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光,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沈明月却觉思念溢上来了,也不知道清河腹中胎儿是男是女,爹爹娘亲哥哥是否开心。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红衣玉带的君墨染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明月,你回来了。”
他想和她说,他在临安站稳了脚跟,他并不是比不过君连城,可思念重重,压过了其他。
沈明月凤眸轻掀:“关你何事”
君墨染竟笑起来:“是与我无关。”一股冷意突然窜了上来,他掩在袖子下的手微颤。
上一世这个时候,他和明月早已是夫妻,此时却针锋相对,言语犀利。
此刻,君墨染竟想让一切回到前世,起码那时的明月,虽与定南王私通,却依旧是他的,锁在他的身边。
沈明月漫不经心道:“那你可以走了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过君墨染的表里不一,人面兽心后,无论君墨染如何装,她都不会再信。
君墨染喉咙更咽,曾经有一瞬,他离光很近很近,可眨眼间,光跑走了,他抓不住。
一股无力感涌上来,君墨染问:“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哪怕一点点。
可君墨染到底未曾问出来,他知道若问出来后,沈明月的回答必然决绝而无情。
就如此时,沈明月琉璃般灿烂的眸子泛着寒意望着他一般,冷漠无情,让君墨染如坠冰窟,下意识低下头颅。
那双眸子前世被他亲手所挖,变成了血窟窿。
是啊,那么骄傲肆意的沈府大小姐,被他折磨成了见不得光的阴暗之人,怎么能待他好呢他在痴心妄想。
不得不承认,他们到底是因为沈明月做错了事,而渐行渐远了,倘若明月不杀阮阮,不私通,他也不会折磨明月,他们会如神仙眷侣般,岁岁年年。
幽幽叹了一口气,薄唇微动却无声,君墨染不知道说什么,仿佛他说什么,明月都会淡漠对待。
沈明月见君墨染发起了呆,立刻下了逐客令:“还请四皇子滚。”她凤眸带笑,话语却冷厉狠辣。
君墨染攥紧双手,走了出去,暗暗在心下发誓,定然要和明月在一起。
而殿内的沈明月简单拿了几件值钱的赏赐,带上包袱,朝穆清告辞,她急着回家。
穆清眸中闪烁着恣意:“这么着急不多留下住几天”
沈明月摇头:“不了。”
话落,便头也不回的运起轻功朝沈府赶,一刻钟后,临安沈府前站着一位红衣似火,眉眼如骄阳的女子。
守门小厮见她,纷纷上来行礼:“参加大小姐。”
沈明月唇角弯弯:“起来吧。”
刚进去,便见两个小娃娃在院子中嬉戏打闹,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脸上浮现着纯真笑意,侍女在一旁看的焦灼。
“注意安全啊,小小姐,小少爷。”侍女悉心嘱咐。
蓝衣男孩头上扎着个小揪揪,还绑着个小蝴蝶结,格外滑稽,他指着粉衣女娃,口齿不清道:“妹妹,不许乱给我扎小辫子。”
小奶音软软的,毫无威慑力,粉衣女娃调皮的眨眨眼:“嘿嘿嘿,哥哥扎小辫辫,好看。”
沈明月一时看怔了,这俩娃娃,好像她和哥哥的小时候,犹记得,幼时她趁哥哥睡觉,在哥哥脸上画王八的趣事。
【妹妹!不能乱在我脸上画东西。】
【哼,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思绪间,她走上前,一手抱一个娃娃,奶香奶香还软软的身体在怀中如小汤圆般可爱。
蓝衣男孩和粉衣女孩异口同声问:“姐姐,你是谁啊”
他们还不约而同的往沈明月怀里缩,仿佛下意识想靠近沈明月,那是血脉之亲。
“她可不是你们姐姐,她是你们姑姑。”
兰清河盘起妇人髻,却依旧貌美温柔,娴静淡雅,她挽着沈云庭缓步走出来。
小娃娃立刻喊道:“娘亲!”
兰清河直接略过他们,眸中隐隐有泪滴盘旋,话语蕴满思念:“明月,我好想你,当年你所料没错,我龙凤胎,哥哥名沂州,妹妹名卿言。”
“我所言,极少有错,沈沂州,沈卿言,很好听的名字啊。”沈明月低笑,“久别重逢,哭什么哭,我也想你了。”
兰清河不想将狼狈之态露在孩子面前,便窝在沈云庭怀里哭,声音沙哑:“都怪我,我没护好他们,却让你承担后果。”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无非就是兰沂州和兰卿言,两年了,兰清河时时刻刻皆在忏悔她无用。
她的孩子出事了,却需要沈明月限制两年自由去拜师,才能救回来。
沈明月嗔怪:“生分了哈,你我之间,分这么清作甚,我若不救他们,我会于心不安的,清河。”
她接着笑言:“再说了,想做天山老人徒弟的,世间比比皆是,天山老人却独我一位徒弟,这两年,我过得也很高兴。”
沈云庭也安抚似的拍打着兰清河的背,兰清河擦拭了一下眼泪,眉梢通红,她提议:“为明月接风洗尘,我们去福祥楼用膳,畅快叙旧!”
“好。”沈明月点头。
福祥楼中,客人摩肩接踵,小二忙碌的不能停歇,掌柜热得满头大汗。
二楼雅间内,沈明月,沈云庭和兰清河坐在檀木椅子上,本准备带上沈厉阳和林晓晓的,可这二人嫌吵闹,便没来。
沈沂州则被沈卿言缠着出去玩,幸好福祥楼有专门供孩童玩耍的院子,雅间内的三人也不用操心,开始絮絮叨叨聊着。
准确的来说,是两人——沈明月和兰清河,从日常聊到所学医毒,她们聚在一起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沈云庭淡望着她们,眸中的宠溺似乎要溢出来,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他妻子,二人开心,他便开心。
饭菜上齐后,沈云庭朝着侍女道:“把沂州和卿言喊过来吃饭了。”
侍女急忙下去喊二人,沈沂州和沈卿言安生的跟着侍女往雅间赶,赶的急了,沈卿言不小心踩到一块阻碍,往前倒去,扑倒了一位人比花娇的女子。
齐阮阮惊呼一声“啊”,她弱柳扶风般的身子砸在地上,顿时磕紫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