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景,我是你爸爸,乌鸦都知道反哺,你就当帮爸爸了。”
“徐愿景,你够了!不就是跟男人睡一觉,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少在这儿跟我不依不饶!”
“别演得像个贞洁烈女似的,你骨子里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是下三烂!”
“我实话告诉你,这样的事以后还多着,你趁早有那个心理准备。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不能白养,白花!”
“把她给我关起来!她要是敢跑,给我打断她的腿!”
“……”
徐愿景坐在椅子上,周围的嘈杂声仿似与她不在一个维度,那些她以为已经遗忘的久远的声音,却如此真实地充斥在她耳边。
身体上的疼痛,一颗心被反复撕裂的痛楚宛如再次亲历,她一张脸白得透明,双瞳似染了最深的红墨,红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血水来。
她太痛了。
这种痛甚至不能言说!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这样的话,出自一个亲生父亲之口。
更别说,还是一个在所有人看来对她千依百顺,宠女狂魔的父亲。
曾几何时。
徐愿景也曾庆幸,满足,有一个疼自己入骨的父亲。
这样的好,甚至让她忘却了亲生母亲对自己的遗弃。
可结果是,现实给了她最沉痛的一击,原本对自己呵护有加的父亲亲手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
她痛得几乎死去!
眼眶干涩灼痛,徐愿景伸手抚了下,指腹一片干燥。
徐愿景不禁自嘲一笑。
她还以为自己会哭呢,却没有。
也是!
该流的眼泪,四年前已经流干了。
大约是不想让自己的狼狈曝光在众人眼里,毕竟刚才那一撞,徐瑶脑袋上多半顶了个大包,以至于到聚餐结束,徐瑶都没有再出现。
众人陆续往餐厅外走,徐愿景起身,也打算离开。
“小景儿”
一道鬼魅似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徐愿景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扭头去看。
荣鄞巴巴地看着她。
徐愿景:“……”
怎么又是他
还有,他是鬼吗!
想到他竟然视徐瑶那样的女人为女神,徐愿景就忍不住嫌弃,皱着眉就要跟他拉开距离。
她怕眼瞎传染!
“小景儿”
荣鄞委屈,“都二十一世纪了,你怎么还兴连坐啊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哥惹你不高兴,你生我哥的气也就算了,我是无辜的啊。”
徐愿景看智障似的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鬼东西
徐愿景所在的位置偏角落,轻易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但也难保不会有人看过来,到时,她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徐愿景没理他,低着头快速朝另一个出口走。
酒店,十三楼,v套房。
男人一身冷色调站在落地窗前,落地窗下,是酒店的花园。
他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夹着一根香烟,漆深无垠的黑眸凝着花园某个点。
那里,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搂着一个女人的腰,姿态暧昧,亲密无间。
呵!
不就是他的好弟弟和那个胆敢让自己给她身份的女人!
这个女人,果然还没有死心!
在他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便把目标转到了荣鄞身上。
简直……不可饶恕!
“阿深,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话筒里,响起中年女人不满的嗓音。
随着那对年轻男女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荣聿深菲薄的唇亦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荣聿深……”
没等女人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拨出了另一个号码:“三分钟,我要知道徐愿景在酒店的房间号!”
话落,他撂下手机,面色寒凉地转过身,那双幽深的黑眸早已腾涌起仿似要毁天灭地的戾气。
这厢,徐愿景和荣鄞并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荣鄞如影随形地黏在徐愿景身侧。
“你不知道小景儿,从我出生开始我哥就欺负我,我今年二十四岁,我哥就整整欺负了我二十四年。”
“我能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
“……”
从餐厅到她所在的楼层总共五分钟,荣鄞的闸子一秒都没有关过。
用房卡打开门,徐愿景闪身进去,反手就要关门。
她的动作已经很快了,没想到荣鄞这狗皮膏药更快,一把抵住了房门。
徐愿景嘴角抽搐,卯足了劲儿关门。
“小景儿,你们剧组的演员是不是很多都住在这层楼”
荣鄞眼神单纯地看着徐愿景,“真诚”提问。
徐愿景:“……”太狗了!
他分明是看出来她怕人知道她跟他有所“纠缠”,看似提问,实则威胁!
徐愿景暗自磨牙,含恨收手。
徐愿景手劲儿一松,荣鄞一下闪了进去。
徐愿景迅速把门关上,回头就见荣鄞跟老领导视察工作般,背着手在她房间里这看看那看看地走来走去。
徐愿景此刻的心情不能说不好,只能说十分糟糕。
她深呼吸了一口,盯着荣鄞,开门见山:“荣总,我觉得我有必要跟您解释清楚,我……”
“小景儿。”
荣鄞转头,小狗似的看向她,“有没有吃的”
徐愿景:“……”
十分钟后。
徐愿景看着坐在沙发里,端着她在某宝49块大洋买的小电煮锅吃得津津有味的荣鄞,心情复杂。
“二嫂嫂,你手艺太绝了,太好吃了。”
荣鄞将锅里的汤汁喝得一干二净,一抹嘴对徐愿景比着大拇指赞道。
徐愿景:“……”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徐愿景真要怀疑他这辈子没吃过好东西,连个方便面就把他征服了!
“小景儿,你这个锅还挺别致的。”
荣鄞逮着什么夸什么。
徐愿景面无表情:“你就是把这个锅夸上天,我都不会送给你。”
荣鄞:“……”
徐愿景耐着性子:“荣总,东西也吃了……”
叮咚——
门铃声响。
徐愿景微顿,看向门口,眼神狐疑。
这个点,会是谁
徐愿景起身,走到门口,剥开猫眼向外看。
不知看到了什么,她整个人蓦地往后退了一步。
荣鄞:“……”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