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仇得报了,他一点也不想让季承天死而瞑目,便让季承天稀里糊涂的去死吧!
谢安宁迈开步子便踏了出去,心下一片空旷,季承天与沈明月必死了,季逍遥会血尽人亡,报完仇了,可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确认他走远后,沈明月悄然松了口气,走动自若的朝季逍遥而行,她方才快要被折磨到窒息时,一股温柔力量冲进丹田,解了莫名其妙的难受感觉。
想必这便是凤凰灵体的护体内力吧,可沈明月不敢贸然与谢安宁打,更何况季承天与季逍遥都生死不明呢,她只能装作一幅快死了的模样,等谢安宁走。
沈明月为季逍遥把着脉,她松了口气:“谢安宁手下留情了。”
季逍遥只是流血不止,可并无肺腑伤害,能救。
沈明月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瓶子,从里面倒出来药,喂给季逍遥。
她一刻时间都不敢浪费,又连忙跑到季承天身侧,面色凝重,幽幽叹息:“救不成了。”
剑直入心口,失血过多,伤及心肺,气息全无,季承天年纪又大了,乏力回天啊。
季逍遥缓缓清醒,他紧紧盯着季承天:“想想知道谢安宁为何恨我们。”
他方才踏进御书房时,谢安宁眸子中的恨意洋溢,让人害怕。
再想细看时,他便被一掌打翻,倒在地上,起不来,神志不清。
沈明月叹气不止,回想着谢安宁的话,应是与季承天有些仇恨。
女子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精致瓶子,倒出红色药丸,喂给丧命的季承天。
这是沈明月用心头血做的救急药,若有一口气,皆能治活,若无气,亦然可让人回光返照一时。
季承天缓缓转醒,口中急促说着:“谢安宁是爬床贱人的孩子,绝对是,他该死在贱人腹中的,怎么跑出来了,怎么”
话音方落,季承天便言语不出话来,唇角微张着,倒了过去,他彻底死了。
而季逍遥心下一片苦涩与震惊,他说呢,他说呢,怪不得窥明镜中,谢安宁要刺死他,怪不得啊。
刚刚父皇的话,再加上母后撒手人寰的原因,不难想到,谢安宁便是在母后怀孕时,勾引父皇的狐媚子,生下来的孩子。
“谢安宁啊谢安宁。”季逍遥眼眶微红。
他与他之间隔着这么大的仇恨,窥明镜中的结局,怎能改变呢。
晌午时分,宣武帝王驾崩的消息,便传的四国皆知,季逍遥悲伤欲绝的准备着丧礼事宜,而暗中埋藏的虎蠢蠢欲动。
此时,朱雀国皇宫御书房中,谢安宁揉着泛疼的眉心,眼眶从早晨时到现在,便一直红着,明明淡笑着,却不达眼底。
他心中总是不开心,也不知道在不开心什么。
亲自从外面得到消息,脸颊溢满笑容的君墨染迈起步子,往御书房走,人未到声先至。
“师傅,你真厉害啊!竟单枪匹马杀了季承天。”
溜须拍马的话语,谢安宁向来听不惯,可此时,他捕捉了一个重要信息——杀了季承天。
“季逍遥没死吗他现在应该死了啊。”谢安宁不知怀着什么心情问着。
季逍遥该血尽人亡的啊,怎么可能只死了个季承天。
君墨染唇角微弯:“师傅!你太焦灼出现幻觉了吧,季逍遥若无其事的筹备丧礼呢,难不成你还对他下手了”
“这你不用管。”
听此,谢安宁心底的不悦渐渐褪去,他语气微凶,眼眶亦然不红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连谢安宁都捉摸不透,他怎么会因季逍遥还活着而褪去不悦呢。
罢了,摒弃下心中的古怪情绪,谢安宁目光空洞的凝望着远方,他问:“何时对宣武下手”
使他幼时颠沛流离,那他便毁了整个宣武。
“季承天的丧礼上劫走棺材,你说,季逍遥还有心应对来势汹汹的朱雀大军吗”
君墨染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心里却坏水咕噜噜冒着。
谢安宁眼眸闪过一丝愉悦:“劫棺材吧。”
季承天那种畜生,怎么配有棺材呢畜生就该挫骨扬灰才好!
七日后,乌云笼罩着整个宣武,倾盆大雨无情的哗啦哗啦下着。
跪在金黄色灿烂棺材前的季逍遥,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他眼泪干涸,哭不出来了。
这七日守孝时,季逍遥日日哭成泪人,不禁埋怨起自己,为何要相信待人温柔,那人便不忍心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可又想想,就算不待谢安宁温柔,他照样拿谢安宁没法子,如今的局面仍旧会出现。
季逍遥又怪自己太废物,实则此事对错难辨,父皇做得太无情,谢安宁幼时太凄惨,便必有一死。
可人总是感性自私的,季逍遥现在无心理会对错,他只想不计一切代价杀了杀父仇人。
旁边太监心疼的话语唤回了季逍遥虚无缥缈的思绪。
“太子殿下,快用点膳食吧,皇上已死,您需要勇敢无畏,坚强不息的来继承皇位,庇佑宣武。”
说来怪让人心疼的,自从季承天丧命后,太子殿下便不吃不喝跪了七天,日日以泪洗面,现在精神状态极差。
太监可万万看不下去了,皇上已然死了,宣武需要太子殿下来管理,来庇护。
季逍遥未语,太监细细劝说:“太子殿下,您必须振作起来!宣武需要您!百姓需要您!”
季逍遥仍无反应,悲伤裹满了他全身,他想杀了谢安宁,可却被无力感束缚的直不起腰来。
“季逍遥!”外面传来一道威压深重的声音,是沈明月的。
女子一袭素色白衣,头发用玉簪束起,她脸色严峻:“你是废物吗你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我不管你,我知道皇上死了,你难受,可你难受便不顾宣武百姓,你知道你在辜负皇上的心血吗”
宣武国能有如此繁荣昌盛的局面,皆是季承天一步步井井有条治理得来的,其间心血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