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麻衣男子哆哆嗦嗦,“你…你是什么人,竟敢。”
噗嗤!
他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拦腰断成两半,鲜血掺杂着内脏,洒落在地上。
月光下,满地猩红。
那人倒在地上,上半身微微抽搐了几下,再无声息。
陈虎身子剧烈颤抖,眼中是浓浓的恐惧。
在刘府的帮衬下,他讨到不少银两,并且借此修行,虽然只冲开了一脉,可感官却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
可是他竟然连眼前之人是如何出刀的,都没看到。
这只能说明对方实力远远超过他,根本不是他所能揣摩,就连逃跑,都没有任何可能性!
啊!
陈山下意识发出凄厉尖叫,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断滑动着向后退去,身上沾满了血迹。
林夕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再动一下,死!”
陈山立即停下了动作,不敢再动弹一步。
其余五人也是苍白如金纸,脊背之上,是层层冷汗,周围的血腥味,刺人眼鼻,让他们觉得窒息。
又一名麻衣男子,壮着胆子张了张嘴,“这位…”
噗嗤!
他刚说了一个字,忽然一道绚丽刀光划过,他的大半张脸连带着嘴巴,划落到地上。
男子滚落在地,巨大的痛楚袭来,他想要哀嚎,却因为没有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四肢扒拉地面的‘咚咚’闷响。
林夕站在那里,不动手,也不说话。
几人之前的话,他都听见了,甚至那对母女的话,他也有所感应,甚至可以听出其中的恐惧。
想到这些,林夕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要怎样的阴影,才能让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女儿,甚至不顾一切,以死逼迫!
直接杀了这帮杂碎,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林夕手臂微微颤抖,军刀上的鲜血不断滴落,砸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这一道道声响,加上地上男子的痛苦挣扎带来的沉重闷响,像是打在众人心头。
陈虎与余下三名麻衣男子,心中的恐惧越来越重。
被死亡笼罩,却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怎么死,这种感觉每一息都是巨大的煎熬,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抖。
一股屎尿膻腥味,掺杂着血腥味漂了出来,极其难闻。
而地上男子,挣扎动作越来越小,终于彻底不动弹了。
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三名麻衣男子率先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心理彻底崩溃,拼命向巷子另一头逃去。
“啊、啊,我受不了了!”
手中军刀,不断有鲜血滴落,砸在地上,不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余下几人看着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重。
这种等待死亡的滋味,每一息都是煎熬,几乎每一息,恐惧就多上一倍。
一股屎尿膻腥味,掺杂着血腥味漂了出来,极其难闻。
噗嗤!
他们刚跑出不足一丈,忽然一头倒在地上,双腿被齐根斩断,上半身划落出去,在狭窄的巷弄,拖出一道道猩红血痕。
啊、啊、啊!
三人发出凄厉尖叫,双手不断在地上扒拉,拖着上半身后退而去,血痕不断蔓延。
林夕不为所动,持刀不断逼近。
这时,陈虎额头冒汗,趁这个机会掉头就跑。
林夕头也没回,手中长刀猛地抛出,直接刺向陈虎大腿根部,然后头也不回,继续向三人走去。
噗嗤!
一抹鲜血激射而出,陈虎直接被一刀刺穿大腿骨骼,牢牢钉在地上,他强忍着剧痛,背过双手,试图拔出长刀,却注定徒劳无功,反而将双手割得鲜血淋漓。
林夕走到一名麻衣男子身前,一脚踩住腹部,然后抓起头颅,猛地一拽。
嗤啦!
那人头颅一下被拽了出来,鲜血喷涌间,一颗头颅,连带着其中脊柱,带着碎肉,缠绕着肠子,被林夕扔到地上。
啊!啊!啊!
巷子中忽然发出三道凄厉惨叫。
一道来自陈山,他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剧烈颤抖,另外两道则是来自两名被砍去双腿的麻衣,他们看着林夕不断逼近,叫的更加大声,手臂更是扒拉得比之前还快。
血痕蔓延更快。
与此同时。
王家院子内。
丑陋妇人握着四钱碎银,拿着短刀,站在院门之前,双腿颤抖如筛糠。
门外的惨叫声,她听得清清楚楚,血腥味她也能闻到,自然猜测到外面正发生着,不好的事情。
她根本不敢开门。
可想到若是不交出抚恤银,那陈虎白日必然还要前来索要,数目加倍倒是还能勉强接受,可若是撞见那她女儿,生出什么坏心思,她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的。
以那陈虎的性子,要是看到女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只是半年前外出买菜,恰好被陈虎看了一眼,就被盯上了,趁着收抚恤银的机会,破门而入,要欺辱她。
直到自己毁去容貌,才肯罢休。
整整十七刀,刀刀入骨,撕心裂肺的疼,可她却不敢哪怕闷哼一声,就怕女儿听到受不了,会走出来。
在之前,切菜割破手她都要疼的掉眼泪,可为了女儿,不管有多疼,她都能忍受。
现在也是一样。
哪怕门外是人间炼狱,她也要出去将抚恤银交了,决不能让女儿有任何风险。
想着,她浑身颤抖着,一把拉开了门栓。
此时,林夕刚好拽掉最后一个麻衣男子的头颅,还没有扔到地上,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吱啦’声响。
林夕转过头去,看到院门打开,一个脸上满是刀痕,狰狞恐怖的中年妇人探出了头。
丑陋妇人看到巷子中,满地的血腥,被长刀钉在地上的陈虎,以及那个手中拿着头颅,其上还有着血色脊椎的年轻人。
她张嘴就要发出凄厉尖叫,却又下意识般,捂住了嘴,死活不肯叫出声来。
林夕随手扔掉手中头颅,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颤。
他自然猜得到,这妇人分明是怕叫出声来,会惊扰到藏在地窖中的女儿,怕女儿会受不了!
