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行军,在天边仅有一丝余晖时,坦佩的大部队终于抵达了守望堡的高耸城墙下,这座堡垒的城墙比马格纳斯要塞更高,站在城墙底部几乎看不清顶上士兵的脸。堡垒两侧的山势更加险峻,峡谷的宽度也要小的多,瑞估摸着可能只有马格纳斯要塞宽度的三分之一,或者更窄。这样的地势好坏参半,好的是黯潮无法同时大量涌上,而只能排成长长的纵队,坏的是士兵们在城墙上的人数也会少得多,无法大面积的对黯潮造成打击。
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两条比士兵手臂更粗的铁链发出摩擦声,从城墙上的两个大洞内被松开,拜伦和奥古斯塔引着坐骑马不停蹄的骑了进去。
瑞跟着两位大贤者与前锋部队一起骑进了守望堡,刚进入城堡,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远远的向着这里跑来,瑞心里一惊,连忙躲在了曼弗雷德身后。
布鲁斯特迎上了拜伦,恭敬的对着国王行礼。“陛下,欢迎回到守望堡,兄弟们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您呐。”
拜伦从坐骑上跳了下来,哈哈大笑着。“我在狼堡也是天天都想着快点赶过来呢,不过我得等待友军。”拜伦让开半个身子,向着奥古斯塔摆出右手。“这位就是来援助我们的坦佩国王,奥古斯塔。”
布鲁斯特连忙又行了个礼,这次他的腰弯的更低了。“愿七神守护瓦利斯,愿七神守护坦佩,欢迎您的到来,陛下,我是守望堡的守军副官,布鲁斯特。”
奥古斯塔点了点头,示意年轻的骑士抬起头来。“布鲁斯塔,你能否介绍一下最近这里的局势?”
“当然,尊敬的陛下,最近这里还算安稳,虽然黯潮时有小规模的骚扰,但对我们完全构不成威胁。”布鲁斯特向右侧撤出一步。“我的上司,守望堡的指挥官,御前骑士长博伊德已经在会客厅里准备好了晚餐,请各位与我一起去吧,我们可以在晚餐时更详细的谈谈。”
所有人都在会客厅内坐定,但是博伊德还没有出现,于是大家都各自聊起天来。瑞一直躲在最后面,与两位大贤者坐在了一起,但在屋子里,还是被布鲁斯特发现了,骑士竟然连自己的国王都顾不得了,马上三步并作两部的朝法师走来。“瑞!真的是你!没想到你也来了1
瑞尴尬的把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不敢看布鲁斯特的眼睛。“碍…是你,布鲁斯特,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陛下说下一次的战斗将会发生在这里,所以我自告奋勇到这里来了。”布鲁斯特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全然不顾一边的艾德琳和曼弗雷德。“你还好吗?我是说,自从在暮色森林分别后,你有遇到什么危险吗?碍…抱歉,你在马格纳斯要塞击退了黯潮,那一定是有惊无险了。我是说,你有遇到什么……什么人吗?”
艾德琳似乎很有经验的笑了笑,端起一杯茶,装作没听到,曼弗雷德瞥了一眼布鲁斯特的窘样,向对面的椅子努了努嘴。“年轻人,不要激动,要不要坐下来慢慢说?”
