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中,聂垚在修真界混成大佬之后,于飞升前夕受重伤而流落凡界,来到了一处被白雪覆盖的辽阔土地,那里荒无人烟,与鬼界毗邻,据说多年前这里有个王朝存在,但覆灭于一场雪灾。
聂垚只是想找个地方恢复伤势,因此并没有将这段往事放在心上。
但萧稚音却反应过来,这说的恐怕正是秦国!
萧稚音想到这一茬,不由得有些不安,在横梁上轻轻打了个哆嗦。
慕仟这会儿倒是注意到了萧稚音的不对劲,有些关切地问:“阿音怎么了?”
萧稚音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想起了一点儿事情而已……”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现在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譬如现在,书中可没有陈潇湘这个人,更没有陈潇湘角逐秦国帝位这件事。
再说了,聂垚现在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书中的内容,早已做不得真。
这么想着,萧稚音的心情便平复了许多。
不过还是得提醒陈潇湘,这场雪灾恐怕并不简单。
在萧稚音思绪百转之时,金銮殿上的陈潇湘已经用雷霆手段处置了几个故意给她找茬儿的人,算是杀鸡儆猴。
而处理雪灾一事,也被陈潇湘妥善安排好了。
退朝后,萧稚音和慕仟跟着陈潇湘回到了她现在暂住的宫殿。
去宫殿的路上,萧稚音无意间听见一些响动,而且她总觉得有人跟着他们,因此她停下来,四处看了看,还时不时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搞得慕仟都有些神经质了:“阿音,咱们身后是不是有人跟着我们啊?”
萧稚音看了一眼傻白甜,笑了笑:“哪儿有人跟着咱们啊?你想多了。”
萧稚音说完,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敢肯定自己没有产生错觉,那只能说明,跟着他们的人修为高过金丹后期,所以她才只能察觉到一点点动静,却如何都发现不了对方。
但这么久了,他/她什么都没做,恐怕暂时没有害他们的打算,于是萧稚音也就放下了这件事,和慕仟一起走进了陈潇湘的宫殿。
陈潇湘虽然看不见他们,但听得见两人的声音,她一边喝茶一边叹气,对两人抱怨道:“阿音来的时候险些吓得我从龙椅上摔下来。”
萧稚音轻声笑了笑,而后道:“真是抱歉啦……对了,我听你们方才在说雪灾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陈潇湘正色道:“大概就是今年冬天,秦国不少城池都发了雪灾,并且愈演愈烈,不仅冻死了庄稼,还冻死了不少人,而且最令人头疼的,是我察觉到这恐怕并非是天灾。”
萧稚音皱了皱眉:“这是从多久开始的?”
陈潇湘想了想,道:“第一份上报雪灾的奏折,是在我父皇驾崩之前就有了,但说句老实话,秦国的官员很多都喜欢瞒报,因此恐怕还得追溯到你俩陪我去扫墓那几天。”
顿了顿,她解释道:“秦国虽然没有玄玉令那样通讯便捷的联络工具,但有不少阵法,可以直接将奏折放在阵法中,直接就会送到皇宫。”
萧稚音点点头,心里有数了:“也就是说,从我们第一次进皇陵、发现皇陵不对劲之后,就有了雪灾这回事儿。”
她说着,冷冷一笑:“说这事儿和程百杨没关系,我是不信的……但问题是,他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慕仟思考片刻,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目的就是想叫秦国灭国?你们可能对气运一说没有很了解,但事实上,想让甲的气运部转移到乙的身上去,就需要甲完完的消亡,不管是一个王朝,还是一个人,都是如此。”
萧稚音隐隐抓住了什么,问慕仟:“气运,究竟有什么用?”
慕仟道:“世间分小气运、大气运等,这些都是天道给世人的恩赐。一些小小的气运加身,可以让人运气很好,也许走路就能够捡钱捡宝贝;大一些的气运,可能就是修炼过程再顺遂不过,轻轻松松便可飞升成仙;更大的气运嘛,那就是天道十分钟爱的人了,什么好事儿都会发生到他身上,哪怕有时候很不合理……”
萧稚音心往下沉了沉。
她顺着慕仟的思路想下去。
首先,天道是气运的集大成者,祂可以将气运加诸于偏爱的人身上;其次,程百杨正在掠夺一个王朝的气运。
她不知道程百杨还做了什么,但她总觉得,程百杨不可能是那种仅仅为了想要顺遂成仙、或是成为天道偏爱的人就布一个长达千年的局的人。
他……或许有更大的目的。
萧稚音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没有证实,而且有些不合逻辑,因此她将猜测压到了心底,只等后头多观察一二,再行思考。
眼下,她回过神来,有些感兴趣地看着慕仟,问:“你能开天眼看到别人的气运,是么?”
慕仟挠了挠头,道:“是啊,但我一般不开天眼看这个,太费神了。”
萧稚音点点头,又问:“你看过程百杨身上的气运么?”
慕仟打起精神,严肃道:“对了,你不说他,我还险些忘记这事儿……我确实开天眼看过,但我发现他本身的气运我是看不清楚的,而且秦国这些年来被吸收的国运也不在他身上。”
萧稚音愣了愣,而后有些纠结地皱起了眉头。
这倒是奇怪了。
难道她拿个猜测,是错的?
她陷入了沉思,慕仟却接着道:“……我看过你的气运。”
萧稚音一惊,抬头看向一脸“快来问我”的慕仟,有心想问问自己的气运,但最后只是想了想,无奈道:“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正如你所说,气运并非永恒固定不变的,也许你看见我的气运不好,但不代表我会一直坏下去;也许你看见我的气运很好,但这也不能说明我会一直一帆风顺……还是别说了,保持神秘感,行么?”
慕仟却摇摇头,正色道:“不,若我只能看见你的气运好坏大小,那我也不会提出来了……阿音,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气运,跟程百杨一样,是我根本看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