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闹到现在,影响不可谓不大,但龙王的寿辰也耽误不得,不去是不可能不去的,只能戴上面具、躲避众人窥探这样子。
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戴着面具,是不是多少有些欲盖弥彰了?
没见其他人都不着痕迹地把眼神往他们几个身上飘、还不住地窃窃私语吗?
萧稚音倒是稳得住,毕竟她脸皮够厚,萧青弦也还好,身为妖王,他早就习惯了万众瞩目。
但崔青岁和祝羽弦就没这么轻松了。
崔青岁如今成了玄玉令名人,当然,他以前也是名人,不过……出名的方法不太一样罢了。
在从前,他再怎么样也是云霄宗首席弟子、有名的冰山美人、天赋卓绝的少年天才……种种名头不一而足,向来是美名在外。
如今却成了一个乐子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抵是从那个名为这对情侣好怪的帖子开始的吧。
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名声也算不得什么,上辈子他都是大魔头了,什么阵势没见过?
但今天这个阵势,笑死,他还真没见过。
萧稚音教你三个帖子让毁天灭地大魔头变成远近闻名乐子人。
祝羽弦就更别提了,她平日里温温柔柔的,但实际上很在乎别人的看法,现在简直是头低得跟要掉了一样。
萧稚音见状,心下颇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走向祝羽弦,歉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羽弦,都是我……”
话音还未落,祝羽弦就抬起了头,一张精致的兔子面具只露出她那双纯净的凤眼,里面正蓄满了泪水。
萧稚音心下一惊——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么?
她当即有些手忙脚乱,还有些无措,一时之间竟然没找到话说。
祝羽弦顶着萧稚音惊疑不定的目光,揉了揉眼睛,道:“东海的沙真的太多了……阿音,你方才说什么来着?是有人发现我们了么?”
萧稚音:“……”
萧稚音:“…………”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和自己的愧疚,摆摆手:“没什么,无事发生。”
萧青弦在一旁讥诮地笑了一声,而后被萧稚音一个眼刀甩过去,当即转移话题道:“还有半刻钟,东海便会开启通道,咱们便能进入东海底、前往龙宫了。”
萧稚音妒忌地看了一眼萧青弦:“哟,知道得够清楚啊。”
自己这好阿兄在上古时期没少在那儿做客吧?
但很快,萧稚音就想起了正事儿,警告地盯着萧青弦:“等下你换身衣服,和我们分开走,你是代表你们那边儿的,可别叫人认出来了——毕竟今天你的照片还上了热搜。”
萧青弦:“……”
吗的,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的身份彻底曝光,那确实会给萧家人带来不小的麻烦,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应了。
……
半刻钟后,入海通道开启,萧稚音扯着崔青岁的袖子往里走,祝羽弦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萧稚音:“你阿兄去哪里了?”
萧稚音脚步都不带停一下的:“不管他,他这么大岁数了,走不丢的。”
祝羽弦犹豫片刻,心中有些担忧,但时间不等人,她抿了抿唇,还是跟上了萧稚音的步子。
入海通道很长,人站在上面就会自动送着往海底走,等于是修真界版的自动扶梯,萧稚音靠在扶手上,打了个哈欠。
崔青岁见状,没忍住道:“看吧,叫你昨晚不好好睡觉,等会儿可别在宴会上睡着了。”
萧稚音连忙站直了身子:“师兄放心,我绝不会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儿!”
崔青岁:“……”
算了,更丢人的也不是没发生,不就是在东海龙王三千岁寿辰上睡着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的崔青岁,是无坚不摧的崔。
站在两人旁边的也是一对师兄妹,女郎闻言没忍住笑着搭腔道:“这位道友,在龙王寿辰上睡着可不算得丢人。”
萧稚音竖起了耳朵,靠近了女郎,直觉有八卦听:“是么?这还不算丢人啊?”
女郎笑了笑,道:“道友想来今日还未看过玄玉令热搜吧?云霄宗才是丢了人……剑尊秦忘忧你知道么?她那一对弟子,就是崔青岁和萧稚音,今儿可是捅了大篓子!”
萧稚音本音:“……”
她干笑两声,有些不自在地揪着崔青岁的袖子,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是么?我还真不大清楚呢。”
女郎顿时来精神了,一副“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模样,逮着萧稚音,叭叭叭就是一顿输出:“……事情就是这样,听说魏国国君如今正在派人联络云霄宗,想要个说法呢。”
顿了顿,她感慨道:“你说这对儿师兄妹啊……但凡惹上的是别的王朝,都不算什么事儿,偏偏是魏国。”
这话倒是真的。
毕竟其他王朝都是实实在在的凡人王朝,哪个城里出了修真苗子,比中了状元还令人兴奋,但魏国不一样。
魏国皇室是长期和云霄宗有合作的——魏国地大物博,是一座临海的国家,月汐城便是魏国的城池之一,修真界的三大宗门眼馋东海的物资,又不可能做出强占凡人地盘这种事,于是只能和魏国达成了一定的合作。
首先,三大宗门会长期庇佑魏国以及魏国皇室,而与此同时,魏国皇室也需要将月汐城的管辖权交出一半给三大宗门。
三大宗门觉得,不过是动动手指头、下几个祝福和结界的事儿,自己果真是赚了;魏国皇室觉得,不过是一座地处偏远的城池,还不用自己管,这可是赚了。
双赢局面,双方都很满意。
崔青岁平日里负责教导萧稚音,但还真没想过给萧稚音讲讲修真界的历史之类的,于是萧稚音并不知晓其中内情。
这还是今早事情出现后,他才记起来讲给萧稚音听的。
萧稚音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耳朵:“是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