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有些茫然。
鬼的执念会让他们十分执着,很难改变自己的行为。
小孩自己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女人已经疯了,操控孩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可孩子怎么会突然少一个?
我没有再揉眼去看,而是在房中踱步,思考着会这样的原因。
可当我的视线扫过牌位的时候,却发现刘杰牌位上的金点比昨天更加明显,走过去一看,原本芝麻大的金色小点又大了一圈。
我上前反复查看,确认这并不是因为光线而产生的错觉。
“变大了。寓纹?”
寓纹是牌位上花纹,一般以象征美好寓意的图案为主,比如莲花、龙凤、蝙蝠。
一般来说,身份越高贵的人,牌位上的花纹就越多,而且大都以金色为主,来彰显逝者的身份。
即便是现在,牌位已经很少看到,也不太讲究,但金色花纹越多的牌位,价格也越高,说起来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个意思。
难道刘杰因为前晚的事情,在提醒我,他的地位不同?
这不是搞笑吗。
在拾骨匠的传承中,的确有死者不满自己死后的待遇,半夜自己为自己雕刻墓碑,绘制寓纹的故事。
但那些死者的执念就是自己的地位,要是刘杰的执念也是如此,我爷爷也不会对他如临大敌。
毕竟,这个执念是最好满足的。
纸房、纸车、纸人这些,还是能够负担的。
此时,疯女人和那些小孩已经被我抛之脑后,没有什么比刘杰的牌位对我更加重要。
我必须要搞清楚金点出现的原因。
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吃饭,一步也没有踏出房门,不断的查看着相关的资料。
刚开始,我的心情还不算急迫,可当金点扩散到一定程度,中间出现焦黑的时候,我开始有些慌张起来。
我不知道刘杰有多强,但10岁那年的记忆对我来说却犹如梦魇。
可无论我怎么查,所得到的信息,都和我知道的一样。
最后我只能拨打了爷爷留下的电话。
电话是河东刘瞎子的,我爷爷留下电话的时候,只对我说了三句话。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
只能打三次。
不能问迁坟的事。
对于河东刘瞎子我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和爷爷当年的关系不错,算是半个同行。
当然,他不是拾骨匠,而是给人看阴宅,测时辰的风水师。
接到我的电话,刘瞎子似乎并不意外,听我说完刘杰牌位的事情后,沉吟一番说道:“出现金色一般是后代子孙大兴,但据我了解,这个人并没有后代,所以金色应该代表孩子。至于焦黑,则是怨气。你周围有没有死过小孩?”
刘瞎子的话,让我瞬间想到了疯女人。
便将疯女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瞎子这次沉默得更久,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才严肃道:“你马上找到那个疯女人,看她身边的孩子是不是又少了。”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刘杰吞噬了那些鬼童?”
“嗯,不过吞噬必有原因,你一定要找到原因,尽快解决此事,不然受到怨气影响,牌位里的那个人恐怕会生出变故。”
挂了电话,我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此时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径直来到房东家,我阴着一张脸问道:“阿姨,是不是前几天被你们拦在大门口的那个疯女人进过我房间?”
房东略一犹豫:“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阿姨,你就回答我是不是,不然我就直接报警了。”
我是在威胁她,我看得出来,无论那个疯女人和陈二有什么关系,房东和几个老租户都很同情那个疯女人,不然不会对着一个疯子,耐心的劝说。
果然,听到我说要报警,房东一下子没了气势:“小黄啊,那次也是个意外,不知道她怎么就进来了,还在我这偷了钥匙,进了好几个人家里,不过她肯定不会偷东西的。”
果然如此。
这就是刘瞎子说的原因。
那疯女人进了房间,将我供给刘杰的香弄灭了,所以刘杰才会报复,至于为什么吞噬那些鬼童,疯女人却没事,暂时还不得而知。
不过,现在显然是一个好机会。
我依旧板着脸,拿出手机做出一副要报警的模样。
和我猜测的一样,房东立马将我止住:“小黄啊,别,别报警。她真不会偷东西的,她都疯了,可能是她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拿走了,我问问她,回头把东西还你,如果有损坏,阿姨赔给你,行吧?”
我顺势放下手机:“阿姨,那女的是谁啊,你这么帮她?”
房东叹息一声:“唉,她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孩子就没了,人也疯了,还被还被很多人误会。”
“阿姨,现在很多人装疯”
“她不是装的,唉,我就直说吧,她是陈二的老婆。”
为了让我不报警,房东缓缓开口道:“当年陈二和小娟两个人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最后还是做的试管婴儿。
却不想孩子四岁那年,小娟带着孩子在小区玩,她正和我们聊着天,回头一看才发现孩子已经不见了。
那时陈二都疯了,将一切怪在小娟身上,小娟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强撑着身体去寻找孩子。
可孩子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小娟就疯了。
陈二也因为打人被关了一段时间,出来后就和小娟离了婚。
再后来他们住的那个小区开始出事,一个个孩子被杀死,很多人都觉得是小娟干的,可我知道啊,小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她把那些孩子带回家,也只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母亲,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呢。”
房东抹着泪,说得断断续续。
“出事的小区,没有人再住了,陈二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主动照顾小娟,可小娟的病越来越严重,一看到陈二,就要找孩子。
她觉得陈二将自己的孩子藏在了住的地方,天天将家里翻得个底朝天。
不得已,陈二只能将小娟送进了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