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要被冤枉了,那当然不能亏了。
黎景闻神色漠然,薄唇微微动了一下。
其实他看到唐茗是自己摔倒的,但他不明白安鹿芩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不会道歉的,要么你让她报警把我抓起来。”安鹿芩挑衅地勾起嘴角看着地上的唐茗,然后眉眼一抬,从黎景闻的脸上掠过。
唐茗还在地上瘫坐着,伸出手希望黎景闻可以帮她,“景闻,我的脚好像扭伤了,你能抱我起来吗?”
黎景闻伸出了手将她扶了起来,就在她快要摔进自己怀里的瞬间,又把她硬生生地推到床边。
“小宋,陪唐小姐去看一下医生。”黎景闻叫门外的小宋扶走了唐茗,唐茗出门的时候还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他好几眼,那眼神在安鹿芩的眼里,无异于新婚没几天就要分别的小夫妻。
恶心!
做作!
黎景闻过去把门反锁了。
安鹿芩半条腿在床上,另外半条腿耷拉着,正在扣手机。
“怎么了,我让她报警了,你这是心疼你未婚妻了?心疼你报警吧!我认罪伏法。”安鹿芩从鼻腔滑出一声不屑的叹息,依旧玩着手机,没给黎景闻半分好脸色。
黎景闻不需要啊!黎景闻把她骗得团团转。
黎景闻看着眼前的安鹿芩,好似当初的叛逆少年,反骨严重,他依旧保持着耐心:“安安,说实话,是不是你推倒了她?”
安鹿芩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你确定吗?”
黎景闻只是不明白,安鹿芩什么时候会这样“撒谎”了,承认没做过的事情,然后亲自行动坐实。
这不是她那颗单纯的心能想得到的。
不是她的作风。
她只会委屈地极力解释,解释不通就撒泼打滚。
安鹿芩不耐烦地随手将手机扔在床边,一边说话一边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你不也看到了吗?问来问去,真烦人。我都说了你要是心疼你的未婚妻就报警吧!”
黎景闻出乎意料的没有发脾气,倒是和颜悦色了不少,还坐在沙发上耐心解释道:“她不是我未婚妻。”
安鹿芩耸了耸肩,回过身笑着看他。
“哦,我也不是。”
她不是就不是吧!我不也不是吗?鹿芩不也不是吗?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谢谢你早上送我来医院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护工你也不用请了,我让叙知来了。”安鹿芩叽里呱啦地说完这一堆,已经钻进了被子里,连头都蒙住,不想看到黎景闻。
黎景闻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小宋已经送唐茗回去了,唐茗没有大碍,几天就能养好。
“老板,被赶出来了?”小宋接起电话就猜到黎景闻现在一定在病房门外站着。
黎景闻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疑惑。
安鹿芩变得理智多了,不会像以前,软磨硬泡让他原谅,找各种理由和借口解释。
现在的安鹿芩,说喜欢是很喜欢,说不喜欢,断的干净。
完全和之前是两个人。
“我让你去查的怎么样了?”黎景闻跳开话题。他留下安鹿芩一个人并不是为了唐茗的剪彩,而是回家翻看了他出差那段时间所有的监控。
安鹿芩每天都出门去。
甚至每天都会见到唐茗。
“目前排除了唐小姐的嫌疑,那段时间唐小姐确实和安小姐在一起,但唐小姐称是在向安小姐请教厨艺,这一点我也找到了相关的监控作证。”
黎景闻的眉眼暗了暗。
唐茗请教安鹿芩厨艺,偏偏挑在他出差这段时间,还趁机偷偷换了家里的医生……
“要不要旁敲侧击地问问唐小姐?”在小宋的眼里,黎景闻对唐茗是有些好感的,毕竟连安鹿芩都不知道黎景闻的病,而唐茗却知道。
不过,要说选一个黎太太,小宋还是更喜欢安鹿芩。
安鹿芩傻傻的,没心机……哦,也不能这么说,傻傻的是以前的安鹿芩,现在的安鹿芩机智多了,难以捉摸。
“不用。”黎景闻的语气格外平静,让小宋无法揣测到他到底关心安鹿芩,还是相信唐茗是清白的。
“应钟先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给安小姐治疗。”小宋昨天一夜没合眼,在和黎景闻看究竟哪个心理医生靠谱,今天上午黎景闻亲自给应钟教授打电话,派私人飞机把人家从南半球接了过来。
黎景闻从病房的窗户上往里边瞟,安鹿芩睡着,把脑袋露出来了。
他终于松了口气,“不用,下午先让应先生好好休息。”
还不知道小丫头愿不愿意接受心理干预,得先做思想工作。
黎景闻也回到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傍晚十分又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安鹿芩不在病房,不自觉又担心起来,好在听说安鹿芩在院子里看下棋,黎景闻从衣架上拿起安鹿芩的外套就下楼去。
安鹿芩一下午都在院子里,病房太无聊了,不想看电视,闷在床上快要发霉,索性来院子里透透气。
她本来一个人在长椅上坐着晒太阳,结果遇到一个孕妇过来阴阳怪气。
那女人穿得衣服只有两片布裁剪而成,像一套比基尼,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鹿芩,“哟,大名鼎鼎的安鹿芩也会穿病号服啊!”
