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几人都喝高了。但益恒准备向辜强他们告辞后便回家。
曾二哥付账走回来,一把挽着辜强的肩,大声地说:“走,兄弟们,转场ktv,今天耍它个尽兴。”
但益恒说:“辜经理、曾哥,我五音不全就不去了。”
辜强扭头看了看他,说:“不要扫了兄弟们的兴,不会唱歌就不唱,到时你就知道好不好耍了。”
曾二哥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但益恒,说:“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一起。”
但益恒皱了皱眉头,这话一出他那还敢走,以后大家还一起合作,他可不想让大家认为他不合群。说实在的,他去ktv的次数掰起手指都数得过来,就是工作后与同事和亲朋去过几次而已。每次去他就瓜兮兮地坐在那喝闷酒,呆了一会就悄悄走了。他是宁愿捧本小说看或者坐在街沿上出神,也不愿去ktv扯起鸭公声音在那乱吼。
一到晚上,位于幸福大道莲花大楼的“飞扬热舞”ktv闪烁着妖娆迷离的灯光。
曾二哥带着几人乘坐电梯来到了七楼。他们刚出电梯,站在ktv门口的迎宾小姐,便微笑着一鞠躬:“欢迎光临1
曾二哥大声说:“妹子,安排一个大包间。”
“好的。”迎宾小姐领着他们,推开大门。
富丽堂皇的走廊铺着深褐色的地毯,迎宾小姐领着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进了“京华春梦”包间。
包间让人眼前一亮。整个房间地面上铺设着黑色的实木拼接地板,米黄色的墙壁和天花板上亮着一圈黄色的灯带,红色的布艺组合式沙发环饶着两个玻璃面的方形茶几,天花板吊顶上的水晶吊灯带给人豪华贵气的感受。墙上挂着一台75英寸的液晶电视,边上有一台点歌台。
一位帅小伙抱着两打百威啤酒进来放在茶几上,再去打开电视,调试了下音箱效果;另一位穿着白色职业套装的美女端着两盘水果拼盘,在两茶几上各放一盘。
美女对着曾二哥说:“曾哥,您好久没来了,今天要相识的公主,还是另选?”
曾二哥睁了睁醉眼,说:“叫八个进来选眩”
“好的。”美女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几人在红色沙发上间隔依次坐下。曾二哥摇摇晃晃地走到场中,说:“哥们些,光我们几个男人吼歌,有撒意思。我安排好了,叫几个公主来陪唱。等会,一人选一个,喝酒唱歌跳舞玩高兴。”
公主?但益恒第一次听说,但他马上就猜到所谓的公主是何许人了,一定就是那些陪唱女陪酒女了。
八个身材修长,打扮得妖娆妩媚的女人鱼贯而入,在茶几前一字排开。她们的头发绾了起来,穿着露肩吊丝连衣裙,红色和黑色衣裙各四位,衣裙刚好遮挡着酥胸以上,莲藕般的双手白晰如雪,人人右腕上戴着腕表,左腕上戴着白色水晶腕链。
几个男人的目光均被这几个女人吸引住了,陈新明和李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简直有点像帝王的享受,风情万种的一堆女人站在你面前任你挑选,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益恒却觉得一点都不习惯,脸上火辣辣的烧,垂下了头。
辜强拍了拍但益恒,猜想他可能没耍过这种荤场ktv,戏谑地说:“小但,你先眩”
但益恒慌乱地摆手:“我不要,你们选吧。”
五人哈哈大笑,一人选了一位,留了一位给但益恒,剩下两位知趣地离开了。
那五位公主挨着各自陪酒的男的坐下,她们将面前的酒打开,倒酒递到他们手上。他们碰杯喝酒,聊起天来。曾二哥搂着公主到点歌台点歌。
留给但益恒的那个公主倒起两杯酒,贴了过来,说:“帅哥,喝一杯。”
但益恒身体一下僵硬,看都不敢看她,规规矩矩坐着。
“帅哥。”那女的挨紧他,对着他耳朵嗲声嗲气地说:“哥,加个微信,发个红包嘛。”
但益恒生怕她挨着了自己,向一边移了移,说:“我红包没钱,也不会加你微信。”
那女的见惯了各种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男的,很少看到有这种一本正经的。她别别嘴,说:“要不点首歌,我们一起唱。”
“你唱嘛,我不会。”但益恒一动不动,闻到她身上刺鼻的香味,有些厌烦。他小心意意的用眼睛扫了一下其他几位。几位的手都已经搂在公主们腰上或肩上,边喝酒边说着开心的话。唯独他们两个干坐在那里。
