照顾,咱们去医院要签字之类的也方便点。
宋子廉也跟着道,“心瑶她一直想在法律上和您确认父女关系,也想早点脱离现在那个家。”
龚建平拿起酒杯的手突然停滞了一下。
“啊……这个呀。心瑶,你不是不想改姓,想要随你妈妈的姓吗?这不这样,咱们去办收养子女的证明,也可以确认父女关系……”
龚建平明显在逃避这个话题。
“没关系的,我跟我妈妈姓也可以办,法律规定是可以和妈妈姓也可以和爸爸姓的。爸,怎么了?是不是你觉得没用就把亲子鉴定报告丢了呀?”纪心瑶试探性地问道。
龚建平沉下眼,马上笑开了说道,“不是,这种东西爸怎么可能丢呢。只不过我放学校了,没有带回家,下回吧,下回你来学校我再给你。”
吃完饭,纪心瑶帮着收拾了碗筷,三人又一起看了会儿电视,算着时间不早了两人才告辞。
上了车,宋子廉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头发递给纪心瑶。
“你怎么拿到的?”纪心瑶震惊地看着他。
“刚刚在厨房,他蹲垃圾桶旁边削土豆皮的时候我说他长了根白头发,要帮他拔掉,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纪心瑶举起了大拇指,“行呀,宋子廉,心眼真多。等明天我就去送医院查一查。”
车子缓缓启动,两人回到了宋公馆。
夜已经深了,车光照着大门口,西蒙正候着二人。
“西蒙叔,你怎么在这儿等,天凉了,外面很冷的。”纪心瑶关切道。
西蒙叔微微颔首,“谢纪小姐关心。”随后,他又低下头,“少爷,家里来人了。”
宋子廉微微眯下眼,表情也变严肃起来。
“进去吧。”
三人一道进了正厅,来的是个年轻男人。
“小叔叔,爷爷让你跟我走一趟,回趟老家。”男人直接挑明了来意。
“这么晚了,夜路危险,不如你在我这里歇一晚,明早再走。”宋子廉公式化地说道,语气冷淡,就像是在和不熟的客人说话一样。
那人摆了摆手,“这可不行,爷爷那边催得急,事不宜迟,你还是现在就跟我走一趟吧。西蒙,还有你那个女朋友也带上,咱一个也别落下。”
宋子廉下意识地将纪心瑶拦到了身后,“我和西蒙去就好了,她不是宋家的人,没必要跟着我们去。”
“小叔叔,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对她难道是玩玩而已的吗?她早晚会成为咱们宋家的人,早点晚点都会跟你回去的,宜早不宜迟,咱们又不会吃了她,你担心什么?”
此时,纪心瑶也握住了宋子廉的手。
“没事,刚才你陪我回去了,现在我也陪你回去。你老家也不会是龙潭虎穴,进去了就出不来吧。”
年轻男人笑了起来,“阿姨你是个爽快人,不像我小叔叔,磨磨唧唧的。”
听到这男人叫自己阿姨,纪心瑶有些不爽,他看上去也二十出头了,比自己小不了多少。
“你别乱叫,谁是你阿姨呀。”
“我叫他小叔叔,你是他女朋友,我不叫你阿姨叫你姐姐的话岂不是乱辈份儿了。”
男人说着,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了前面。
三人也只好跟着他重新走出门。
车是男人安排的,纪心瑶注意了一下,不是西京的车牌,也就是说他们要离开这里。
“小情侣肯定有悄悄话要讲,小叔叔,你和阿姨坐一辆车吧,我和老西蒙一起就好了。”
车启动时,纪心瑶才转头认真地问了一句,“你老家,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危险是没什么危险,就是老年人可能会很烦。虽然我也没怎么和他们打过交道……”
宋子廉和她讲了下宋家老家的大致情况,宋家家大业大,分为本家和许多分家,其中本家又要分内家和外家,他这一支就属于外家,指责是打理宋家的产业生意,是宋家的“掌权人”,而年轻男人那家实际上和他算是堂亲,负责的是管理整个家族事务,宋家对自己人还是友善亲近的,但宋家老家从来没有邀请过外人做客的先例,他不知道他们要求纪心瑶去是打的什么主意。
纪心瑶握住了他的手,“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也会保护我,不是吗?别担心,可能只是催催婚。”
宋子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跟着点了点头,“兴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