妇人强忍着心中的恐怖,颤抖着走到林夕面前,伸出手臂,“这…这次的抚恤银子,陈虎不在了,我交给您。”
林夕张了张嘴,喉咙发痒。
离近了仔细去看,他才发现这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一道道深深刀疤遍布整张脸,皮肉翻起,有的缝隙里还在渗出黄色浓水,刺鼻难闻。
林夕手臂颤抖着将妇人的双臂推了回去,竭力用最温柔的嗓音说道,“嫂子,快回去吧,过了今晚,这抚恤银,再也不会有人来收了,您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妇人拼命摇头,将手中碎银塞到林夕手中,然后转身,逃也似的,跑进了院门。
咣当!
大门关上,然后晃动了几下,‘吱啦’作响。
林夕握住手中的四钱碎银,眼眶中有泪水萦绕,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再也无法压制。
该死!
都该死!
大声嘶吼间,他快步走到陈虎面前,然后一把抽出了地上的军刀,噗嗤一声,陈虎下意识尖叫出声。
啊!
下一刻,林夕长刀挥舞。
噗嗤!
陈虎双脚离体而出,鲜血喷涌而出,不断洒落道地上。
啊、啊!
陈虎发出了凄厉惨叫,比之前要强烈无数倍,剧烈的痛楚让他有种想要立刻去死的心思,但这注定只能是奢望。
林夕长刀挥舞,又一道砍在了陈虎脚踝伤口上一寸的地方,切下一片薄、薄的血肉。
啊、啊、啊!
陈虎的惨叫声比之前更大,他知道这种折磨不会停下来,索性伸出双臂,狠狠打向自己喉咙。
他想自杀。
噗嗤!
他的双手瞬间飞出,没有死成。
紧接着,林夕手中军刀不断挥舞,一片片血肉不断从陈虎身上飞出,他身上的血肉肉眼可见的减少。
啊啊啊!
陈虎的凄厉惨叫声,响彻夜空。
一旁的陈山不断颤抖,眼前之人简直就是个活阎王,杀人也就罢了,还要一块块踢掉人的血肉。
更可怕的是,整个过程眼中连一丝怜悯都没有出现。
简直就是活阎王!
陈山对准墙,抬起头,却发现自己没有撞墙自杀的勇气,只好恐惧着,等待着发落。
惨叫声慢慢变弱,然后消失。
地上的陈虎,身上没有了几块血肉,多数地方都露出了白骨,彻底不动弹了。
砰!
林夕停止出刀,一刀踩在他早已稀烂的腹部,鲜血掺杂着内脏、肠子,从那些缺失的孔洞中挤了出来,极其恶心。
林夕瞥了一眼,脸上没有半分怜悯。
此时,他的脑海中闪过军营门前,那个背部被铁鞭打烂的少女,月娥买肉回来,脸上的恐惧,元家卧室中的三尺见方,潮湿、压抑的坑洞,以及那个满脸伤痕,明明怕的要死,却怕女儿听到,死活不敢叫出声,还要过来递出银钱的妇人。
这一幕幕,使得他胸中的怒意达到某种极致。
这些怒意,也使得他对幕后之人恨到了极致,尽管脚下之人并非罪魁祸首,只是个马前卒,他也做得很血腥。
与那些普通百姓心中的恐惧相比,这样杀他们,并不过分,一点儿都不过分!
想着,林夕抬起了脚,然后向最后一人走去。
陈山浑身颤抖,吓得跪在地上,“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林夕冷冷的看向他,没说话。
眼前这人虽然也是帮凶,可也还算有些良心,还曾出声劝诫,甚至其余几人肆意谈论妇人女儿的时候,还很怜悯。
没坏透。
想着,林夕冷冷开口道,“刘家在那里,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