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歌并不知道,在她跟长衍打打闹闹地离开后,云祈孤寂的身影出现在她曾经站过的位置。
没有人比云祈还想要杀了刚刚站在李沐歌身边的男人。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
云祈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为什么要为了李沐歌能好好活着。
可悲地用一个谎言修补另外一个谎言。
倒不如杀了李沐歌,然后再杀了自己。
如此,他就不用忍受李沐歌身边有其他的男人了。
杀了她。
杀了李沐歌。
这两句话不断在云祈的脑海里浮现。
仿佛是在蛊惑。
“杀了李沐歌,魔尊那么这个女人就能完全属于你了。”本源之力化作一团黑气从云祈的身体里出来。
“闭嘴。”云祈一直紧紧握住李沐歌曾经醉酒送给他的羽毛。
他毫不犹豫施法将本源之力重新封在自己的身体里,手上的指甲狠狠掐进自己肉里。
可云祈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痛苦。
他想到小说中李沐歌注定的结局,不过短短几段话。
【最后一战,哪怕是拥有本源之力,李沐歌这位杀伐果断的魔族护法身受重伤,不是无尘跟苏清的对手。】
【无尘手指放在琴弦上,念及跟李沐歌婚约之情有些不忍心。】
【苏清见状,忙大声喊道:“无尘哥哥,你还在等着什么,李沐歌拥有本源之力,必定为祸三界,杀了她,帝君就当为了三界苍生,你不可以再心软。”】
【无尘终于在苏清的话语中回过神,用琴声催动阵法,引来天雷,李沐歌生生挨住了三十道天雷。】
【可最后死在了无尘剑下,神魂寂灭,再无来生。】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云祈感觉嗓子眼涌出腥甜,他生生吐出一口血。
可悲的是!
他们生活的世界一切都是虚假的。
所有人不过是作者笔下的傀儡。
云祈的理智告诉他,如果李沐歌能够爱上别人,那么自己将来死的时候,她大概会连一丝悲伤都没有,大概还会拍手称快。
“不要去找她。”
以前云祈总是对那种为了救爱人命,所以甘愿做坏人的男子嗤之以鼻。
在他的世界里。
喜欢就是要得到,让喜欢的人只属于他一个人。
不让喜欢的人不会有任何离开自己的机会。
囚禁她。
让她心里眼里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还真是没有想到,最后自己会做了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蠢人。
云祈带血的唇小心翼翼吻向李沐歌火红的羽毛。
如果可以。
他希望李沐歌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
第二天正午。
祭祀仪式开始。
镇子上的百姓差不多都来了。
小女孩的父母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忍心,但是这是为了镇子,河神可是得罪不得。
要是为了个赔钱货,得罪了河神。
那么她们一家可不就是镇子的罪人。
巫婆是长衍变出来的傀儡。
真正的巫婆变成小女孩的模样,
嘴里塞着正红色的手帕布,绑在竹筏上,不能发出一言。
她拼命对着岸上的人想要求救,可对上都是岸上百姓冷漠的双眼,就连自己的徒弟,也是围在岸边那个冒牌货身边献殷勤。
更甚者,还有些许幸灾乐祸。
有些不落忍的百姓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怪就怪这丫头倒霉命不好,怎么就偏偏生在河神看上的时辰。
“吉时已到,送新娘。”
司仪尖利的嗓音响起。
壮汉只着一件单薄的背心,一刻不敢松懈敲锣鼓。
巫婆感到绝望。
她被绑在竹筏上,拼命地想要发出求救的声音,可都是徒劳无功。
这样的情景,在过去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可是这次轮到自己,绝望之下,她突然生出后悔,不该害了那些姑娘。
无尘扮作镇长。
但他没有想办法阻止这场残忍的祭祀。
在现在的他看来,只有这名小女孩成功被祭祀,他的身份才更不容易被看出来。
河面上突然开始掀起足足有二米高的河浪。
将被绑住的巫婆给卷了进去。
“长衍,我们走。”李沐歌结出法印,同长衍用法术跟着河浪的方向,进入到河底。
只是在河底。
李沐歌感应到,巫婆的身体顺着河流飘下,突然摔下断崖。
长衍还想追。
被李沐歌拽住绳子,来了个急刹车。
“叶罗,你干什么,不继续追了吗?万一待会跟丢了怎么办?”长衍的眸色出现几分着急之色,在他看来,巫婆镇长固然可恶。
可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河神。
只有除掉河神,这个镇子才能重新恢复安宁。
“不用追了,你现在下去,不过就是送死。”李沐歌神色冷静,这断崖按照这河流的轨道本不该出现。
既然不是天然形成的。
那么一定是人为的。
长衍沉吟片刻:“李沐歌,你是怕了吗?若是怕了,那么这河神我一个人除了就好。”说着长衍在腰间摸索,准备找到钥匙解开绑在李沐歌身上的捆仙绳。
李沐歌嘴唇动了动。
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猜到长衍的意图她反而高兴地挑眉,有些跃跃欲试。
结果长衍身上的翻遍了。
颇为尴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钥匙去哪里了,但是叶罗你真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根捆仙绳给解决掉的。”
李沐歌:“……”
她真的是很无语。
早说啊,还害得她白高兴一场。
若是可以解开这个碍事的捆仙绳,她现在就可以回去找佛尊释迦。
让他送自己跟姜茶回去。
多么缜密的计划。
偏偏被长衍给破坏了。
说真的,李沐歌杀了长衍的心都有了。
长衍讪讪:“不好意思,我就是不小心忘记了,出门太急,忘记带捆仙绳钥匙了。”
“嗯。”李沐歌沉默片刻,似笑非笑:“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忘记了?”
长衍担忧的抿唇,望着断崖下深不可测的潭水,心里没底。
“叶罗。你说杨书是不是已经被河神给吃了?”
“不会,就算真的被吃,也不会是被河神吃的。”李沐歌抱起手,神色理智。
“为什么?”长衍不解。
李沐歌唇角勾起冷笑,眼神透出凌厉:“因为这条河里,压根没有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