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每分每秒皆为焦灼,穆凌拿起茶盏在唇边轻抿,水雾扑在眸子边,带来阵阵暖意。
他心下有了打算,失去贞洁的姑娘因思乡甚重,少时天真,待在府中不嫁,是有例子的,无非是凌霄名声或多或少会受损。
何况茶水倒映着穆凌悠哉悠哉的面容,方才沈明月的自信洋溢,想必,聘婷此事能平安过去。
没一会儿,里面的嬷嬷出来了,朝季承天跪下行礼,老态横生定定道:“秦小姐的处子膜和守宫砂都没了。”
在场众人均面容诧异,沈明月紧攥双手,她厉声问:“怎会劳烦再请个嬷嬷来看。”
守宫砂没了,倒是可以理解,可她本修复了处子膜的,怎么会也没这个嬷嬷有问题!
君墨染嗤笑,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宣武长公主,秦聘婷勾引我,我们二人早早便共赴了,你不承认,替她开脱,亦然无妨,改变不了事实。”
男子虽负伤卧在床榻上,却字字句句皆为致命弯刀般直戳沈明月。
沈明月深吸一口气,她坚定道:“请再让几个嬷嬷来看看,求皇上。”
女子一撩裙摆跪下,她凤眸充满恳请,这三国皇帝皆在,她不能擅自去请嬷嬷,否则“有失公允”。
季承天摆了摆手:“将宫中资历老的嬷嬷,全唤过来。”
宣武长公主与外人,他自然能分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此事如朱雀皇帝所说,那宣武也少不了赔礼道歉。
天子下令,宫人立刻慌慌张张的去传唤嬷嬷,没一会儿,足足十名嬷嬷浩浩荡荡的走了上来。
秦聘婷虽不想再受辱,可这是明月辛辛苦苦为她求来的,她心中亦然清楚,若真相不能大白,她的往后余生,恐怕要伴随着流言蜚语而行,那个人,与她便再无可能了。
于是,粉衣娇嫩的娇娇小姐,大大方方与十位嬷嬷去了屏风内。
跪在地上的沈明月心下焦灼不已,十位嬷嬷,可万万别看错了。
没一会儿,里面的十位嬷嬷带着秦聘婷走上来了。
个个皆是宫中资历大的嬷嬷,况且未事先打过招呼,不可能背叛宣武,所言皆真。
”回禀皇上,秦小姐,守宫砂与处子膜,皆没了。”
十位嬷嬷异口同声,坚定不移的给了沈明月一个晴天霹雳。
秦聘婷同样脸色煞白,她颤颤巍巍道:“不可能啊,我真没被毁清白,朱雀狗皇帝喂我药,我这两样东西才消失的!”
更何况,明月已然给她撒了修复处子膜的药啊,怎么会处子膜还是没了。
【别慌别慌。】
一道清冷如泉水的声音在秦聘婷耳畔环绕,是沈明月的。
实则沈明月心下焦灼慌张程度不亚于秦聘婷,事情闹这么大,不好收场了。
“哎。”君墨染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却幽幽叹息,“明明是秦小姐勾引朕在先,结果与宣武长公主一唱一和,仿若还是朕的错了。”
切,愚蠢,作茧自缚,他下的药,可不能被修复。
穆凌此时冷冷开口:“那朱雀帝王想怎么办朕丑话说在前头,秦聘婷不嫁他国。”
无论如何,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可能一时糊涂,但朱雀那般虎豹豺狼聚集之地,他不可能让秦聘婷嫁过去。
“不好意思啊。”君墨染微微摇头,似乎歉意满满,“朕非要娶秦小姐,况且她清白交付于朕了,若朕不娶的话,毫无担当!朕颜面何在”
笑话,若不将秦聘婷娶到朱雀,他苦心经营这么多,还挨了顿打是为何
他偏要将秦聘婷带到朱雀,日日折磨,让沈明月见识见识,与他作对的下场——身边人皆受伤。
“朱雀帝王就当卖我个面子。”穆凌不慌不忙道,“你青天白日闯女子汤泉处,传出去不好听吧就当这事没发生,各自互相安好。”
一国之君风流债可以有,但光天化日下,明晃晃闯女子汤泉处,是不好听,略显流氓。
若传出去,朱雀帝王少不得受一番议论。
“凌霄帝王在威胁我。”君墨染微眯眼睛,笃定道,“不过,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秦聘婷,我娶定了。”
不娶不可能!他手中挟持个秦聘婷,威胁沈明月这般重友之人,轻而易举。
“人活一张脸啊,朱雀帝王不要脸面了”穆凌有些微恼。
外人皆知,朱雀帝王重面子,平日亲民和蔼,大事雷厉风行的优质名声传遍四国。
现下不要脸面了!
“呵。”君墨染缠着绷带的手抬了抬,“为了与聘婷共赴,我被宣武长公主打成这样,若不娶回去,朕心有不安呐。”
世人皆知,他重颜面,可世人不知,他前世在杂多非议中一步步爬着尸体而行,心理承受能力极大。
对于蝼蚁的看法,他不在乎。
“闭嘴!”
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沈明月猛然开口,将人吓了一跳。
她先是朝季承天叩拜:“皇上,再信我一次,行不行”
季承天眸光晦暗幽深:“别再胡搅蛮缠了,退下吧。”
打了一国帝王,本就是砍头大罪,沈明月自己身陷囹吾中,还要掺和秦聘婷的麻烦事,得不偿失。
他向来只护亲近之人,沈明月乃宣武长公主,打了朱雀帝王一事,他能悄无声息的掩下去。
至于秦聘婷,被毁了清白一事是板上钉钉,凌霄帝王在为她尽力争取最好的结果,用不上宣武长公主下水掺和了。
“皇上”
沈明月雷打不动的跪在地上,大有一幅季承天不答应,她便不起来的样子。
半晌,季承天无奈叹气:“明月,那你说说,你想如何”
这是要帮她了。
“谢皇上。”沈明月跪在地上,声音感激,随后冷冷凝望着床榻上的君墨染,纤细十指大胆指着他,“朱雀帝王不举,怎么会毁了聘婷清白”
一番话在场上众人心中惊起滔天巨浪,连秦聘婷都诧异非常,她颤颤巍巍的身子,突然自信洋溢的站着。
她信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