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过去三个月了,穆清到底是他国太子,难免遭人诟病。
这批暗卫绝不可能空穴来风,定是早有预谋,恐怕即使她早早杀了君墨染,暗卫仍旧会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沈明月轻合凤眸,掩下悲痛。
越是焦急关头,越要冷静自若,招惹了畜生,是难以改变的事实,她所能做的,只有去力挽狂澜。
掌握了宣武朝政,再寻人,会轻松很多。
“清河,你随我一同。”沈明月悉心说着。
她不敢让兰清河单独住在某处地方,暗卫们尚未覆灭,沈府众人皆要悉心安排住处。
妞妞此时走了过来,歪着头凝望沈明月:“姐姐,别难受。”
她人虽小,沈明月脸上的泪痕却清晰可见,妞妞知道,要哄哄姐姐。
沈明月的泪水却因此句话绷不住了,抽噎道:“姐姐不难受,姐姐没事。”
谁不是人呢人总会有喜怒哀乐,亲人下落不明,她的难受不比兰清河少。
可沈府只能依靠她沈明月了,清河性子软弱,如海上漂泊的浮萍,需要别人呵护。
她沈明月招惹来的畜生,她沈明月要亲自解决,无论再痛再难受,都要打碎了吞进肚子里。
现下时辰,宣武早朝应是方才开始,沈明月不敢再耽误。
红衣肆意的女子蒙着黑色面纱,左手搂着兰清河,右手搂着妞妞,运起轻功在空中如风般朝宣武皇宫而行。
速度极快,没一会儿,沈明月便到了用来开早朝的宫殿门口,她迈起步子,左手牵着兰清河,右手牵着妞妞,朝里走去。
侍卫见她蒙着面纱,便伸手拦,沈明月纤细十指揭开面纱,露出那张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白皙细腻,五官精致,足以颠倒众生的脸。
侍卫立刻放下手,恭敬要行礼,却听沈明月轻声道:“无需通报,不用多礼。”
随即沈明月戴上黑色面纱,神秘感充足的走了进去,里面吵的那是一个热火朝天啊。
礼部尚书年过半百,头上有了些许白发,面容沧桑,他跪在大殿之中,嗓音话语那是一个义正言辞。
“我宣武女帝现今抱恙在床,你凌霄太子便不顾颜面来代为管宣武朝政,欺人太甚!你凌霄太子,一无血缘关系,二无帝王嘱托,凭着凌霄的威压,欺我宣武无人不成”
三月时长,女帝仍抱恙在床,一个他国太子代为监管宣武朝政,让大臣们怎能服!
若真是女帝不能管朝政了,那亦然应由宣武忠臣,监管朝政,何时轮到他国太子了!
大殿之上,穆清坐在千年檀香木制成的椅子上,眼眸懒散,出口的话,却直击心灵。
“礼部尚书好胆量,好正义,可穆清敢问礼部尚书,若穆清不监管这朝政,该由谁来管”
礼部尚书眸子中迸发着贪婪:“自然是贤者居之。”
枪打出头鸟,大臣们皆知,可那是至尊无上的帝位啊,女帝抱病在床三月之余,指不定能活多久。
就算能活,代为监管宣武朝政的大臣,亦然不会让她活!
沈明月拉着兰清河与妞妞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看着这其心龌龊的礼部尚书,冷笑连连。
蓝衣玉佩的穆清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不经意的问:“若穆清将这代管朝政的职责,交于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可能保证,在宣武女帝大病痊愈时,完完整整的交给宣武女帝”
未等礼部尚书开口,穆清眸光锋利:“若你没那份忠心,还想代管朝政,穆清倒也不是不能给你,只是,你不交给宣武女帝,穆清便带着整个凌霄,灭你礼部尚书阖府,可行啊”
穆清稍稍打了个哈欠,样子极其散漫却令人不敢轻视。
“当然。”穆清眸光晦暗,“若宣武女帝在礼部尚书接管朝政的日子里,丧失性命,穆清杀你礼部尚书阖府下去赎罪陪葬,如何”
他言语不急不缓,却洞悉了礼部尚书的谋算,说出了万全对策。
现下宣武大臣皆看着,若礼部尚书接管后,不将宣武朝政大权交给归来的明月,或者明月遭受暗害,他穆清灭礼部尚书阖府,那是有理有据,天命所归。
果然,礼部尚书犹豫了,脸颊上浮现着掩饰尴尬的笑:“臣自认臣胆量见识与腹中才华,皆不够接管这宣武朝政,不属于贤者,如此重任,贤者居之啊。”
出力不讨好,还有风险的事,谁爱干谁干,卧病在床三月有余的女帝,指不定能活多久。
若恰巧在他接管朝政的日子里丧命,简直是他阖府的飞来横祸。
“朕认为礼部尚书当得起贤者啊。”
大殿之后,忽然响起一道幽森阴冷的声音,是沈明月的。
她一袭红色长裙,五官精致漂亮,肌白如雪,朱唇红润中透着一点点白,显然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这点白,是方才沈明月从礼部尚书的话语中,得知穆清是以她身体抱恙,来掩盖掉落悬崖,生死不明,压下众人恐慌之时,强自咬出来的。
做戏便要做全套。
礼部尚书此时吓得浑身颤抖:“臣当不起啊,臣一无才华,二无本事啊!”
他心下埋怨起守着殿门的侍卫,竟未通报一声,不知女帝在此听了多久。
就凭方才穆清揣测他心中所想,来言语的灭他满门的话语,他便不敢接管这朝政,无一不透露着他心怀不轨!
沈明月凤眸冷冷凝望着礼部尚书,缓缓开口:“既然礼部尚书如此废物,那必定当不起礼部尚书一职,传朕旨意,礼部尚书德不配位,贬为庶民。”
她时隔三月回来接管宣武朝政,便要立立威严,恰好礼部尚书觊觎她的帝位,那便不客气了。
礼部尚书躯体颤抖,咬紧牙齿,嗓音激动:“女帝,臣是为了宣武好啊,你不能如此待臣!”
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皆是聪明智慧的人精,只需刹那,礼部尚书便知女帝是以他来立威,随意找个借口处罚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