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弯羽,你帮忙联系一下李深。”顾池顾不得回头,只能大喊一声让林弯羽帮忙。
然而喊了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应答。
“林弯羽?”
顾池将锥桶围着尸体放好后,转身疑惑地看着她,“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林弯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焦尸。
顾池只当是她被这一场面吓到了,伸出胳膊扶着她的肩膀想要让她转过身去,但是林弯羽嘴里却喃喃自语着什么。
现场太嘈杂,林弯羽的声音又太小,顾池不得不俯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耳朵贴近她的嘴唇。
“……他,是牛夯……”
“你说他是牛夯?”顾池还没有听清,晃着她的身子确认自己听到的是否是这个名字。
“没错!他就是牛夯!”
林弯羽瞪大眼睛,指着还在冒烟的尸体,“我看的千真万确,死的人就是牛夯。”
刚刚牛夯的眼神像是淬毒的银针一样看向人群中的她,尽管是大白天,却还是让林弯羽不寒而栗。
顾池和林弯羽心里都清楚,这起广场自燃案也是刚刚出现在中的桥段。
与此同时,警车的笛声也由远而近地响起。
等到李深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一脸麻木的林弯羽瘫坐在一旁,而顾池正在轻声安慰的情景。
“顾大队长?怎么回事?你们也在这里?”
顾池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深,但是有意地抹去了的事情。
李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这个人是走在大街上然后自己烧起来的?”他看了一眼在地上躺着的那个甚至已经不能用“人”的形容的黑色物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论如何,先查明这具尸体的身份吧。”
林弯羽在一旁脸色苍白地打断了李深的话,“这人就是牛夯。”
牛夯?!
一时间,丰县警局的警员包括李深都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毕竟这些天她的母亲因为养子的问题多次对她当众羞辱,而现在林弯羽又恰好出现在牛夯自燃的地方,这让他们不得不多想。
顾池立马捕捉到这种微妙的气氛,向前一步挡在了林弯羽面前:“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哎,顾队,你先别着急,我们也没说小林和这件事有关系。”李深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但是按照规定,小林作为已知的最有可能对牛夯实施打击报复的对象,应该被列为第一嫌疑人进行审问。顾队,你作为刑侦队长,对这点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道理顾池自然都懂,只不过内心还是倾向于维护林弯羽。
“刚刚和你分开之后,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她压根儿没有作案的时间,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冷静冷静,不是不相信你顾队,这是必要的流程、程序。”李深现在也很为难,顾池是实打实的刑侦队长,他肯定是信得过的,只不过旁边这位姑娘倒是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证明,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让他不得不心中生疑。
顾池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一只手拉开了。
“顾池……”
林弯羽对他摇了摇头,随即面向李深浅浅微笑:“没事,我理解的,如果能消除我的嫌疑的话,就把我带走吧。”
李深暗中松了口气,因为一个女人和聊城那边的警局闹矛盾可不是什么上策。
“谢谢小林理解!”他对后面的一个警员使了个眼色,特意没有掏出来手铐,只是拉着林弯羽进了警车。
随即李深又对顾池挤出一丝抱歉的笑:“别在意啊顾队,等到审问结果出来了,就可以放小林出来了。”
顾池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然而事件的发展趋势完全不是他们能够预料到的,因为此次事件的发生弟地点在人来人往的吾悦广场上,很多行人都拍下了视频发到网上,加之林弯羽的原本就有很高的热度,两股舆论相互交织,将人体自燃案直接推向了网络热榜的第一。
这样大的舆论影响力自然是很快受到了上面的重视,甚至丰县警局的局长张秀勤也接到了指示,要求他亲自负责这起案子的侦破和审理过程。
这下,就算顾池有意隐瞒林弯羽的事情也没办法了。
对于林弯羽的审问,是由张秀勤亲自出马的,甚至要求其他人都不许跟进去,只能留在监控室观看。
顾池也挤在办公室里,紧张地看着屏幕中的林弯羽。
从来都是自己审理犯人,林弯羽在监控室查看,现在二人的位置却完全颠倒了过来,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焦虑和紧张滋味的顾池,在这一天第一次尝到了。
“林弯羽,对吧?”张秀勤笑眯眯地拿着一份档案进了审讯室,尽管隔着屏幕,警员们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不怒自威说的可能就是他。
“嗯,是的。”
说不紧张是假的,尽管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但是林弯羽内心还是会有一种没由来的负罪感。
“很好,听说你跟着顾队长跟过两三起案子,对这个流程,也应该算是熟悉了,我也就不跟你在这里废话了,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可以吗?”
“可以。”
林弯羽现在算是体会到了那些犯人在审讯室内是什么感受了,完全坐立难安,像是凳子上长了根刺一样难受,恨不得能快点结束审问。
“牛夯自燃的时候你在哪里?”
“就在附近的面馆,但是……”
“别急,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没有问到的不需要回答。”张秀勤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锋利的眼神让林弯羽后背一凉。
和顾池、杨之洵等人相处得久了,她已经在脑海里形成了警察都是和蔼可亲的认知,现在突然面对如此严肃的场面,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恐惧。
张秀勤将档案向后翻了两面,继续审问:“你和牛夯之间是什么关系?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麻烦你给我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