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抽了抽鼻翼,眼眸含泪,一把抱住沈明月,将小脑袋埋在女子怀中。
“姐姐,我以为差点见不到你了,朱雀太子是坏人,等我长大了,我弄死他,成为姐姐的盖世英雄。”
孩童稚气的话语深入人心,沈明月将装着解药的五个黑色檀木盒子递给季逍遥,她扬起一抹笑意,堪与春花比娇。
“嗯,小竹清会成为盖世英雄的。”她低声道。
不过,不是沈明月的盖世英雄,她的仇,拖延不得,当下必报。
沈明月朝着季逍遥轻笑:“这解药,你留三个,剩下两个,我带着去倩离城。”
这些日子,她未去倩离城看过一眼,虽有天山老人在倩离城那里,可歌元城处境艰难,倩离城定然好不到哪里去,她必须去看看。
季逍遥颔首:“宣武援兵到了,歌元城应该能平安抗下朱雀大军了,明月,你放心去。”
沈明月悉心嘱咐着:“陆景城普陀秘法九式大成,昨日的漫天沙尘,仅仅是普陀秘法的第一式,他不好惹。”
话落,红衣肆意的女子沉思了一会儿,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用红绳挂起的玉笛。
将玉笛不由分说的递给季逍遥,沈明月郑重道:“若打不过,捏碎玉笛,我即刻到,送解药去倩离城一事,必须我自己办,不然遭遇什么变故,就再难搞到解药了。”
这解药来之不易,她闻了成分,里面有一味药不明,若想在万千药海中辨别出一味药,堪比登天。
季逍遥接过玉笛,缓缓点头:“好。”
沈明月抱着竹清进屋,换了身衣裳,收拾好包袱,便大步迈出来,运起轻功躲避着朱雀大军,隐秘朝倩离城前行。
悠悠长夜,月色朦胧,红衣女子怀抱孩童,在树林的掩蔽下穿梭。
湖泊潋滟,泛起阵阵波澜,沈明月慵懒的凝望着对岸灯火通明,人烟稠密的倩离城。
为躲避朱雀大军,沈明月抱着竹清,一路抄小道,谨慎小心。
皎洁月光洒在沈明月绣着银丝的正红色长裙上,熠熠生辉。
沉睡中的竹清缓缓转醒,他嗓音沙哑:“姐姐,怎么不过河。”
沈明月冷笑不语,凤眸凝望着沉寂中翻起阵阵波澜,如同鱼儿在游般的湖泊。
她朗声道:“沉在湖泊中多时,不憋闷吗”
女子漫不经心的话语似在平地投了一道惊雷,渗人可怕。
只见清澈见底,细水长流的湖泊,忽然窜出来一堆黑衣人,蒙面持剑,屹立在地面上。
“束手就擒吧。”黑衣人异口同声道。
沈明月未曾理他们,反而凤眸瞥向岸对面高大葱绿的树。
女子嗓音让人如沐春风般舒服:“陆景城,埋伏这么久,真不累啊”
树后逆着月光缓缓走出一个黑衣锦袍的男子,让人不寒而颤。
陆景城阴鸷的面容在月光下异常俊美可怖,他嗓音低沉:“又落我手上了。”
沈明月冷笑:“谁落谁手上还不一定呢。”
战况一触即发,陆景城修长白皙的十指朝沈岸这边点了点,黑衣人如脱绳了的疯狗般朝沈明月扑来。
女子怀抱着吓到噤声不敢言语的竹清,抽出特意从歌元城,城主府中携带出来的长鞭。
长鞭所到之处,劲风阵阵,被风所刮到的黑衣人,脸上皆浮现出血痕片片。
沈明月并未恋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运起轻功飞向岸对面,她疾步朝陆景城的方向而行。
陆景城运起内力准备用普陀秘法时,又见女子运起轻功在树上凌行,速度极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再会了,陆景城。”
独留一道轻快的嗓音徘徊在树林里,黑衣沉稳的陆景城脸色分崩离析,他咬牙切齿,眉目紧蹙。
“一群废物!”陆景城冷声道。
却见一节鞭子以极快的速度朝陆景城心脏处而行,因男子背对着鞭子,又心下怒意满满。
鞭子横穿进了他的心脏,血液横流,陆景城猛然吐出一口鲜红血液,染了血的唇色在月光下愈发可怖。
“过来,带我回去。”陆景城强撑着,朝岸对面的黑衣人们轻声道。
黑衣人们惯是听话,运气轻功,踏着水面,缓步朝陆景城走来。
“太子,属下们送您回去。”
黑衣人们点头哈腰的讨好着,若是及时救了太子,加官进爵,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于是,纷纷伸出手想搭把力,可刚触上陆景城的锦袍,他们便变了脸色。
“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彻树林中,让人害怕至极。
转瞬间,阴暗的树林中,黑衣人尽数消失不见,独留陆景城一人立在那里,唇角勾着笑意,仿若邪魔降世般令人不敢靠近。
男子心口的血液莫名其妙止住了,陆景城低声道:“为我止血,是你们的荣幸。”
月光洒在他染血的脸庞上,格外妖冶,半晌,陆景城缓缓叹息:“就是恐怕三日用不成武功内力了。”
沈明月向来杀伐果断,直奔他心脏啊,啧。
而抱着竹清疾步朝倩离城而行的沈明月,唇角勾起淡淡笑意,显然她心情不错。
“自大狂,总是死的惨。”沈明月轻抿朱唇,不屑道。
“姐姐,我知道!自大狂是朱雀太子!他要死了吗”
脱离了危险的竹清低声问,他明明没见姐姐出手啊,不过,若是陆景城死了,岂不是快哉。
沈明月凤眸含笑:“当然死了,鞭子直入心脏,谁能不死”
她在逃跑时,暗暗记下陆景城的位置,凭借着超人的视力,在这幽夜中,运起内力将鞭子扔了出去。
这波偷袭,陆景城防不胜防,鞭子直中心脏,沈明月能感受到。
竹清拍手欢呼:“死的好,死的秒,死的呱呱叫!”
二人到了灯火通明,乌烟笼罩的倩离城前不远处,幽幽叹息的守城侍卫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见二人。
守城侍卫立刻厌倦道:“快走快走,这城池中人,都得了瘟疫快死了,我也是,离我远点!”
史无前例的瘟疫,折磨到他耐心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