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捕捉到叶锦那无法遮盖的无奈,心头疑惑更甚,她犹豫片刻,“你真的跟她没什么”
叶锦低低一笑,眼神隐隐有些暧昧,“你希望我有吗”
沈安宁撇撇嘴,她忽然道,“历代南阳王,鲜少有三妻四妾的情况,所以这南阳王府的后院才显得十分清净,没有那种乌烟瘴气的内宅争斗。”
“叶锦,这世间繁花锦簇,那你是否会跟历代南阳王一样,万花丛中过,只取一瓢饮”
沈安宁忽然想起汤嬷嬷。
汤嬷嬷死后,她的骨灰被老爷子要走了。
沈安宁一次去东院给老爷子施针的时候,瞧见老爷子望着汤嬷嬷的骨灰罐有些失神。
汤嬷嬷既然能在南阳王府中留这么长时间,当年应该跟老爷子的确也有一段过往。
毕竟沈安宁看得出来,汤嬷嬷心地还是善良的,至少汤嬷嬷尽管满腹仇恨,但哪怕到最后也没有真正的伤害谁。
这样的人,就算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我南阳王一脉的男子,只要心里头住进一个人,便容不得第二个。”叶锦道,“饶是繁华再锦簇,都不会被迷了眼。”
倒也是。沈安宁赞同。
就像汤嬷嬷,痴心归痴心,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的结局依然没有善终。老爷子对她,或许有愧疚,但做不到爱。
叶锦低头打量着沈安宁的神色,忽然勾唇道,“沈安宁,你说你喜欢我那如果有一天,我当真被迷住了眼怎么办”
“自然是将你抢回来!”沈安宁挑眉,“叶锦,我不够狠,说不出那种将你杀了再自杀的话,如果你当真”
“哪怕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追到你!你也甩不开我!”
上辈子,她已经吃尽悔恨,以后的往生往世,她只想要一个叶锦。
“方才还说要强迫自己放手。”叶锦失笑,俊颜流露出几分调侃,“原来竟只是说着吓唬吓唬人。”
沈安宁脸一红,“谁让你老气我!”她刚刚真的有动过放弃的念头,但也仅仅只是动了动念头。
这辈子再苦,但想想前世叶锦为她跟全天下为敌的模样,她这点苦似乎算不得什么。
只是之前见叶锦一次次包庇沈芸,又一次次误会她,沈安宁真的心疼到几近窒息,觉得浑身有一种疲惫感如潮水般把她吞没。
如今既然讲开,知道他跟沈芸的确无纠葛,她肯定不会放弃心中的执念。
“叶锦,那你的意思”沈安宁眼底暗光涌动,“你对我是不是”
“怎么”叶锦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唇角一勾,“你想听见什么样的回答”
沈安宁耳根子爬上潮热,没答话。
“正如你所说,世间繁华锦簇,自幼我便见识过那些女子用各种手段往我身边挤。”叶锦道,“我厌恶她们那样的胭脂俗粉,因此,不会去喜欢谁。”
“倘若真的喜欢上,那仅仅只是说喜欢,也不太够了。”
沈安宁眼睛一眨,略微失望的暗自叹气。
这话说的委婉,但是很明显叶锦在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我觉得你口中的喜欢,也不太够。”叶锦忽而一笑,松开对沈安宁的禁锢道,“时间不早了,走吗”
沈安宁一缩脖子,“我不走!”
叶锦指尖在她额间一弹,“我带你去宴会。”
“你不赶我了”沈安宁一愣。
“赶的走么”叶锦悠悠叹气,“待会儿坐在我旁边,不准乱跑。”
“好!”
等叶锦和沈安宁离开一段距离后,叶锦忽然顿住脚步,视线往假山后的方向瞥了眼。
“嗯”沈安宁也看过去,面色微变,“有人一直在看我们”
“没有一直,看了一会儿。”叶锦道。
沈安宁嘴角抽搐。
这个男人的感觉好敏锐,她都才察觉到,叶锦还能晓得人家到底待了多久。
果然人比人是能气死人的。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叶锦笑道,“你并无内力,不知道也是正常。”
沈安宁丝毫没有觉得得到安慰,没有内力是一回事,她就算有内力也比不过叶锦啊。
叶锦八岁时,北魏皇帝就要他上北魏比武大赛的比武台。
要知道,比武大赛的年龄限制是及冠之龄以下,来参加大赛的,最多的比叶锦年长十二岁。
北魏皇帝此举,本就是有意刁难。只是谁知,那次不但没让叶锦出糗,反而是叫他拿下魁首,一战成名。
那会儿,叶锦就已经无在北魏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更何况是现在呢
沈安宁啧啧摇头,余光又往那个方向扫了眼,问道,“是谁”
“境外使节,南疆太子赵楚泽和南疆巫女青稞。”叶锦道。
沈安宁皱眉,“他们干嘛”
叶锦思忖片刻,“也许是单纯好奇。”
沈安宁:“他们还挺闲的,不过南疆巫女怎会作为使节一起来北魏”
一般使节不是皇子,就是重臣,似乎鲜少会有女子。
叶锦道,“此番来北魏,南疆太子将巫女送给皇上做礼,等南疆太子离开北魏后,这巫女就会成为北魏的青妃。”
“南疆那边早就打着要送人进北魏的主意,那自然是要挑女子的。”
原来如此。沈安宁点点头,没有继续多问,跟叶锦一道往宴厅而去。
“这位南阳王府的世子,名不虚传,居然让本太子有些看不清深浅。”赵楚泽掌心握着一把折扇,轻轻晃着。
他目视着沈安宁的背影,眯眼一笑,“这便是国师口中的太阴吗倒的确是个让人觉得十分有趣的女子。”
“青稞,这次你留在北魏,多注意一下她。”
青稞低头间,眼底掠过一丝暗芒,但面上还是恭敬答道,“是。”
秦国公府宴厅处,等众人都落座后,赵楚泽才带着青稞不紧不慢的过来。
“本太子见秦国公府这景致实在不错,便多逛了逛。”赵楚泽站在宴厅中央,对上座的秦国公和夫人笑道,“还望见谅。”
“使节言重了。”秦国公摆摆手,“北魏府邸的布置,与南疆的确不同,使节觉得新奇自然正常。”
“今日设宴,使节乃是主角,不必拘束。”
“国公果然豪气!”赵楚泽行礼过后,和青稞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