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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相府提亲(1 / 1)

夏侯纾拉着云溪轻手轻脚地来到前厅,只见院子里站了十来个丞相府的小厮,而他们身前放着六个一样大小的红木箱子,盖子已经打开了,里面装着满满的绫罗绸缎和珠宝玉器,在太阳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云溪忍不住露出了惊羡之情。都还没个准的事情,王家这也太有诚意了吧!第一次上门就带了这么多好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财大气粗,富得流油,万一真的谈成了,聘礼岂不是要专门拿间屋子来放?

云溪刚想与夏侯纾咬耳朵,可转头看到后者快要凝结成霜的表情,她又赶紧把嘴角的笑意收敛起来,提醒自己王家嫡子不是个好人。

而夏侯纾想到的是,这王崇厚实在太夸张了,夏侯氏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拿这些来显摆真是没意思!

想到这里,夏侯纾厌恶的转过头,示意云溪跟上。主仆两人轻快地转进了偏厅,躲在屏风后面观察正厅里面的动静。

王崇厚父子齐上阵,连媒婆都省了,颇有一番志在必得的意味。双方长辈寒暄了几句,王崇厚便将他儿子吹得天花乱坠,绝世无双,仿佛夏侯渊不把女儿嫁到他们家就是天大的损失。

事实上,王昱坤长得不差,他的容貌像他母亲明嘉郡主,身形随王崇厚,也算是结合了父母的身上的优点。但他大概是养尊处优,奢侈糜烂的日子过久了,年纪轻轻就开始发福,臃肿得像一头熊。若不是顶着丞相之子的名头,再加上穿得光鲜一点,几乎没几个人敢随意靠近。

相较而言,夏侯氏的男儿就要自律得多,即便是人到中年的夏侯渊,依然身形健硕,丝毫没有大腹便便的富贵之态。而夏侯纾本人是个练家子,更加看不上王昱坤这样骄奢淫逸之辈。

最重要的是,王昱坤为人如何在京城的世家里也是有所耳闻,王崇厚如此大言不惭也不怕人家揭他的短。

夏侯纾亲眼见过王崇厚的狠厉和杀伐果决,如今再看到他这般巧言令色,像推销商品一样夸着自己的儿子,不禁有些诧异,同时也再一次刷新了她对厚颜无耻这四个字的认知。

夏侯渊大概也是考虑到王崇厚是丞相,位高权重,两人往日虽无深交,但毕竟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就不好直言拒绝。面对王崇厚的自吹自擂只是一边听着一边笑,也不知道那笑里有多少苦涩。

夏侯纾第一次希望父亲能够拿出平时练兵的那种说一不二的态度出来,快快将这对没脸没皮的父子赶出去,但偏偏父亲除了偶尔应付一声,殷勤的邀王家父子喝茶,一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

王崇厚可是凭着自己的一张嘴说动了老魏王,并迎娶了老魏王独女的人物,万一父亲也禁不住他的蛊惑……

夏侯纾越来越不安,急得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得在父亲被说服之前先下手为强,从根源上断了王崇厚的念头。

作为刚及笄的在室女,贸然冲出去拒绝是不可行的,那样不仅会坏了自己的名声,还会连累一家子的女眷,更让夏侯渊这个家主先不来台。夏侯纾想了又想,突然心生一计,便附在云溪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云溪听完后十分震惊,悄声问:“真要那样做吗?”

夏侯纾坚定的点点头,道:“为了我后半生的幸福,同时也为了你自己后半生的自由,非做不可!”

云溪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独自做了半晌的思想斗争。如果夏侯纾嫁进丞相府,她作为贴身丫鬟,势必要跟着过去。王昱坤不是个好人,夏侯纾未必会安分守己过日子,这样一来,她也会跟着遭殃。想明白这一点,她又看了看正厅方向,最后把心一横,视死如归般从偏厅往外走。

夏侯纾勾了勾嘴角,继续躲在偏厅里等着看好戏。

尽管王崇厚费尽唇舌,把自己积淀多年的学问都卖弄尽了,好听的话也说完了,夏侯渊还是一言不发。他像个旁观者一样一边喝茶一边细细地听着,仿佛在回想自己跟王崇厚同朝为官这么多年,除了皇家的宴会,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屋檐下喝过茶。

王崇厚渐渐察觉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没附和几句,突然觉得心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拼命地喝茶缓解尴尬,一盏茶很快就见了底。

堂上气氛颇有些诡异,夏侯渊慢慢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眼看王崇厚也不再聒噪了,便向外面传唤了一声:“来人,给丞相大人添茶!”