曾二哥俩人相互搂着唱起了《知心爱人》。辜强见状,拉着陪他的公主滑进了舞池,跳起了交谊舞,其他三对又玩起了划拳喝酒的游戏。
“哥,你在那高就啊?”那陪酒公主又靠过来,对着但益恒耳朵说。
但益恒微微一愣,暗道对这种陪酒女可不能说实话,更不能加微信,还是少沾惹的好。他不想理她,紧张地防备着她的靠近,但也觉得不妥,只好说:“在工地上打工,挣点辛苦钱。”
“哎呀,哄妹子干啥啊,看你样子就不像是卖苦力的人。妹子遇见的人多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来,咱们喝一杯嘛。”
这种场合,但益恒可不敢乱喝酒。他听说有些夜场里,像酒吧,ktv等耍时,一定要万分小心,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往杯里下药。别人倒的酒,他打死都不敢喝,由其是这种他心里反感的女人。
她把酒放在茶几上,说:“哥,酒你不喝,歌也不唱,那我们跳舞嘛。”
但益恒斜眼偷看了她一眼又躲了回去,说:“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酒我也喝到位了。你耍你的,不要管我!你如果觉得无聊,躺沙发上睡觉也行。”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喜欢就换人嘛,少来寒碜我。”
但益恒像是没看见她难看的脸色,说:“我就是陪他们来坐一下的。我不习惯与陌生女人说话,更不习惯与陌生女人挨这么近。我知道你们是要收费的,放心,你老实呆着,少不了你钱的。”
那女的自讨没趣,不喝酒不唱歌乖乖呆着就能拿钱,何乐而不为呢?她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美目听曾二哥俩唱绵绵的情歌。
曾二哥俩人唱完,辜强与相陪的公主回到座位上。曾二哥走过来,坐在但益恒身边,挽上他的肩,说:“兄弟,出来耍不要拘束哦,放开点嘛。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摆摆龙门阵,又不爪子。说老实话,认识你半天了,你脸上没有笑容,就算有都是有意挤出来的,而不是从心里自然笑出来的。人何必活得那么累呢?我也看出来了,你心里藏着事,可能是一时无法过去的坎,但是你不找方法泄放出来,憋久了病都要弄出来,到时更划不着了。”
“曾哥,我没事,只是没这样耍过,有些不习惯。”
“这叫荤场ktv耍法,就是找几个女的陪唱陪跳陪喝,男女搭配,打情骂俏,安逸得很。”
“曾哥,这种耍法我觉得别扭,你不用管我。”
“美女,我都给你叫了,你与她聊聊天也可以啊,干坐起有什么意思。”曾二哥带着一股酒气,伏在他耳边,悄声说:“这些女的,你只要不太过份,搂搂抱抱摸摸都行。这世上不一样的女人就有不一样的感觉哟。”
啊,难怪很多男人女人都喜欢酒吧、歌厅,就是利用这里的灯红酒绿、澎湃歌声来寻求刺激,撩撩妹子吊吊帅哥,或许是减压,或许是放松心情,或许是寻找身体欲望的发泄口吧。
曾二哥伸手越过但益恒,打在那女人手臂上。
那女的一下惊醒,看见打她的是曾二哥,不悦地嘟起嘴:“曾哥,你干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打得人家好痛。”
“少给老子扯蛋,老子付钱叫你来陪我兄弟,你她妈的睡觉,老子的钱那么好挣吗?”曾二哥看着她做作的模样,没好气地说道。
但益恒赶紧说:“是我让她睡的,也是我叫她不用管我的,跟她没关系。”
那女的哭丧着脸,心里虽不爽,但还是只有忍了,感激但益恒给他解围,一把抱着他结实的腰,脸也靠在了他肩上。
“你……你干什么?”但益恒一愣,随即推开她,叫道。
“曾哥,你看,他拒人千里之外,我有什么办法。”那女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曾二哥见但益恒像是很反感这种女人,说:“钱不会少你的,你出去叫个乖点的学生妹进来。”
“真的啊,那谢谢曾哥了。”那女的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她最不喜欢陪那些正经的男人,一点趣味也没有。
曾二哥拍拍但益恒肩,说:“哥晓得你喜欢哪种女人,一会就到。”
“我不要女的,坐坐就行。”
‘你看他们,甩色子赌酒,个个都放开了玩。学生妹,包你满意。我也不陪你了,我要陪我的公主去了。”说完,曾二哥站起,走向他的公主。
一会儿,一个女孩推门探头看了看,轻轻地进来再轻轻地关上门,然后径直走到但益恒身前,悄声问:“哥,你叫公主吗?”
