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脸上得意的表情,已经胜过了一切,他不希望安鹿芩为难,替她开口。
“我知道,黎景闻先生,上次有过一面之缘。”
塔塔主动伸出手,黎景闻才附上去两人握手。
这么一来,倒显得黎景闻小气了。
黎景闻淡泊的嘴角向下拢着,一边说一边往里走,“饧先生来了多久了,安安也不说邀请客人进来,怎么能怠慢客人。”
安鹿芩和塔塔相视一笑,这下全靠编了。
“刚来十分钟,小鹿说呆着有些无聊,我正好有时间就来了。”塔塔这随意的语气如同针一样戳进黎景闻的心里。
连唐茗都回头看了他一眼。
黎景闻故意停下脚步,走着走着就把安鹿芩和塔塔隔开了,“没有打扰到饧先生的工作吧!听说艺术创作通常是在晚上。”
塔塔微微一笑,黎景闻果然想要拿他那天说事儿,“黎先生误会了,我的工作和程序设计有关,在负责一个大型真人游戏的系统设计。”
黎景闻,我在负责掌控你的命运。
黎景闻对塔塔的工作确实出乎意料,他私下怎么查都查不到塔塔的任何信息,这么说来,那天的Max,也是编造的,“是我误会了,没想到安安还有这么优秀的朋友,谢谢你担待她了。”
“饧先生在哪个公司工作,不知道愿不愿意来禾泰东黎。”黎景闻这么问,不过是想问问塔塔工作的地方,这下他不能编造了。
安鹿芩紧张地在后边深呼吸,唐茗在一旁故意问道:“安小姐,你是不是感冒了,脸色不太好。”
没等黎景闻转过身来,塔塔就一步迈过去摸了摸安鹿芩的额头,“无妨,她只是有点热。”
安鹿芩使劲给塔塔使眼色,怕他说漏嘴,黎景闻的疑心太重了,今天一定会掘地三尺问出来,不然不会放过塔塔的。
塔塔微微一低头就凑到安鹿芩耳边,“放心,不会让你垫背。”
黎景闻看到这一幕,拳头突然硬了。
莫名其妙的怒火冲刷着他的心口,恨不得上去给塔塔一拳。
“我在A国的游戏公司,PermaGroup,刚刚回国还在设计当中,目前国内在筹建分公司。”塔塔对答如流,安鹿芩偷偷上网查了查,还真有这个公司,就是做游戏的。
可黎景闻一定会查的更详细,一定要看到塔塔的简历才行。
完犊子了,连“饧箫”这个名字都是他俩刚刚起的,怎么可能连夜上了人家公司官网啊!
不行!不能这样等死!
“景闻哥哥!我觉得时间不早了,塔塔——他应该回去了!饧箫应该回去了。我送他出去。”安鹿芩不由分说地拉着塔塔就往外边走。
外边连车都没有,怎么走?
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黎景闻一定会看监控的。
黎景闻果然派人跟了上来。
“怎么办?你去哪儿?”安鹿芩用腹语和塔塔交流。
塔塔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开车回家啊!”
“你自己都是凭空冒出来的,哪来的车!”安鹿芩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我自己都能凭空冒出来,车为什么不行?”
“那监控呢?”
塔塔敲了敲安鹿芩的脑袋,“你在小瞧我的实力。”
说罢,他下了台阶就径直走向对面一辆白色的SUV,还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开门就坐到了驾驶位。
安鹿芩慌忙跑了下去。
“你打算去哪儿?”
“总得找个酒店停下来,你回去吧!”塔塔已经插上了车钥匙,外边风有些大,安鹿芩才刚出院怕她感冒。
安鹿芩骂骂咧咧地趴在车窗上,根本没有打算离开,也不顾身后黎景闻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们,“啊!真烦人,那你去了酒店再回来吗?我那些东西还没搞完呢!还得你帮我。”
塔塔从后视镜中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和他的老板一样一脸不悦,“你去找黎景闻帮你呗!”
安鹿芩立马否决,一正言辞道:“这是籍樱的事情不是安鹿芩的事情。”
“有什么区别?”
“有啊!你是籍樱的好朋友。樱笋年光,饧箫节候,咱们俩的名字都在一首诗里。”安鹿芩的星星眼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睫毛卷曲,微微翘起,平添了几分可爱。
塔塔看得失了神。
在这一段旅程里,他能不能做安鹿芩的崔斯坦。
[Iexistbecauseyouneedme.]
塔塔承认安鹿芩的话确实打动了他,但他还是半开着玩笑调侃道:“你自己起的可不是在一首诗吗?”
安鹿芩伸出手拽着他的胳膊,“因为你是唯一知道籍樱的人啊!”