不一会儿,便见云溪端了三杯茶盈步走上去。

夏侯渊看到来奉茶的是云溪,先是愣了愣,但什么也没说。

云溪身负重任,不敢看夏侯渊的脸,全程低着头给三人分别换上了热茶,然后微微一欠身,再缓步退下,一举一动,十分得体,毫无破绽。

而王昱坤,自云溪端着茶进门的那一刻,就像是在无聊中终于得到一丝慰藉一样,目光紧紧盯着云溪的一举一动,十分陶醉。

夏侯渊呷了口茶,发现茶水并无异样,才算松了一口气。他见没人说话了,想着自己作为主人也得表示一下,便慢悠悠地说:“丞相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多年,若是能结成儿女亲家,自然是好事一桩。只是小女年纪尚幼,我与她母亲还打算多留几年,怕是没有福气做你相府的儿媳。”

王崇厚当做听不懂夏侯渊的婉拒之意,笑着摆摆手道:“国公爷此言差矣,都说女大不中留,令爱已经及笄,不小了,正是该成家的年纪。再说了,我们王家也不是迂腐的人家,令爱嫁到我丞相府后,嫂夫人若是舍不得,令爱随时都可以回来探亲。”

夏侯渊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到了王崇厚眼里变成了客套,心里很是纳闷,但脸上却神态自若,看不出半点不耐烦。他又饮了半盏茶,才叹了口气道:“不瞒丞相大人,小女确实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为人父母者,也是时候为她谋划了。可你也知道,我这个女儿自幼便不在我们身边长大,生性顽劣,实在不堪为你丞相府的儿媳。”

王崇厚并未就此罢休,继续说:“国公爷过于自谦了。上次在赵王妃的寿宴上,令爱为了维护长辈,不惜得罪长宁郡主的事,满京城都传遍了,谁人不说夏侯姑娘明理孝顺?可见她是个本性善良的姑娘。她现在顽劣,嫁了人总是会收敛的。犬子若能娶到令千金,那是三生修来的福分,日后必定多加厚待,还望国公爷成全了儿女的婚事。”

王崇厚说完看了看王昱坤,示意他也表现表现。却见儿子还盯着云溪离开的方向发呆,不由得眉头微蹙,暗骂了一句逆子。

王昱坤还不算傻,立刻就感应到了父亲目光里的狠辣,赶紧收起自己眼神里的痴迷,顺着父亲的话答道:“正是,正是!小侄仰慕夏侯三姑娘已久,愿聘之为妻,还请国公爷成全!”

夏侯渊也看到了王昱坤的举动,心中十分不喜,暗骂了一句登徒子,便端起茶杯来继续喝茶。

王崇厚为了掩饰尴尬,也跟着喝茶。

王昱坤见两位长辈都在喝茶,愣了愣,赶紧也端起茶盏小饮一口。

云溪奉完茶后就赶紧回到偏厅,看上去既兴奋,又忐忑。

夏侯纾转头拍了拍她,小声打趣道:“王昱坤看上你了呢!”

“你胡说些什么呢?”云溪瞪了夏侯纾一眼,半窘半恼。

“我可没有胡说。”夏侯纾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正厅,解释道,“方才你进去,那王昱坤就一直盯着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都出来这么久了,他还看着你离开的地方发呆呢,可不是看上你了。”

云溪刚替她办完一件大事,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猛然听到这样的调侃,气得不理会她。

夏侯纾也不再继续逗她,只好偷笑着转向正厅。

王崇厚喝完一口茶后眉头一皱,再看夏侯渊神情自若,突然明白了什么,气得直接将茶杯摔在小几上,站起身来愤怒地说:“夏侯渊,你我好歹同朝为官,我向来也敬你是个英雄,你若不愿将女儿嫁给犬子就直说,何必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夏侯渊端着半盏茶一头雾水,疑惑道:“丞相何出此言?”

“何必惺惺作态!”王崇厚冷哼一声,气得连风度都不顾了,放狠话道,“夏侯渊,今天的事本相会记着的!”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夏侯渊依然还在恍惚中。

“没有误会!”王崇厚说完看向儿子,“昱坤,我们走!”

王昱坤方才也喝了茶,此刻便像是吃了黄连的哑巴,不知该如何是好,听了父亲的话赶紧站起身来。

夏侯渊满心疑惑,佯装挽留了一番。

王家父子去意已决,二人一甩衣袖,气冲冲地往外走,顺便还命人抬走了带来的六箱礼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越国公府。

眼看大功告成,夏侯纾和云溪轻手轻脚地击掌庆贺。

正厅里,夏侯渊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生疑虑,待王家一行人全走后才将视线移到王家父子用过的茶杯上,然后走过去,端起茶盏嗅了嗅。

失策失策!早知道就不让云溪亲自上茶了,这不是摆明了告诉父亲是她指使云溪动的手脚吗?

夏侯纾见势不妙忙示意云溪赶紧逃,哪知夏侯渊突然转头对着偏厅大声说:“出来吧!”

夏侯纾吐了吐舌,和云溪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趔手趔脚的从偏厅出来,颇有些做贼心虚。

“父亲,你的耳力真好,这就发现我们了。”夏侯纾笑得一脸狭促。她脑子转得飞快,试图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便道:“我就是好奇王家父子究竟会跟父亲说什么,所以过来看看。不过他们现在都走了,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

“雕虫小技!”夏侯渊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并未理会她后面的话,而是一副看穿一切的神色,严肃道,“说吧,你在茶里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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