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城皇,此事朕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朕现在手下的高手都有职务在身,无法抽身离开。”
思索了片刻后,苏浩还是摇了摇头,现在他手下的高手依旧紧缺,抽调普通士卒去对付这些作乱的鬼物和修行者,基本上难有什么成效。
“还望齐皇陛下怜惜百姓。”
听到苏浩的话,潘宁再次拱手道。
“潘城皇,现在山东这边还没有出现什么大妖大魔吧?”
看到潘宁这态度,苏浩也不禁皱起了眉,虽然没了锦衣卫镇压,但是各县城也有不少高手存在,就像当初他们苏家在蔚县一样,虽说各种邪魔歪道有抬头的趋势,可也远没到生灵涂炭的地步。
顶多是一些四处流窜的邪道术士或者妖物害人,不过这些邪道术士或者妖物也不敢在一个地方长期逗留,大多都是停留一下就会离开,而一些不成气候的鬼物或者妖物都被各县城自行剿杀了。
这近两年来,他也没有收到地方上报有什么大规模的死人或者失踪的事情,毕竟他手下的高手只是比较忙,而不是死了,况且真有什么大妖大魔敢冒头,他自己也是可以出手的。
“这个…”
被苏浩这么一问,潘宁也有点哑口无言,因为苏浩说得没错,现在确实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事情。
看到潘宁这样子,苏浩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潘城皇既然来了,朕也有一些不解的地方,还望潘城皇可以替朕解惑。”
潘宁拱手道:“齐皇陛下请直言。”
“大明为何大肆册封天下城皇?”
苏浩眼睛微眯道:“神灵的禁忌是什么?”
这是他一直都想不透的,而且这些城皇的实力也是他一直都极为忌惮的,当初在淄川县时,他亲身经历过淄川县城皇吕弈的威压,那种实力,以他如今的实力也远不及其十一,以他的预料,至少要武道先天之上才能抗衡,而这还只是县城皇。
可是这是极其不合理的,鬼物修行不易,福伯受苏家供奉了两百年,如今也就比二流武者强上一些,而城皇大多都是一两百年前受册封的,就算香火可以让鬼物的实力大增,但是香火也不是城皇的专利,土地或者山神以及很多家族的先人都会受后人的香火供奉,但是基本上没有这么强大的。
更重要的是,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这些城皇和他们的配祀鬼神竟然真的能够不侵犯阳间分毫,要知道他们存在的根基是百姓的信奉和香火,失去了香火就会消亡,不侵犯阳间代表着生死要受人掌控。
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强者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至于朝廷的律法限制,说实在的,他不认为朝廷有这么大的权威,否则朝廷只需要命令潘宁出手,那么轻易就能拿下他,毕竟潘宁的实力绝对超过他好几个层次。
所以他很想知道限制神灵接触阳间的那条禁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够让这些拥有强大实力的神灵如此听话。
“回齐皇陛下,当初蒙元南下,致使乾坤倒转,阴阳混乱,再加上后来元末战乱,无数妖魔鬼怪横行天下,大明太祖皇帝立国之后,特意册封天下城皇,镇压阴间。”
闻言,潘宁拱手应道:“而神灵的禁忌是天条,一旦沾染过多的因果,便会遭到天谴。”
“天条?”
听到潘宁的话,苏浩瞬间童孔一缩,略带惊讶道:“这么说来,满天神佛真的存在?”
他担任了好几年的锦衣卫千户,也见过了不少神灵,如山神、土地、河神之类,但这些神灵都是这一两百年来历朝历代的先贤受册封而成的,从没有见过真正的满天神佛。
哪怕是两教弟子都曾请下神灵的神力,但是在锦衣卫的记载中,从未有人真的见过神佛,或者说有人见过,但他的地位不够,接触不到这种层次的秘密,没想到今天从潘宁的口中知道,这满天神佛竟然真的存在。
“满天神佛自然存在。”
潘宁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道:“不过满天神佛并不在我们这方天地。”
我们这方天地?
苏浩的心咯噔了一下,瞬间就想到了三千世界,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这种世界最讲究的就是天意什么的,如果真有天意什么的,那女真入关就是天命所归了,那他还玩个屁啊!
“不知潘城皇所说的这方天地是什么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后,苏浩才开口问道。
潘宁摇头道:“回齐皇陛下,这个具体情况,小神亦不知,不过在阴间有一个传说,在我们这方天地之外,尚有无穷无尽的天地,而满天神佛则存在于传说中的三十三重天。”
“这么说来,道教所说的飞升仙界,长生不老是真的?”