安鹿芩缓慢地抬头,掀起眼皮,薄唇动了动,“你挡住我晒太阳了。”
她不认识这个人,估计鹿芩也不认识吧!不过谁都过来踩一脚也正常,谁让鹿芩以前太招人恨了。
女人往前走了一步,阳光全部落在她的背上,安鹿芩不耐烦地发出“嘶”的气流,屁股往外挪动。
没有成功挑衅到安鹿芩,女人誓不罢休,“我说安大小姐,你不是说毕业了就嫁给黎少吗?现在我都怀二胎了,你怎么还没动静,该不会真的像新闻说的,黎少要和唐茗联姻了吧!”
安鹿芩这次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应该是鹿芩的大学同学,哦,总的来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土豆,哪壶不开提哪壶。
提起黎景闻她就烦。
“怀二胎就好好当妈,我的病号服比你的比基尼保暖。”安鹿芩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那女人却过来挡住她的去路。
“我说安大小姐,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唐茗和黎少已经在国外登记结婚了,不然你以为他们出差回来为什么就会曝光这种新闻。”女人咧开嘴笑着,胸前的两团肉都在抖动。
安鹿芩上一世是做模特经纪人的,谁整了谁没整她一眼就清楚。
凑到女人身边,低头瞟了一眼,“啧啧”两声,“工作室做的质量不好,被蹂躏了后期容易出血留疤。”
那女人羞红了脸,咬牙切齿地瞪着安鹿芩,“安鹿芩!你个狐狸精!勾引黎少插足别人感情!看我不打你——”
女人的手刚扬了起来,安鹿芩已经抬起了胳膊,一胳膊肘子顶了出去,没控制好力度直接戳在女人的鼻梁上。
整的高鼻梁,瞬间歪了。
安鹿芩捂嘴偷笑,还假模假样地道歉,“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我这是正当防卫我没控制好力度,下次不会了。”
女人捂着鼻子忽然瘫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看向远处“安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子吧!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
安鹿芩回头一看,黎景闻双手插在兜里大步走过来,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安鹿芩丝毫不慌,蹲下身,眸子一转,压低声音说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演,就演你怀的其实是黎景闻的孩子。”
“安安,过来。”黎景闻走过来就厉声叫安鹿芩过去,安鹿芩拍拍女人的肩膀,乖乖站在黎景闻身后。
女人委屈地瘫坐在地上眼底挤出几滴眼泪,“黎少,我的话惹安小姐不高兴了,真的对不起,求求你让她放过我吧!”
黎景闻在某一个瞬间,忽然明白安鹿芩为什么宁愿背锅都不愿意解释了。
以往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会不由分说地先把安鹿芩批评一顿,不顾真相,不给解释的机会,将一切判定为她在狡辩。
安鹿芩踮起脚尖凑到黎景闻耳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说她坏了你的孩子。”
女人气的站起来张牙舞爪,“不是的!我没有说!小狐狸精你怎么还学会诬陷别人了,你别以为你住在黎少家就是黎太太了,像你这样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就算是给你做妾都没人要!二手货!”
“够了!”黎景闻阴鸷的瞳孔里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能把人扒皮生吞。
安鹿芩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了黎景闻的手。
黎景闻偏头看着安鹿芩,声音柔和了许多。
黎景闻声音太大惊扰了周围的人,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抱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孩子跑了过来,看到黎景闻就连连赔不是。
在东城,没有钱可以生活下去,但惹了黎景闻,别想好过。
“黎少安小姐,我老婆孕期抑郁症,胡说八道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男人在拍马屁,想要小事化了,女人还在逞能,“谁说我产前抑郁症了!你x妈才有抑郁症呢!”
夫妻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小孩儿都被吓哭了。
“黎少,您说一个解决办法,我们为表诚意一定会做到的。”
黎景闻把这个权利交到安鹿芩自己手中,“安安,你说呢?”
安鹿芩最近机智的很,看看她又能搞出什么新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