“抱歉,但是我得马上回陛下那里去,我只是想……过来问下好。”布鲁斯特的脸通红。“你看这里的壁炉烧的太热了,我热的脸都红了。”
瑞是个聪明人,她当然知道布鲁斯特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多谢你的好意,布鲁斯特,除了斯坦和弗恩他们之外,我没有遇到什么新的伙伴。”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1布鲁斯特突然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毫无逻辑。“不!我是说,你能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我得回去了,在博伊德回来前,我得控制好这里的局面。”
瑞有点后悔自己如实的回答可能给布鲁斯特传达了错误的信息,但是话已出口,而且她也没更好的说辞了。“去吧,我在这里很好。”
布鲁斯特点了点头,但还是站在原地不愿迈开脚步,正巧这时,大门被打开,博伊德披挂整齐的赶了进来,布鲁斯特连忙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博伊德径直走到了拜伦与奥古斯塔的座位前,单膝跪地向两位国王行礼,花白头发上的积雪在温暖的室内被融化成了雪水,打湿了他的白发。“拜伦陛下,奥古斯塔陛下,请原谅,我到现在才来接驾。”
拜伦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我猜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了,来,坐下慢慢说。”
博伊德站起身来,向着奥古斯塔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拜伦身边的椅子上,坦佩国王也礼貌的回礼。“说实话,陛下,这段时间里黯潮的动向非常可疑,每一次骚扰只是持续一小段时间,而且毫无威胁,我们几十里地之外的斥侯都没有发现大规模黯潮军队的迹象,所以刚才我率领了几十个人追赶黯潮一个小队很远,试图抓住一个煞妖来审问,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但是煞妖毕竟狡猾,眼看我们就要抓住其中一个了,没想到远处的另一个煞妖法师发动了一个魔法,把已经被我们擒住的煞妖烧死了,我们的两个骑兵也被烧伤,我们只好赶紧把他们送回来治疗了。”
“你做的很对,博伊德,而且你的疑虑也非常有道理。”拜伦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艾德琳的方向,大贤者心领神会的站起身向这里走来。“艾德琳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艾德琳坐在了奥古斯塔另一侧的座位上,四张放置在最前端的椅子都被坐满,布鲁斯特只好站在了拜伦身后。“根据在马格纳斯要塞的经历,在黯潮发动大规模进攻前,他们几乎不会费神来骚扰,他们应该知道,对于多伊尔,骚扰更是毫无意义的,多伊尔军队的经验比阿尔图纳的丰富得多,但是他们依然一直在这么做,这让我感到很不安。”
“不安?”奥古斯塔对于这位女性大贤者的恭敬丝毫不亚于对于曼弗雷德。“请问大贤者你为何会感到不安?也许这只是黯潮的另一种计策,我们只要稳稳守住守望堡,无论黯潮有什么花招,我们都不用担心。”
艾德琳的脸上充满忧虑的神情。“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这样担心了,事实上,这里黯潮反常的迹象让我不得不与南方的情况相联系起来。”
“南方?”拜伦搓着双手,虽然已是中年,但他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你是指瑟伦德拉?”
“没错,瑟伦德拉。”艾德琳双手相握,靠在了嘴唇上。“我开始怀疑黯潮在这里的目的只是牵制住我们的大部队,让我们不敢放松守望堡的防御,同时在其他地方却有更加危险的阴谋。”
“比如说瑟伦德拉。”拜伦点了点头。“但是黯潮会有这么高的智商?能在整个瓦利斯同时展开多线行动?”
“当然能,只要黯主给予他们指示。”艾德琳疲惫的摇了摇头。“黯主苏醒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现在的他比以往更能操控黯潮的行动,黯主的狡猾出乎我们的意料,他的谎言与阴谋比人类中最聪明者都要高明的多。”
“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博伊德捋去头发上的雪水,老骑士的身体依然强壮。“虽然我赞同你的观点大贤者。”
“是的,我们没有证据,而且在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前,我们也不能放松这里的戒备,也许黯潮只是故意让我们这么认为,然后等我们放松时突袭守望堡。”艾德琳低着头思考着。
瑞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曼弗雷德。“你没有什么建议吗?我猜你一定有所想法,为何不说出来呢?”
“我?艾德琳把我的想法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曼弗雷德瞥了瑞一眼,然后看向了艾德琳,眼里满是赞赏之情。“她实在是太优秀了,除了伊尔苏蒂亚之外,她是大贤者中最年轻的一位,但她确是为了瓦利斯付出最多的,我无法想象没有了她,瓦利斯会走向何方。”
“是吗?”瑞想起了在匕首山与艾德琳的交手,那时的他们还把艾德琳当作邪恶之人,她绝对不会想到在其他人眼里,艾德琳竟然是救世主般的存在。“但是这次似乎她都有点手足无措。”
曼弗雷德看着艾德琳的眼神又变为了同情。“我们要理解她,瑞,当你们陷入迷茫之时,还可以寄希望于艾德琳,把一切都托付给她,但是大贤者毕竟也是人,她也会有迷茫的时候,她又能向谁求助呢?没有人,她唯有靠自己找出一条路来,哪怕那条路在旁人看来是不可行的,但是没有其他路了。”
“哪怕在旁人看来是不可行的。”瑞思考着这句话,艾德琳在匕首山的一席话钻入她的脑海。难道提前释放黯主,然后趁他的力量还没完全恢复之前消灭他就是她能想到的路吗?难道这真的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吗?
正当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盔甲快速碰撞地面的声音传来,一名军官几乎是冲进了会客厅,他的手里抓着一只硕大的渡鸦,整整比普通渡鸦大了两圈。“陛下,有急件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