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星期一,经过南宫珏的精心调|教,北堂靖的武力镇压,现在班里的同学已经很习惯星期一早起参加升旗仪式。
小孩子嘛是需要鼓励的,每次升旗仪式结束,时贝贝都回到班里表扬一番自己班里的同学,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自豪。
十七八岁的孩子,其实是很好煽动的,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让他们起一个争强好胜的心思,可以促进良性竞争。
说来,这些少年并不愁日后的道路,他们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需要父母担心未来,他们中,有人未来可能会成为高官,有人未来会成为军队上的司令,有人会成为集团ceo。
正是因为如此,作为他们的老师,时贝贝才觉得自己更有义务将这些孩子引入正道,她不希望将来的某一天,自己在新闻上看到自己的学生身陷囹圄,成为阶下囚。
时老师很了解自己的水平,真才实学她确确实实没有多少,但是老师并不是仅仅教学生做学问,更重要的是做人。
升旗仪式结束,学生们先要进行早读。
因为第一堂课是数学,绝大多数学生拿出了数学书,相当一部分在抄作业……
艺术班的悲剧就是,一个班里,没有一个真正学习好的学生,就算是抄作业,都不知道谁是对的。
时贝贝坐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学生竖起课本,偷偷摸摸抄作业觉得很有意思。
仿佛,看到了她十七八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自以为讲台上的老师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
等到做了老师之后,贝贝才明白,当年老师只是懒得管自己。
站在讲台上,台下学生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
亏当年她还觉得自己很聪明,为自己一些小举动沾沾自喜。
下了早读,班长南宫珏追上要回办公室的时贝贝,“老师,我有话说。”
时贝贝挑眉,“说吧,什么事?”
南宫珏嘿嘿一笑,垂着脑袋,略有不好意思,“老师,您能不能给数学老师说说啊,给我们留点基础的作业,或者用我们听得懂的语言表达一下,他上课讲得东西我们都听不懂啊。”
时贝贝皱眉,艺体班教数学的老师是数学组的组长,特级教师,讲课超牛,教导主任啊,荀校长啊,都是他教出来的,绝对权威。
可是自己的学生竟然说听不懂。
“哪里听不懂?”时贝贝有些疑惑。
南宫珏眨着眼睛,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哪里都听不懂!”
听不懂还这么理直气壮!时贝贝气得两眼一翻。
“听不懂不会问吗?”时贝贝没好气的说。
南宫珏一听,就耷拉下来脑袋,“老师,您也不是不知道咱班同学的成绩,就我自己,初中课都没学好,高中的我就更不会了,我妈要给我请个家教,那家教问我哪里不会啊,我总不能对人家说,我哪里都不会吧,那我多没面子啊。”
南宫珏这番话再次让贝贝好笑,熟悉,真是太熟悉了。
当年她自己也是这番心思,听不懂,很早的课程就开始听不懂了,就算是上课做了笔记,自己写得,都无法理解。
它认识她,她不认识它。
这么简单都听不懂,都不好意思问,越积累越多,积累到最后请家教都没有办法教,基础中的基础就没学好,稍微难点的就更不会了,爱面子,怕老师会笑话自己,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懂,宁愿憋着,也不去问,怕丢脸。
看着南宫珏忐忑的眼神,时贝贝微微叹了口气,“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给班里的同学说,数学课尽量听,作业必须全部交,拿出个态度,要不然数学老师那边我没法交代,一会儿下课,我给数学老师说,看看能不能让他从最基础的给你们补,捡着高考重点来,这样行不行?”
南宫珏越听眼睛越亮,时贝贝最喜欢南宫珏的就是这孩子知道谁为他好,不想别的小孩一样苦口婆心说半天,你说你的,他做他的,根本听不进去。
这样的孩子好沟通,只要你说的在理,他就会照着你说的去做。
“行,老师,这样太行了,真是超乎预期了。”南宫珏有些兴奋,“这样我就能给班里的哥们儿交代了,行,老师,我回去就给班里同学说,您放心,我们绝不给您丢脸……”小话唠又有喋喋不休的趋势。
时贝贝就怕南宫珏“叨叨叨”,连忙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打住,赶紧上课去,一会儿上课迟到了,老师罚站我可不管。”
南宫珏再次咧嘴笑,大男孩撒腿往教室方向跑,“老师再见!”
跑着跑着,“碰”一下撞了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哦,对不起,对不起。”南宫珏急忙道歉,又大力给时贝贝招手,迅速跑回教室。
时贝贝想着南宫珏的要求,有些头疼,这个底子差,理解不了老师的话,确确实实是一个大问题,艺术生学习差,绝大多数都是数学和英语拉了成绩。
高考一百五十分的题,九十分及格,很多学生甚至考不到四十分。
数学,理解是个大问题,每个老师讲课都有自己的风格,要求数学老师用自己学生能理解的语言讲课,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苛刻的要求。
大喇喇对人家说,我班学生听不懂你的课,对数学组组长是一个侮辱,但是要她说出自己班学生基础差理解不了,护短的时老师又不想这么说。
那到底该怎么说这话,才能达到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效果呢?