但益恒抬眼看她,不知如何回答。此女孩长相清秀,栗色长发披散在肩上。她内穿白色t桖,套牛仔外套,下身穿印花短裙,露出雪白的长腿,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她瘦弱的右肩上挎着一个小牛皮包。咋一看,青春靓丽,活脱脱一个学生妹子。
她略施淡妆,白晰的脸庞上睁着一双灵巧的眼睛,微微低头。
但益恒看着这个楚楚动人长相清纯的女孩,心一下就软了。或许这些女孩都经过专门培训,一个打扮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让男人不忍拒绝。他说:“坐到。”
女孩坐在但益恒身边,空气中飘过来似花朵的清香,和刚才那公主身上喷撒的香水味道截然不同。
但益恒喜欢这种味道,心里顿对她产生了好感。这时,裤袋里手机一阵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是欧珈馒发过来的微信:哥,你又在外面喝酒吗?好久回来?
但益恒脸上浮起一丝甜蜜的笑容,赶紧回话:十二点之前,与同事在唱歌。
那边很快又发过来一条微信:不要喝醉了。不等你了,早点回家。
但益恒打了一个好的,发出去,把手机揣回了裤袋。
“哥,你女朋友摧你回家了?”
但益恒嘴角上扬起幸福的笑容,没说话给她来了个默认。
“真羡慕你们。哥,你做什么工作啊?”
但益恒扭头看着她,说:“在工地上打工。你呢,为什么要干这个?”
女孩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神情像专门吸引男人的女妖精,贴近他,说:“家穷吧。我家是简阳农村的,考上灌州市xx大学,学费生活费一年就三万,家里给不出,只有自己出来挣了。”
但益恒知道农村家庭的艰难,一听她是xx大学的,心里有些同情她了:“你出来陪酒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万一碰到坏男人,可就惨了。”
“谢谢哥关心,这里的老板和其他姐妹都挺好,非常照顾我,只让我陪那些第一次来的,像你这种的。”她微笑着,声音甜甜的。
这时,其他几对,玩色子喝酒够了,三对搂着跳舞一对唱情歌伴奏;一曲完了,换另一对唱歌,其他三对又跳起恰恰舞,依次轮番。他们轻快地荡来荡去,脸上扬意着的尽是欢乐和痛快。
但益恒的眉头皱起,耳朵也不适应,从水果盘里拿起一小块西瓜啃了几口。
那女孩伏身过来对着但益恒的耳朵说:“你是不是第一次来。你看他们多开心,这也是减压的最好办法。我看你比我还要紧张拘束,帮帮忙,一起扯瓶啤酒,就当我陪你喝酒了,行吗?”
但益恒转过脸,嘴唇便碰到她脸上。两人条件反射地移开了。一时的怔愣之后,女孩慌乱地从玻璃茶几上拿起啤酒,用开瓶启开了一瓶,递给了他。
但益恒接过来,抽起猛喝了一口,眼前又浮现出那晚与欧珈馒缠绵的吻,那吻温暖而甜蜜,带着让人迷醉的花果香味,令他至今回味无穷。这女孩的肌肤细腻,虽只是不经意间地触碰,却也如触电般的刺激兴奋。
“哥,一起喝啥。”
但益恒举瓶与她举着的酒瓶碰了碰,扯起一口气喝完。女孩也不甘示弱,也一口气喝完。
他们的举动惊了唱歌跳舞的几对。他们停下来,哄叫:“再整一瓶,再整一瓶。”
但益恒知道再喝就真醉了,到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说不定就会搂上眼前的女孩,那不就跟他们一样了吗?他站起,大声说:“各位哥,家里摧了几次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兄弟,再耍会嘛。你看你都与妹子喝酒了,玩玩色子嘛。”曾二哥走过来,搀扶着他。
但益恒推开他,说:“曾哥,你们耍,我真的不能再呆了。我先走了,各位,明天见。”
曾二哥看着但益恒向门外走去,说:“真不耍了?妹子,你把他送上车。”
“曾哥,你放心。”那个学生公主打开门,说。
灯红酒绿、醉生梦死,这样的减压方式,但益恒没兴趣,以后也不想再参加这种耍法了。他向大家挥挥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