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名护卫下意识就要开口。
砰!
一道残影忽然冲了过去,手掌猛地打向他的后脑。
护卫眼睛一黑昏了过去,林夕一把接住,然后扔到了一旁的草地上,由于已是深秋,天气转寒。
草地湿漉漉的,因此发出的声音,被内城河上‘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
微不可闻。
做完这些,林夕看向另外一人,低声恶狠道,“敢出声,弄死你。”
那人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金纸。
他已经初入丹海境界,实力不弱,可刚才却只是看到一道残影冲来,根本没看到对方动作。
这意味着,自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最多挡个一招半式,哪怕叫人过来帮忙,他也死了好几次了。
拿钱办事,没必要以身犯险。
思索间,他将已到嘴边的叫喊咽了下去,然后看了眼倒地的同伴,眼睛滴遛遛的转。
‘以他的身手,想要击杀黑子,简直不要太容易,可现在黑子却还活着,说明他没杀心。
只要我自己识趣些,对方应该也不会下杀手。’
但愿我是对的!
丹海境界的护卫内心祈祷,声音压的极低,“别…别杀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他右手握拳,抬起,对准自己的后脑勺,狠狠打了下去。
砰!
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想起,护卫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周围重新恢复寂静。
“这样也好,免得节外生枝。”随着护卫的倒下,林夕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
虽然这个丹海护卫不是他的对手,但想要瞬间打晕对方,不让他叫出声,他没有绝对把握。
除非痛下杀手。
这是林夕不愿的,毕竟人只是收钱办事,为了谋生而已,没必要。
当然,要是对方不识趣,执意要叫,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事关重大,决不能暴露。
心中想着,他看向陈山,脸色很不好看。
陈山低头走了过来,事情是他搞出来的,他有些害怕。
林夕没搭理他,问道,“还有没有其它的路”
“没有。”陈山摇了摇头。
林夕皱了皱眉,没说话。
要是只有他一人,在阴影处小心前行,只要控制呼吸,再加上正是深秋,草地湿漉漉的,自己踮起脚尖,绝不会暴露。
可有陈山在,却是个大麻烦。
他是普通人,无法控制呼吸,修行者感知有极强,这极可能暴露。
但陈山等会还有用,他不能直接扔在这里。
“公…公子。”
就在林夕为难之时,陈山忽然指着内城河,出了个主意,“我们能从那里游过去,有水声掩护,绝不会暴露。”
陈山说着缩了缩脑袋,“就是这深秋,河水会很凉。”
林夕略作沉吟,一把将陈山扔到背上,向内城河走去。
临走前将两名昏倒的护卫,也提走了。
此处并不安全,说不定还会有人来方便,还是要将两人扔个隐蔽地方,才不容易被发现。
一路前行,林夕很快就来到了河岸。
这里与大路不同,并无侍卫把守,但是那些官邸后墙,紧贴内城河河岸,根本就没路可走。
林夕略作思索,从树下砍下两截树枝,然后深深插入河岸,又粗暴的将两名护卫的衣服扒了下来,拧成绳,一段绑住两人胸口,另一端绑在绳子上,然后扔到了水里。
只露了一个头。
这样水流声能够掩盖两人的呼吸声,外加有薄雾掩盖,即使有人来找,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至于河水冰凉,这就不是林夕考虑的了。
藏好两人后,林夕开始四处扫视。
发现院墙与河水之间,有着约么半尺的间隙,上面长满了青苔,青苔蔓延了大半个墙面。
几乎没有犹豫,他将一把将陈山甩到背上,然后将军刀递给他,向后墙走去。
青苔湿滑,根本站不住脚步,而且墙缝也很湿滑,抓不住。
但这对林夕并没有难度,他双手猛得一凿,就将墙面凿出一个大坑,脚下用力,一起凿进了墙面。
远远看去,一个人影,像壁虎一般,在薄雾中贴着墙面前进。
但在中途,林夕滑落了一次,一只脚掉进了河里,靴子被河水浸透,灌满了水。
冰冷刺骨。
由于修行者感知比常人更强,所以对外界的刺激更敏感,同样冰冷的河水,他们会比常人感觉更凉。
虽然伤不了身体,可感知却是真实的。
而且这种感知,几乎没有修行者会用修为抵御,因为那样会形成依赖,对外界的感知也会变弱,对修行不利。
所以大部分修行者都是强忍着,甚至会有修行者在极端环境下,锤炼意志。
林夕背着陈山,很快就到了裴府院墙外。
脚下一用力,林夕立即跳到了院墙之内,刚一落地,就看到两个人提着灯笼,来回巡视,修为不高,仅仅虚灵修为。
穿着灰色长袍,应该是裴府家丁。
两人看到林夕两人,下意识就要尖叫出声。
砰!
