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三个人似乎正在聊天,见到有护士过來,维砾和葛饮智都站到了一边。薄盼感觉到此时此刻她都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虽然她的演技不怎么样,可是现在她的造型应该还能给她多加一些分数。至少,从她进來到现在,维砾和葛饮智那两个男生都沒有看出來。
哈哈,如何这样说呢?因为她注意到了他们两个眼神,就好像是看到普通的护士一样那般。看來那几个小护士呀,还真是有做化妆的潜力呢!
薄盼走到了祁佑迪的窗前,然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尽量换一个声音说道:
“你好,你是祁佑迪先生吧!”
祁佑迪并沒有看她,只是应道:“嗯!”
“是这样的,我是刘海红的助理,我姓蓝。之前在你住院的时候,我们已经抽过您身上的血液进行化验,现在化验结果已经出來了,我能方便的问一下,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哈哈,薄盼都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极了呢!就是不知道他们三个人有什么反应,薄盼小心地注意着。
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在她说完那么一段话的时候,祁佑迪竟然抬起了头,然后注视着她。薄盼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说好了要镇定,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仿佛并沒有看出來什么说道:“沒关系,他们都是我哥儿们,你说吧!”
“哦?是你的哥儿们吗?请问,你的家人不在吗?”
“嗯,不在。”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能通知到你的家人,毕竟检查结果……”薄盼扫视了一圈。
而就是这一圈,一下子看到了愣在那里的维砾和葛饮智。薄盼皱起了眉头,难道说这两个人已经看出來了吗?
“沒关系,你先跟我说吧!”祁佑迪对待护士的态度还算友善。
薄盼在心里不断地哼哼,祁佑迪,你这条蛆虫,让你对别人那样,却偏偏对她这样。等着吧,她一定会报复成功的。
不轻易的,薄盼淡粉色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可是……”薄盼还算是假装出一幅为难的样子。
“真的沒有事情,请说吧!”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直接跟你说吧!”薄盼再次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道:“初步判定,你可能是血癌晚期。”
“血癌晚期?”维砾大叫着。
葛饮智也是紧张地看着薄盼。
“是的,这个情况对你们來说可能有点残忍,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您还有三天的时间。”
“不对呀,小佑迪的身体状况平时都很好呀,怎么会得血癌晚期呢?”
祁佑迪也是紧紧地盯着她看,薄盼这个心虚呀。可是戏都已经演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不继续下去呢?
于是,说道:“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们家的家族历史上有沒有谁得过这个病,但是,事实上已经这样了。我和我的主治医师也是感到束手无策,毕竟发现的太晚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错的,一定是你们验错了结果!”维砾就是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薄盼轻呼出一口气说道:“真的很抱歉,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们也沒有任何的办法。我知道你们沒有办法接受,毕竟祁佑迪先生是这样的年轻、英俊。”
薄盼真的觉得自己表演的很不错了,可是从头到尾,祁佑迪都沒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偶尔地直视她,让她有些害怕自己露出什么。
该死的,这条蛆虫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作为一个知道了自己生命不到三天的人,反应应该不是这样的呀!为什么祁佑迪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呢?
天呀,这条蛆虫的心理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呢?
“不可能,不可能!”维砾在那边开始不断地绕着圈圈。
薄盼的额头上滴下了一滴如香水梨般大的汗珠。
拜托,维砾,你要不要演戏这样认真呢?这也太配合她了吧!
不过,貌似还沒到关键时刻,薄盼还有点事情沒有说,所以,她继续说道:
“那么,祁佑迪先生,现在你有什么想要做的就尽管做吧,如果再不做的话可能就來不及了。例如,你和你的女朋友吵架了,还沒有向她道歉。又或者说,你有喜欢的人一直沒有表白。”
薄盼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大家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哈哈,沒错,他们的误会是解除了,可是毕竟这条蛆虫还沒有向她道歉,所以,执意要让他道歉的薄盼就想到了这个一个办法。哼哼,祁佑迪呀祁佑迪,看你不上套?
可是,让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祁佑迪依然是出奇的冷静,他伸出那修长而白皙的手來说道:
“能给我看一下化验单子吗?”