塔塔眼神暗了暗,“我知道了,我随便找个附近都酒店办理好了就回来找你,这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
“好,那你注意安全。给你衣服。”安鹿芩脱下衣服塞进塔塔手里,塔塔关上了窗户,那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玻璃上晃了晃,和安鹿芩道别,然后掉转车头离开。
安鹿芩目送塔塔开车远去,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唐茗躲在黎景闻的怀里。
她气冲冲地径直走过去,上手就把唐茗从黎景闻的怀里扒拉出来。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唐茗,嗓子如同被捏住了一样,从喉咙里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哎呀,你们两个人谈恋爱就去没人的地方,让奶奶和其他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唐茗,故意刁难我和塔塔,你也别想好过!
唐茗连忙摆手,“不是的,是我被老鼠吓了一跳才……”
“啊!是吗?有老鼠?没关系啊,买个捕鼠夹弄死就好了嘛!唐茗姐姐,你应该认识卖捕鼠夹的人吧!”安鹿芩似笑非笑。
上次我变身的时候,就是你差点用捕鼠夹弄死我。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危机感,有种被人掌控拿捏的感觉?
那就对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多的是。
一阵风吹来,唐茗故意咳嗽了一声,微微低头捂着嘴,期待黎景闻能脱下衣服给她披上,“我不认识啊!但是我可以让他们问问哪里有。安小姐你小时候不是也怕老鼠吗?怎么现在不怕了,你有什么好方法能告诉我。”
“我?”安鹿芩挑眉,冷笑到:“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自然不怕了。”
说罢,她加快脚步回到了房间。
看着安鹿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唐茗心情好了许多,“景闻,安小姐的心态挺乐观的,我还担心她抑郁,看来好多了。”
黎景闻双手一直插在兜里,他有意无意地回了一句,“她有心理疾病,我明天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哦,是吗?没看出来。真的太惋惜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唐茗虽然嘴上说着意外,眼神却毫无波澜。
黎景闻低眉看着唐茗的侧颜,“她拒绝接受医院的外科治疗,医生考虑她或许有心理问题。”
“不如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毕竟我也是学医的,还能给你们一些意见。”
“好,我让小宋送你回去,明天机场见。”
第二天一大早,安鹿芩,黎景闻还有唐茗,在机场的VIP候机厅等待登机,安鹿芩站在门口左瞧瞧右看看,似乎在等什么人。
黎景闻早就不耐烦了,冷声命令安鹿芩道:“安静坐着。”
安鹿芩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出门外,塔塔终于赶来了,只提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里边全部都是安鹿芩的东西。
“差点赶不上飞机。”安鹿芩接过了行李箱,昨天黎景闻说要带她去检查检查身体,她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让塔塔一起去。
黎景闻居然答应了。
塔塔敲了敲安鹿芩的脑袋,嘴角微微扬起,“还不是你非要我回去取东西。”
某些人的化妆品可真多,明明说好了出来看病,分明是要碾压白莲花女配。
坐在候机室的黎景闻放下报纸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忽然觉得昨天答应安鹿芩的要求是个错误。
碍眼。
唐茗也注意到了黎景闻脸上那一抹不悦的神色,这正是她好好表现的机会,又开始添油加醋了。
“原来饧先生也跟着一起来,景闻,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安小姐喜欢你,看来你对她说的那些话起作用了,小姑娘听进去了。”
黎景闻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好在正好到了登机的时候,安鹿芩和塔塔走在前边,黎景闻和唐茗则在后边,上了飞机,黎景闻发现座位发生了变动。
原本安鹿芩的座位在他旁边,现在安鹿芩和塔塔在他身后,唐茗在他旁边。
“安鹿芩!”黎景闻勾了勾手,让安鹿芩过去。
安鹿芩凑了过去,“别谢我,你和唐小姐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我都清楚,你不是说我以前对唐茗太有敌意了,你看我今天做的多好,故意把机会让给她。”
塔塔听到这话,表情凝固了。
实在不知道安鹿芩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是不是又忘记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
“天生一对?”黎景闻被安鹿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自己为她才请假飞去西城,这死丫头说他和唐茗才是天生一对。
安鹿芩拍了怕黎景闻的肩膀,小声道:“你放心啦!我以后追你但是不会黏着你,我会等到你对我心回意转——额,心满意足,也不是,心悦诚服,好像也不对,心——总之你懂得。”
飞了三个小时,从东城抵达了西城,四人乘车到达了酒店,分配好各自的房间,第一件事情是去楼下吃午饭。
安鹿芩还在换衣服,有人按响了门铃。
“谁啊?”安鹿芩一边拉着裙子的拉链,一边走向门口。
打开门,是服务员。
“您好,是唐小姐吧!这是黎先生给您定的礼物。”
切,还给唐茗定礼物,又不是什么节日。
安鹿芩还没来得及否认,服务员已经撤了,她随手将袋子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准备关门,塔塔正好进来了。
“哟呵,这小盒子,又买什么首饰了。”
塔塔只是关门的瞬间,那袋子被他胳膊肘碰到了地上,里边的东西掉了出来。
一件黑色蕾丝花边的——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