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非一下推开身前的看戏人,他可是云宗府的大混球,徐家的纨绔子弟!这种事情不参一腿实在说不过去。
看着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高挑身材和英俊脸庞,老鸨愣了一下,又连忙松开了少女的手腕,向徐非靠了过去。
徐非她可熟悉的很,撒千金的主儿,春柳楼少有的大客户。
媚笑道:“原来是徐公子啊!怎么不去咱家楼阁处快活,挤在人堆里作甚,奴家还未瞧见您……”
老鸨的讨好声令一旁的欧元庆颇感不快,仿佛折了面子一样
徐非这种纨绔富二代,欧元庆自然是知根知底,他俩本身就是一路人。
于是讥讽道:“徐公子果然喜欢这等市井事?”
徐非摇了摇脑袋道:“市井事在下倒是不大喜欢看,只是吃人这种事在下是闻所未闻啊1
此话一出欧元庆脸色有点难看,咬着牙冷冷又道:“据传徐公子喜欢听人骨头噼里啪啦的声音,没想到对吃人也有兴趣1
徐非带着笑意摇摇手:“诶,骨头断了接得上,人被吃便什么都不剩了。”
欧元庆心里一惊,徐非这个飞扬跋扈的大混蛋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今日这口舌功夫怎么这么刁钻?
硝烟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两人笑里藏刀着实可怕。
吃瓜群众都知两人皆是不好惹的主儿,被这样针锋相对的言语压迫得大气不敢喘,有的甚至往后面挤去,连热闹也不敢凑了。
这云宗府两大公子哥要是发起飙来那不得殃及池鱼?
最为难堪的还是站两人中间的老鸨,这两个人她谁都得罪不起,又没有足够的面儿将两人拉开。
只能凑到更为熟悉的欧元庆耳旁:“欧公子,本就是寻个乐子,也没必要煞了心情……”
听了这话的欧元庆心里更是不爽,自己作为云宗府首富之子未曾被人压一头,更何况此处这么多人看着,今天势要好好教训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徐非看到了欧元庆眼中的一股狠辣劲儿。
心生一计。
转过头去朝着这大帮人喊道。
“这姑娘豆蔻年华,非要人落俗为妓?”
扫视一圈,众人眼神躲闪无人敢回答。
“哎呀呀,原来在场的各位连我这混球也比不得了,我这是走进粪坑了?还是闯进了屎堆?”
又猛地盯着底下瑟瑟发抖的瘦妇人。
“二百两银子,把你家姑娘送到我城北徐家去1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价格算是天价。
面黄肌瘦的妇人瞪大着眼睛嘴巴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欧元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五百两1
徐非看着这不知死活的公子哥儿,自己都做好局了还往里面冲?
讥笑一声,伸手将地上的少女拉起来。
这二百两和五百两的层次可不一样,欧元庆是带着老鸨来的,说这话不是逼良为娼么?
自古以来,只要有人挑民愤,那玩意儿就会像浇不灭的火一样。
徐非以不屑的眼神看着众吃瓜群众怒骂:“欧公子,我让这孩子走条好路,您是狠了心逼良为娼?也不知这云宗府的百姓如何看你欧家。”
霎时间刚才沉默不语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有说徐非做得好,有骂欧元庆不是人的。
那声音是越来越大,直弄得欧元庆双耳发鸣。
“好啊!徐非1四个字咬牙切齿。
“日后我一定要让你清楚与我作对的下场1撂下一句下台阶的狠话,接着推开数人,带着老鸨离去。
徐非全然没听见,心里默默查看起噌噌噌不断增长的数值。
仅是这一波操作便收获了1680点,这感觉如同一夜暴富。
周围群众的喝彩声激昂得很,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就能引起人们的敬佩,挺讽刺的,也挺现实的。
而徐非嘴角微扬,好人当一刻就好,今日这舞台得利用充分了,怎么着也得再赚它一笔。
手腕猛地使力,差点把少女整个人摔了出去。
瞪着眼睛厉声道:“我徐家可不养废物,若我这二百两用得亏了本,我就是扒你皮骨也得讨回来1
刚才建立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又变成了唯利是图的冷血商人。
看着再次增长的600点意外值,徐非觉得被人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了大好事可谓是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而身旁的陈图八耸拉着脑袋,他实在搞不懂自己这败家少爷,怎么会花整整二百两银子买个贱婢呢?这么多钱买个不大不小的房屋恐怕也是有余…
原来的少爷只是混球,欺负欺负弱小,如今怎么变傻了?
徐非看他阴阴沉沉的嘀咕着,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回去爹问起来,就说是我三十两买来的,着重说我这是做好事。”
“懂了。”陈图八踉跄一下摸了摸后脑勺回道。
说话间徐非也不忘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母子俩。
到了徐府门口,两家丁看着身后脏兮兮的两母女,拿着棍棒就要将其赶走。
“讨饭,讨到我徐家来了?”说话语气如见了瘟神一样。
陈图八机灵,赶忙过去说是少爷的指示。
这两个家丁平日里挨了徐非不少打,听到这话一下就萎了,乖乖退回到大门口去,脸上是尴尬的笑容。
徐非带着温和的眼神转过身去看向瘦妇人。
“你跟我进来,姑娘就在这门口等着1
面黄肌瘦的妇人带着蹒跚的步履跟进了大门,一路来到徐非的卧房花园前。
春花灿烂与枯黄瘦黑的妇人违和。
此时此刻就只有这二人。
徐非面色又变得冰冷起来,瞥着她淡淡道:
“冲你在青楼门前卖闺女这件事,我不应该做这么件大好事,可是老子天生心软1
瘦妇人不敢抬起头来直面徐非,全身都在发颤。
徐非又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卖姑娘的二百两我一次给你,拿了钱,有多远走多远,你姑娘和你再无关系。”
“第二,便是你母子二人住在我府上,打杂干活,什么都要做,吃住都与府里家仆一样,只是这二百两分十年给。”
妇女没有思索,选了第一种。
徐非无话可说,拿了二百两私房钱给她。
尽管不应往最灰暗的方面猜想,但事到如今一切都很清晰,徐非无法指责她,只觉得这个世界还差得远呢。
妇女从府中走出的时候再未看自己女儿一眼,慌张地逃开。
徐非瞧着不知所措呆呆伫立的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吕……九……儿”
声音有些嘶哑,此刻大概伤心欲绝吧。
“难听,以后叫吕伶吧。”
改了名字人生就是重新开始。
一旁的陈图八嘀咕了几遍自己的名字,心里奋力说服自己这名儿比吕九儿好听多了。
千万不能被少爷改了名字,要是被改了名字,自己可对不起死去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