“嘎!”薄盼的这一个举动做完立即就后悔了。天呀,这个可是她的习惯呀!祁佑迪那条蛆虫该不会是知道了吧!
维砾也停了下來,奇怪地看着薄盼。
“我想看一下化验结果的单子。”祁佑迪又说了一遍。
化验结果的单子?天呀,百密一疏呀,薄盼竟然忘记准备了这件事情。完了完了,她现在可沒有什么单子给他看呀,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薄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不断地用着脑袋去想办法。
突然,一个浅黄色的小灯泡在她的头顶上亮了起來。
薄盼看着自己手中的本,在找了几页,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天呀,去哪里了呢?怎么都找不到了呢?难道是掉在办公室里面了吗?”
“哎呀!”薄盼假装出一副忽然想起來的样子,说道:“祁佑迪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刚刚装本子的时候因为很着急,所以可能把你的单子给落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了,我这就去拿。”说着,薄盼就准备逃也似的离开。
然而……
“熊猫,你还想去哪里?”
薄盼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熊猫?小盼盼?”维砾也惊讶地看着那个小护士。
葛饮智却只是带着一脸的微笑。
“啊哈哈,医院里面有熊猫吗?哈哈,祁佑迪先生,你真的是好有趣呀!”薄盼忽然笑着说道。
“该死的,别以为你装成那样,我就看不出來了。”祁佑迪很生气的说道。
“哈哈,祁佑迪先生,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姓蓝,不是什么熊猫。”薄盼继续假装地说道。
“熊猫,你赶紧过來,难道想要让我下床去揪你吗?”
而一直不敢相信的维砾也跑到了薄盼的眼前,左看一圈,右看一圈,最后说道:
“天呀,真的是小盼盼。刚刚都把我给糊弄过去了,小盼盼,你还真是厉害耶!”
什么也不用伪装了,连维砾都已经确认了,再伪装下去也沒什么用了。
薄盼把白色的褂子脱了下來,帽子和眼镜摘了下來,把本子放在了另一张床上,一个原本的面目展现给大家面前了。
“哇哇,真的好神奇呀!小盼盼,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我怎么都沒看出來呢?”维砾惊讶地说道。
“都是那些小护士们的帮忙啦!”薄盼说道。
“哇塞,那些小护士们真是厉害耶!”
薄盼也露出了如向日葵一般的笑容。
“熊猫,叫你过來沒听到吗?”祁佑迪的上半身靠在床头上,下半身盖着单子,坐在那里大呼小叫着。
“喂,祁蛆虫,你凭什么这样喊我,你说让我过去,我就会过去吗?”薄盼恼怒地说道。
“咳!”仿佛是知道世界大战要爆发了,葛饮智站了起來,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回去了。砾,你刚刚不是也说了有事情吗?”
维砾果然是维砾,当即就说道:“是呀,那我们走吧!”
“嗯,佑迪,盼盼,再见!”
“再见哦!”
说着,两个人很快就闪开了。病房内只剩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
“该死的,我叫你过來沒听到吗?”祁佑迪又开始大呼小叫起來。
“我当然沒有听到,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薄盼站在那里,双手掐着腰,一副不认输的样子。
“快点,到我这边來。”祁佑迪深黑色的眼仁立了起來。
“我就不过去。”哼哼,想要命令她,怎么可能?
“快点!”祁佑迪继续喊着她。
“除非你道歉。”这才是她的目的。哼,刚刚的计划都被他看出來了,现在沒什么好说的,就要道歉,不道歉不行。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祁佑迪也很是恼火地问道。
“你之前误会我和万俟云在一起。”薄盼提醒着他。
“我已经道过谦了。”
薄盼愣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虽然他的眼神不自然地移开了她,样子看起來好像是真的,但是,薄盼转念一想,就有些不对劲儿。
“喂,你什么时候道歉了?别想抵赖。”
“该死的,你喝酒喝醉了那天晚上。”祁佑迪吼着。
“空口无凭,谁要相信你?”哼哼,当她是小孩子吗?他说什么就相信什么。拜托,那天晚上她都喝醉了呀,其他的事情都忘记了,更何况是那件事情呢?摆明着就是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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