惊骇了片刻后,苏浩也冷静了下来,他身上还有系统在,纵使满天神佛真的存在又如何,只要给他时间,他未必不能比满天神强。
当然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推翻大明,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悟道点,只要有悟道点,一切都不是问题,若是有无穷无尽的悟道点,把控纸秘术推演到圣人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小神不知道。”
听到苏浩的问题,潘宁摇了摇头:“据小神所知,这几百年来,道教的众多先贤要么在阴间任职,要么就是轮回转世了,真正飞升仙界的,小神从未听说过。”
“至于长生不老之说,多是民间谣传,人族夺天地造化而生,只要活着就有寿限,纵使是道教中的高手也不过多活几年,几百年来,能活过一百五十之寿的屈指可数,纵使是死后成鬼,也要渡劫,渡不过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地府可有十殿阎罗?奈何桥?”
听到地府,苏浩也来了兴致,虽然苏家先人留下的游记中有记载过地府,但也没有具体的描写,锦衣卫中也同样没有,他只知道,阴阳有别,阳间和阴间类似于一张纸的正反两面。
除了一些特殊的法门,正常情况下,活人是进不了阴间的,阴间的鬼物也无法轻易进入阳间,能够轻易出入阴阳的,只有城皇庙的鬼差。
“自然是有。”
潘宁点头道:“上一任十殿阎罗三十年前刚卸任,去转世投胎了,如今的十殿阎罗刚继任不久,听闻都是大明的贤臣。”
“这样吗?”
苏浩陷入了沉思。
…
直到天色将暗,潘宁才离开了紫辰殿,回到自己的庙宇内。
紫辰殿中,苏浩遥望着远方的天空,和潘宁这一番谈话,对于他来说是一场极大的震撼,让他对于这片天地有了更深的了解。
虽然潘宁说得不清不楚,但结合上辈子的各种修仙中的设定,他自己也有了一些猜测,他现在所在世界可能是一个低灵气的小千世界,那些大神看不上这种小千世界,只传下了尊号和道统收集香火。
而潘宁他们这些神灵之所以这么强,是因为他们登上了神位,使用的是神位的力量,而不是他们本身的力量,这个世界的神位更类似于天道任命的打工人,一切行为都得符合天道定下的规则,一旦违反,便是天遣降下。
想要登上神位,主要是香火,城皇是城池的守护神,想要登上城皇神位,那便要聚集这一城的香火,朝廷的册封只是登上神位的一道引子,因为有了朝廷的册封,就能名正言顺地建立庙宇,聚集香火,并不是说朝廷真的就有能力册封神灵。
不过具体是不是真如他猜测的这样,他也不能确定,因为他还没走到那个层次,一切只能是靠猜。
而潘宁找他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现在由于他将锦衣卫解散了,各地的邪魔歪道都有不少朝这边而来,阴间那边也有不少强大的鬼物汇聚到了这里,想要借着混乱,谋划一些神灵的神位。
毕竟潘宁他们是大明册封的城皇,现在山东被他占据了,潘宁他们就不再是名正言顺的了,若是阴间那些强大鬼物勾结阳间那些邪魔歪道聚集了一地的香火,那就可以顺利夺取他们的神位了。
所以潘宁才想请他重新组建锦衣卫,消灭或者驱逐这些邪魔歪道,不让阴间那些强大鬼物有可趁之机。
………
不提苏浩这边的震撼,此时的大明京城外,肃杀的气息再次弥漫着城外的战场。
滚滚尘土如同一条土龙自明军的营地前掠过,伴随着的是密如雨滴的箭雨,土龙席卷而去,留下只是稀疏的十数具尸体以数十匹正在哀嚎的战马。
明军营地中,满桂和侯世禄、邓奎三人神色阴沉的看着女真骑兵远去的背影。
“邓将军,这女真人是打算耗死我们啊。”
满桂神色凝重,自从上次吃了大亏后,女真人便不再强攻,而是改变了策略,利用骑兵的骑射优势,在营地前拐弯,利用远距离抛射的能力在四十丈外向营地抛射,在这个距离,他们的反击很难伤到高速移动的骑兵,而他们却成了活靶子。
“继续坚守吧。”
闻言,邓奎摇了摇头:“总兵和巡抚他们应该快到京师了,到时候该跑的就是这些女真人了。”
对于女真人这个战术,他也没有办法,一窝蜂火箭威力虽然不小,但是准头却是一点没有,只能保证射向一个方向,全凭密集的火力对付敌人,对方必须正面冲锋,一窝蜂火箭才能发挥出威力,像是女真人现在这样只从营地前冲过,一窝蜂火箭根本没用。
而火铳也差不多,二十丈内还有准头,二十丈开外,那就只能看运气了,而弓箭手,大明的弓箭手可远不如女真人,这个距离的威力很难有什么保证。
听到邓奎的话,满桂的心一沉,无法对付得了这些女真人,他们只能被动挨打,时间一长,士卒们恐怕会崩溃,至于出动骑兵,那些女真人巴不得他们离开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