时老师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一个能让双方都接受的说辞。
回到办公室,美术组人依然没有到齐,孙露去画廊了,下午专业课才回来,江云倒是在,只是整个人处于萧条状态,腌黄瓜都比她看上去有精神,胖子李就更不用说了,庐山写生还没回来呢。
让贝贝意外的是,袁姐竟然在,想起昨天晚上和袁姐在那种乌龙场合下的见面,时贝贝表情有些古怪。
早上升旗的时候,贝贝还想着要袁姐一个解释,但是现在她觉得袁姐没必要给自己解释。
女王做事儿从来不解释。
贝贝回到自己的座位,想着下了课去找数学组的组长,也就是教她班小孩的数学老师商量商量学习计划。
时贝贝打开笔记本,拿着笔简单地记下自己待会要说的话,在心里默默演练对话场景模式。
觉得差不多了,贝贝放下笔记本,打开电脑,刚开机,发现自己电脑主机旁有两条大白腿。
抬头,袁姐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
时老师眨眨眼:“有事儿?”
袁姐38看書网,她说道:“昨天那个是我在英国的学弟,我知道他回国,原本想着把他介绍给你――”
等等!
时贝贝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于是她打断袁姐的话:“你前段时间说,要给我介绍的相亲男,就是他?”
袁素点点头,“就是他,没有想到你们两家认识。”
说到这里,袁素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两家认识,展月白回来这么久,昨天才见到时贝贝。
时贝贝扑哧笑了,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老妈说,夏阿姨刚回国,休整半个月就给老妈打电话约见面,当时她就觉得诧异,一个刚回国,刚休整完毕的中年妇女竟然对s市大大小小的饭店如数家珍,要说大吃货,这也太专业了吧。
算算时间,袁姐说要给自己介绍相亲对象那会到现在,差不多两周的时间,也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前,夏阿姨的儿子就在急火火的相亲,半个月后夏阿姨才想到她们家,这分明是夏阿姨手上没资源了,拿她当做候补的备胎,死马当活马医……
亏她妈妈兴高采烈,觉得老同学一回国就想到自己。
时贝贝摇头,这事儿闹得!
“你也不用费心介绍了,昨天的情况你不知道……反正,我高攀不上。”
时贝贝想起回家时老爸气得那个样子,心里就堵得慌。
袁素虽然不知道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学弟的话语,和对方让自己做得事情,还是猜得七七八八。
想到昨天晚上,学弟q上敲自己,索要贝贝的q号,袁素就在叹息,早干嘛去了。
有些人,就差那么一点缘分,谁能想到学弟相亲对象就是自己要介绍的贝贝呢,话说回来,就是昨天学弟相亲的那个态度,就算不是贝贝,也说不过去,做得太绝了。
有些路,是自己给自己堵上的。
若是昨天,学弟给自己留条后路,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
袁素拍拍时贝贝的肩膀,幽幽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对桌开机的时贝贝,袁素摇头,有学弟后悔的时候,看贝贝这样子,学弟恐怕是真的没戏了。
想着,袁素上q,给展月白发了一条消息:
别费心了,没戏。
而就在几公里以外,在公司用手机挂着qq的展月白,听到震动声,掏出手机一看,是袁学姐的信息。
兴致高昂的打开信息,以为对方发来了自己想要的,时贝贝的联系方式。
点开信息,展月白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眸光里泛着微微的羞恼。
没戏,怎么没戏?
展月白因为眼界奇高无比,在英国华人圈里是出了名的挑剔,他选女伴基本都是女神级的,因为宁缺毋滥,所以风评一直很好。
甚至包括袁素,都觉得展月白是一个靠谱的人,至少私生活非常严谨。
其实,他们都没有注意展月白的另一个方面,尽管他恋爱史不多,但凡他追过的女孩,无论对方之前被传得在难追,到了最后都成为展月白的女朋友。
换句话说,展月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情场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所以说,让他放弃,门都没有。
想到昨天晚上见到的那抹倩影,展月白紧紧握住手机:
时贝贝,他志在必得!
“叮铃铃――”
下课铃响起,前往数学组办公室的时贝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某个男人决心攻克的堡垒。
当然,过了好长肃静日子的时老师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从来不到数学组串门的原因。
敲敲门,时贝贝走进数学老师办公室。
数学组组长兼学生处副主任胡老师,正在批改作业。
从时贝贝进门,他眉头的疙瘩就一直没松开,当然,他不是因为时贝贝的到来才这样,时贝贝没进办公室前,他就已经是这个状态了。
能让一个爱岗敬业的老师露出这种表情的,只有他所教的学生。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显然,数学组长很生气!
眼尖的时贝贝看到已经批改好的那一摞本子,最上面的一本作业,封皮处有龙飞凤舞的大字,时贝贝太阳穴“突突”地跳,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个学生的名字。
而那个学生所在班级,正是贝贝的高二七班。
这帮臭小子,时贝贝咬牙切齿,这作业不是抄的吗,三十个臭皮匠都答不出一份诸葛亮的试卷!
照比她上学那会儿,真是差太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我去洗了一个澡,更晚了,好歹赶上了三更的末班车~~~
十一点半不更,大家就去睡吧
十点以后就不要等了,第二天再看也一样的,不要和我一样天天熬夜,都成国宝熊猫了!
祝大家看文愉快,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