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林弯羽心里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她知道警局里的规矩,在怀疑没办法成立的情况下,是不能够随随便便将一个人带进警局私查的。
但是,难道就这样放他离开吗?
林弯羽恨恨地瞪了男人一眼,求助似的看着顾池:“怎么办啊。”
“哼,”顾池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一只手紧紧抓住手铐,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抛给林弯羽,“去,把车开过来。”
“你要干什么?”
男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像是被人捏住的菜虫一般扭动起来,“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啊!小心我向上面告你!”
“我自始至终就没提过我警察的身份,你又是怎么知道?如果说你没有提前调查过我和林弯羽,我还真不信。”顾池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轻蔑,“所以说啊,到局里之后,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说实话。”
男人心中懊悔不已,但倚仗着没有给对方留下把柄,所以表面上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行啊,谁怕谁啊。”
很快,林弯羽将车开过来后,顾池直接拉着男人上了后座。
一进车里,男人像是嘴被缝住了一般,任顾池怎么审问,也不再说话。
顾池也不再做无用功,而是环抱着肩膀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男人。
有些短的白色棉夹克里面是黑色的卫衣,紧腿裤包裹着男人细的出奇的腿,蹬着豆豆鞋,露出一大截被冻的青黑的脚脖子,上面还有看不出来图案的纹身,再加上头顶一撮标志性的黄毛,典型的街头混混模样,只不过比一般的街溜子看起来大了不少。
毕竟,没有几个男人,到了三十来岁,还是一副整日里无所事事的模样。
将人带回警局后,顾池直接将他关进了审讯室。
“还不说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要跟踪她?幕后有没有指使你的人?”
顾池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钢笔。
“他妈的!老子说了!我根本没跟踪她!神经病吧你们!是警察就可以随随便便抓人是吧?”男人明显急了,话里也带了不少粗口。
“瞧,你的表现已经替你回答了,如果你没有跟踪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心虚?”
“我心虚你大爷!操!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们就是不相信我。”男人猛地向前踹了一脚,试图蹬在顾池面前的审讯桌上,不过因为对距离的把控不够精准,所以只是尴尬地踹了空气。
审讯室内有一面大镜子,就在顾池的身后,无声地照映着男人发狂的嘴脸。
其实这是一面单面镜,在审讯室看,是镜子,而在精 子的另一边看,就是一面玻璃。
此时此刻,林弯羽就站在这面玻璃面前,紧张地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现在有动机派人来跟踪她的,无外乎两个人,一个就是这几起连环杀人案的幕后真凶,而另一个,就是自己的父亲。
无论是谁派来的,她都很想知道关于对方的更多线索。
“小林,你也别太紧张了,放心,该他说的一句也跑不了,软的不行咱就上硬的。”叶子月在一旁轻轻握住了林弯羽的手,让她不要太担心。
“唉,小叶姐,你不知道,我那会儿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整个人都凉了一半,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太可怕了。”林弯羽现在想想还是一阵后怕,看来从图书馆辞去工作还算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不然就算在图书馆安全,回家的路上也难免会出事。
看着同样一脸倦态的林弯羽,叶子月也忍不住为她心疼:“好了,先别想这么多了,有顾队在你身边,肯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既然现在已经辞去图书馆的兼 职了,那就老老实实地留在警局就好。“
林弯羽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内心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她害怕顾池会因为自己受伤,在太平村的经历让她至今还心有余悸,上一次是小腿粉碎性骨折,那下一次呢?
顾池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如果对方太强大了怎么办?
林弯羽不敢把这些丧气话说出来,心里祈祷着一切顺顺利利就好。
她盯着审讯室里的男人,却发现对方好像在对顾池比中指。
不对。
林弯羽将视线挪到了男人的脸上,却再次和他对视上了。
那股子凉意再次顺着后背冲上她的天灵盖。
“这个玻璃,不是单面镜吗?”林弯羽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叶子月。
“对啊,而且隔音效果绝佳。”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叶子月还咚咚敲了敲玻璃,坐在里面的顾池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但是林弯羽却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眼神总是能够精准地落在她的身上。
难道只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林弯羽将视线移到别处,不再看他。
审讯室内。
男人朝着顾池勾了勾手:“你过来。”
“什么意思?”顾池心中腾起一股警觉。
“哈哈,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咬掉你的耳朵。”男人笑嘻嘻地露出一口黄牙,上面的黑色污渍让顾池忍不住一阵反胃,“你过来嘛,我有话给你说。”
顾池警觉地靠近他,将耳朵贴近他的嘴边,一条腿却后撤了半步,以便能够随时闪身躲开。
“让那个女人来审问我,不然,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一字一句地说完后,男人尖锐的笑声在顾池耳边疯狂地响起。
“你!”
顾池扬起的拳头微微抖动,恨不得能够将面前的男人揍扁,而最终,他的拳头也只是重重咋在了审讯桌上。
他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带着一身的火气离开了审讯室。
“哎哟喂,什么事儿啊,惹得我们顾大队长这么大的火气?”晃晃悠悠端着搪瓷杯路过的祁连鸿看到一脸受挫的顾池,忍不住开口打趣儿。
“哼,一个死鸭子嘴硬的嫌疑人。”顾池没好气地将刚刚在图书馆抓到这个男人的缘由讲给了祁连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