林夕随手打晕了一人,然后捂住另一人的嘴巴,拖入一旁的阴影中,狞声道,“别叫,敢叫就捏死你。”
那家丁浑身颤抖,连连点头。
林夕慢慢松开家丁的嘴巴,厉声问道,“裴大人现在在哪里”
“在…在书房,那边院子里,外面有人把守的那一间就是。”家丁结结巴巴的回道。
林夕一把捏住家丁脖子,猛一用力。
咔嚓!
家丁脖颈碎裂,脖子一歪,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时,林夕背着陈山向前走动几步,顺便一脚踩碎了另一名脖颈,紧接着周边有白色雾霭出现,两名家丁的尸体逐渐破碎、腐朽,化作土黄色的细小颗粒,被风吹散。
原地只留下两套空荡荡的衣衫。
自始至终,林夕都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之所以刚才只是打昏那人,是因为他需要问出裴汉的下落,要是直接痛下杀手,左右都是死的情况下,这家丁未必会说。
院子这么大,他并不好找。
而且这家丁要是知道必死无疑,肯定会拼命喊叫,搞不好会将他暴露出来,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至于这两名家丁是无辜的
这根本不可能。
刘山刚才和他解释过,说与外面的人拿钱办事不同,这些人在裴汉家中做工,多少都帮裴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在林夕看来,这种人罪该万死!
虽然林夕是暗中潜入杀那裴汉,暂时不想大动干戈,血洗裴府。
可既然碰上了,当然要顺手捏死。
心中想着,林夕提着李山,直接跃上了屋顶,猫着身子,向那个院子走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有亮光的房间,透过窗纸,隐约映出一道人影,轮廓与裴汉有十分相似。
在门口,站着三个身着黑色绸缎长袍,手持长刀的护卫,眼睛不停的扫视四周。
一丝不苟。
“公子,那是裴汉的十个干儿子的其中四个,神通广大。”刘山小声说道。
“哦。”
林夕轻‘哦’一声,然后抓起陈山,轻轻向下一推。
噗通!
陈山从屋顶上滚落下去,疼的‘熬’一声。
“什么人!”
四名护卫立刻抽刀,向陈山飞奔而去。
这时,林夕一跃而下,在空中抽出长刀,一刀将一人劈成两半,而后猛地横扫而去,将另一人头颅斩落。
鲜血淋漓。
这时,另外两名护卫意识到中计,急忙转身,却为时已晚,一道刀光快如闪电,掠过两人脖颈。
噗嗤!
两颗人头滚落到地上,尸体倒下,脖颈鲜血如泉水涌动,迅速侵湿了地面。
短短半息,四名护卫齐齐毙命。
陈山看向林夕,神色有些复杂。
之前他见林夕放过了刘家父子那些小妾,且也没杀那两个护卫以后,应该是被他劝说后,转了性子。
却不想,对方还是这么狠。
还是那个冷血妖魔,杀人不眨眼,没有任何感情。
甚至会故意把他推下屋檐,吸引这些人的注意。
他忽然想起在刘府为林夕带路,然后被一刀劈成两半,最后变成了黄色干渣渣的护卫。
我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
陈山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心里打了个寒蝉。
林夕看向他一眼,问道,“没受伤吧”
“没…没事。”
陈山从地上爬了起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林夕点了点头不再关注。
他之前将陈山推下屋子,倒不是起了杀心,而是因为这四人都是丹海境修为,虽然是很弱的那种,可若是正面应对,难免会做出大动作,引来其他人。
因此出奇不易,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至于陈山会不会摔坏,他没有细想。
虽然知道陈山的处境以后,他暂时放下了杀心,可对方毕竟参与了此事,总要教训一番。
林夕将心中想法抛之脑后,心念一动,周边有白色雾霭溢散而出,迅速蔓延,四具尸体迅速破碎、腐朽,化作土黄色的细小颗粒,被夜风吹散。
书房内。
裴汉放下茶盏,向书房外走去。
刚才他在饮茶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干儿子喊了一声,还拔出了刀,似乎是有人闯了进去。
算算时间,那人应该已经被抓住了,他准备去看看。
“竟敢夜闯裴府,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狗胆”
裴汉一路眉头紧皱,想不通,也没多想,反正看了就知道了。
吱啦!
房门缓缓打开,裴汉先是看到一道道白色雾霭,然后顺着看去,瞅见了两道人影,其中一个提着刀。
待看清那人面容,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就要尖叫。
砰!
下一刻,他就被那人死死掐住脖颈,然后抵到了石柱之上,无法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