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有眼色的拉上了屏风,御医颤颤巍巍走上前来,撩开他的袍子,底下衣物细细察看着。
空气有瞬间静谧,君墨染不觉羞耻,心下苦涩的难耐如扑山倒海般朝他袭来。
他想让秦聘婷嫁到朱雀,无非是不愿有人代替他,受了明月的好,他嫉妒。
说起来可笑啊,他连个女子都嫉妒,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明月坚定不移的维护,明月细心至极的帮衬,明月毫不犹豫的帮助,如同个小太阳般,要照亮秦聘婷。
那明明都是他的,明明都是他的啊,更何况,秦聘婷一个生在娇宠中长大的孩子,缘何要抢他卑微人生中的唯一一束光。
“咳咳。”
御医一声咳嗽,拉回了君墨染的思绪,待到君墨染回神去看御医时。
只见御医逃也般的跑了出去,声音颤颤巍巍的禀报:“冒犯朱雀帝王了,朱雀帝王万万别怪罪”
他欲言又止,不敢说出那句话,怕遭杀身之祸,一国之君不举,是多劲爆的东西。
他若说出来了,朱雀帝王定然不会放过他。
季承天慵懒的抿了口茶水,心下有了答案,可他仍定定道:“御医你尽管说,往后余生,允你与家眷住在宣武皇宫中,无妨,别怕。”
皇上将退路给他完完整整的想了出来,御医再蠢笨也知道该实话实说了。
于是,御医笃定的说:“朱雀帝王不举,而且是几年前,便开始不举了,可能是发生了某种刺激的事情。”
屏风被拉开,君墨染心下微颤,几年前,发生的唯一一件大事,便是他占领这具身体。
这代表什么呢说不定,他自从重生便开始不举了。
报应啊,都是报应,君墨染歇斯底里的笑着,明明无声却无端凄惨至极。
若是以往的沈明月,定然心疼般抱着他,温言细语的哄着。
可现如今的沈明月,凤眸似淬了寒冰般,凝望着君墨染:“朱雀帝王,还需要请别的御医过来看看吗”
她句句洋溢着无声无息的刀子,让君墨染的心如同被在火焰上炙烤般疼。
君墨染眸子中滑落一滴滚烫热泪,他嗓音沙哑:“不用了。”
不举,是报应吧,是对他折磨明月十年的报应,是对他亲手毁了二人未来的报应。
找多少个御医来看,大概皆是如此结果,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无端忆起前世,他与明月讨论孩子时,二人的欣喜。
他犹记得,明月那时笑起来如同星河灿烂般漂亮,明月问他,生了孩子,若成日成日闹着二人,问他会不会烦。
他当时信誓旦旦道,怎么会烦呢,幼时受过凄惨经历的人,对孩子都会很好很好。
他甚至偷偷在暗地里,为孩子起好了名字,描摹着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明月的爱意,他们的孩子。
“那你不举,还睁眼说瞎话,说你玷污了聘婷,朱雀帝王准备如何赔罪”
思绪被沈明月冷淡如冰的话语拉回来。
女子字字句句在维护她人,呵,君墨染微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有什么好赔罪的嫁到朱雀做皇后,有利于两国交好,朕不过是用错方式罢了。”
他扯上了两国交好,无端美化了这件污蔑女子清白,要毁了女子终生幸福的事。
“啪”
“啪”
“啪”
清脆响亮的三个巴掌声响起来,君墨染捂住红肿不堪的两边脸颊,冷冷抽气着。
“你敢打朕”他不可置信的望向这巴掌印的始作俑者,沈明月。
却见女子冷冷一笑,足以颠倒众生,但无端让君墨染寒颤到发抖。
“打你又如何”沈明月睥睨着男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将龌龊事,都能扯到两国交好”
“呵。”女子凤眸微微合上,“那我打你,是为了锻炼筋骨,好日后与朱雀国一同对抗敌人,亦然是为了两国交好,行吗”
这番话,将君墨染的不要脸学了个十成十。
连脸颊被扇到红肿的君墨染,都不知如何反驳,他紧紧捂住脸,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在场除了沈明月的所有人。
“罢了。”君墨染长叹一口气,“此事,是朕考虑不妥了,对不住秦大小姐。”
“你一句对不住,便能抹去你对我的伤害了”
秦聘婷乍然一句话响起,让穆凌与季承天纷纷诧异,什么伤害朱雀小儿不是不举吗
二人面色复杂的望向秦聘婷,粉衣娇嫩的女子句句慷锵有力,不卑不亢。
她竟将当日汤泉中发生的事,尽数说了出来,不羞涩,不顾名声。
秦聘婷只想讨伐朱雀狗皇帝这个疯癫狂,刚刚不说,是因说出来也无人会信。
可现如今,场面局势大反转了,定然会都信她。
沈明月听到秦聘婷是因她对其好,才遭受君墨染嫉妒,险些葬送幸福时,心下怒气高涨到极点。
“你两世都不肯放过我身边人啊!疯子。”
红衣肆意的女子满脸毫不遮掩的怒气,她用千里传音对着君墨染说。
君墨染连连冷笑,喉咙更咽沙哑,他胸腔起伏:“不放过”
偏不放过,凭什么都能圆满,独独他,孤身一人,前世是,现在也是。
而季承天与穆凌在听到朱雀狗皇帝爱慕沈明月时,纷纷眸光怪异的打量着朱雀狗皇帝。
爱慕却事事针对,是畜生才会喜欢他啊。
诧异过后,季承天,穆凌,沈明月皆是心疼秦聘婷无端遭受了此灾祸。
三人共同讨伐着朱雀狗皇帝,却因天下百姓着想,未将其斩于此地。
只是要了其三十万两黄金,用来补偿给秦聘婷。
正当君墨染要打道回府时,沈明月喊住了他:“停!你不会真以为,三十万两黄金,便能弥补你做的龌龊事了吗”
驿站内的屋子里,有季承天,穆凌,秦聘婷,三人听见沈明月的话语,纷纷惊喜。
难不成明月还准备要些什么!
君墨染唇角微动,受伤的瞳孔凝望着沈明月:“那你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