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初装费3000元，电话机300元，交钱排队，轮到时会有装机师傅过去安装。”相较于林安的一惊一乍，柜台内的工作人员就显得十分淡定。
如机械般的漠然重复让林安头皮发麻，甚至有起身逃离的冲动。
“下一位。”
窗口再次传来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林安赶紧给后面的人让出位置。
上一世自家装电话是在2000年，如果没记错的话，连同电话机在内总共花了不到500块钱。
2000年的500块钱跟93年的3300百块存在多少差距，林安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如果交钱排队的话，后续的进货计划绝对会受影响。
如果换个人让自己装电话，林安肯定甩给对方一个大白眼。自己只是一个修车的，生意用不到电话，老家也没有电话，花几千块钱装电话当摆设，这跟傻子有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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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方是谢飞！
先不说谢飞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单说秦卫东这块，就必须小心维护关系。
自知之明林安不缺，在秦卫东心里，自己最多算是用着比较顺手，比较识趣的一个工具人。
跟谢飞比起来，连颗沙子的重量都不如。
如果因为一部电话让谢飞不高兴，公家的活以后能不能轮到自己做就不一定了。
捋顺利害关系，林安骑上三轮车回到店里，拿出这阵子攒下的钱，毅然决然去交钱排队。拿到收据凭证后，林安来到最近的商店拨通秦卫东的电话。
“东哥，我是安仔。飞哥让我装一部电话机，我也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嗯，我没有飞哥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麻烦你帮忙跟他说一声。”
秦卫东放下话筒，神色玩味。
修车铺要电话机有什么用？谢飞想搞什么？
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秦卫东伸手拿起话筒，快速按下一串号码。待电话接通，“安仔让我跟你说一声，他交钱排队了，什么时候能装上电话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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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对面说话，秦卫东又好奇问道：“你让一个修车仔装电话，想要搞什么？”
“我就是随口一说，想着以后万一用得着他，就不用亲自跑一趟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上心的，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秦卫东听后无语，失笑摇头：“你随口一说不要紧，让人家花了几千块，而且还得排队等待，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装电话机那么贵？”
谢飞的惊讶让秦卫东更加无语，揉着眉心轻叹道：“检修交通警用摩托车忙了半个月，挣的钱估计都不够装电话，安仔这小子不错，你这样搞不是害他嘛。”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传来谢飞的笑声，“你们警务保障处跟邮电局业务来往多，你跟那边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快搞定。”
不等秦卫东说话，电话就被谢飞挂断。
……
公家的活结束之后，生意明显冷清不少。
好的时候一天能有百十块营业额，差的时候一天也就几块钱的收入，连房租都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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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林安心态不错，无论生意好坏，总能保持积极面对，认真对待每一位顾客。像在陈记车行那样，乐此不疲地跟顾客普及车辆养护知识。
时间一晃来到三月。
“是你交钱申请装电话机？”
早上开门没多久，两个身穿印有邮电局标识制服的男人来到店里。
两人的到来让林安惊喜不已，交钱排队的时候自己问过一嘴，工作人员说排队的人多，最快也要五月份以后才能轮到自己，这才多少天啊？
尽管不清楚怎么回事，林安可不会傻到询问为什么这么快轮到自己，立刻找出收据凭证递给装机师傅。
确认身份无误，两个装机师傅开始架设电话线，林安主动帮忙打下手。
“安仔，你是不是在邮电局有关系？”
林安侧头，说话的人是马路对面五金店老板刘春生，“没有啊。”
“不可能，我一月份就交钱排队了，到现在也没轮到。”刘春生一副‘我已经猜到’的表情，冲林安挤眉弄眼道：“安仔，你帮我找找关系，需要什么礼品直接跟我讲，只要能早点装好电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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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林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谢飞打了招呼？
应该是了！
电话机是他让自己装的，打招呼插队对他来讲不算难事。
“刘大哥，你知道我是外地人，真不认识邮电局的人。”
纵然有了猜测，林安也不会为了关系不熟的人找谢飞帮忙。
刘春生半信半疑打量林安，难道自己猜错了？
有了这个念头，刘春生转向正在扯线的装机师傅，从兜里掏出香烟走了过去，“师傅，抽烟。”
装机师傅没有客气，接过香烟直接点上。
“师傅，最近装电话的不多吗？”
“整天忙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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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生回头瞟了林安一眼，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闷头离开。
电话机装好，林安找来纸笔记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万一记不住可就尴尬了。
“东哥，我是安仔啊……嗯，电话装好了，麻烦你记一下我的号码，以后有事尽管打电话吩咐……稍等，我记一下，好嘞，这就给飞哥打电话。”
挂断电话，林安立刻拨打秦卫东给的号码，跟谢飞说了说自己的号码。
通话时，谢飞只是淡淡表示知道了，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
进货资金被挪用，再加上生意不怎么理想，林安只能少量补充配件，跟供货商讨价还价的底气都没有了。
细雨绵延的上午，没有一个顾客登门。
就在林安失去耐心，准备关门上楼睡觉时，有节奏的喇叭声响起，一辆火红色摩托车载着两个身穿雨衣的人慢慢滑来，在门口停下。
“安仔。”
车上下来的人主动招呼林安，林安这才看清来人，正是之前说要介绍表妹夫卖摩托车的搭客仔，不用猜就知道他带过来的是谁了。
淋着雨过来买车？
林安暗暗嘀咕，嘴上却是热情招呼：“快进屋。”
待两人进屋，林安找来干净毛巾让两人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转了一上午，脑袋都被淋懵了，先看车子。”
转一上午？
听到这句话，林安下意识朝搭客仔身边的男人看去，这是不相信他表哥么？
晚上吃坏肚子了，厕所跑了七八趟，今天只有一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