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头发已经掉落大半,本应该是皱纹密布的脸上,因为浮肿反而显得有几分光滑。
没有瞳孔,只剩下苍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即便见多了鬼,我还是感觉到一阵紧张。
毕竟,这次没有爷爷在我身边。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又转头看向墙壁。
这就多少有些侮辱人了。
心中的紧张因为对方怪异的举动而平复,我看了一眼墙,又将头伸出门外,看了看另一边的墙。
原本雪白的墙壁上除了多出一些灰尘外,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鬼受执念影响,不可能做莫名其妙的事,可跪这墙是什么意思?”
三叔因为母亲的托梦而选择迁坟,也同样因为母亲的托梦不敢随便迁,所以先找了爷爷,然后找了我。
三叔是没有问题的,他做一切都是因为他母亲。
而他母亲也没有害人,而是提醒村长等人,导致村长等人误会爷爷。
虽然办了坏事,但从他母亲的初衷来看似乎也没有问题。
难道和那被种上的槐树......
等等,梦!
在三叔的梦里,他母亲占了别人的房子,如果这跪是因为歉意的话,那这墙和那有洁白手指的墓主人有关。
那大伟哥发生的事,是不是也是因为这堵墙?
我看了一下墙壁的厚度,并不存在藏尸的可能,而且那墓除了爷爷,没有人知道,应该是老墓。
大概率是有人将什么东西砌进了墙里。
“晓龙,好没有,我们快控制不住了。”
我还想着,村长在外面叫了起来。
一看,几个壮汉已经满头大汗,脸都通红一片。
“马上。”
回了一句,我捡起地上壮汉丢下的木棍,狠狠砸在了墙上。
闷响后,墙皮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陷,
我明显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叫人砸墙。”
吼了一句,我直接将房门关闭。
门被关上的刹那,三叔停止了挣扎,再次恢复了跪姿。
几个大汗虚脱一般躺在地上。
村长一抹头上的汗水:“晓龙,砸墙?”
“这墙里有东西,把六子他们都叫上来砸墙,不要伤到三叔和他妈。”
“大,大婶?”
“嗯,墙后面跪着呢。”
村长欲言又止,点点头,跑到窗边,对着下面大喊:“六子,带所有人上来砸墙。”
墙两边都有人,大家砸得十分小心。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被我砸陷墙皮的墙面才开始松动。
随着六子将墙砸出一个洞,所有人都看到了房间中三叔的母亲。
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停了下来。
“别停,那是鬼,注意不要砸到她和三叔就好。”
“那个,那个,我们怕的就是鬼埃”
我一滞,村长却狠狠踢了说话的壮汉一脚:“怕个p,砸。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今晚能不能安全就看现在了。”
村长的话,让大家顿时加快了速度。
墙很快被砸出一个大洞,当看到红砖中一抹青色的时候,我立马叫停了众人。
我上前搬出一团砖块放在面前,在数块依旧被水泥粘合在一起的红砖中,夹杂着一块带着花纹的青砖。
花纹很简单,是一条龙的形状。
“谁这么缺德,用墓里面的砖给人砌墙?”
村长认出了青砖的来历,顿时大骂。
我则摇了摇头,很是疑惑。
村长没有看错,这的确是用来修建墓室的砖。
可我疑惑的是,难道我的想法又错了,这坟下坟埋的不是被分尸的人,而是真的是一个大型古墓?
而且还是汉代的古墓,在汉代,无论是墓壁还是随葬器物中经常会出现龙有关的纹饰。
龙纹图案在汉代多与升天的观念有关。
但这个龙纹却似腾飞捕猎,身体细长弯曲犹如蛇行,嘴大张。却并未出现配套的仙官,镇墓辟邪的意义更重。
一个在汉代就被镇压的古墓......
我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见我久久没有说话,村长小声问道:“晓龙,怎么了?大婶还在呢。”
我抬起头,正好和三叔母亲来了个对视。
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我一咬牙,开口道:“阿婆,我是晓龙,黄晓龙,黄尚的孙子,我来给您们迁坟。村长,带纸钱没有。”
村长摇摇头:“你也没叫我们带埃”
“马上去拿,六子,去把准备好的棺材抬过来,另外把祠堂清空,我们把三叔母亲请到祠堂。”
众人纷纷行动。
我则看着三叔的母亲:“老人家,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明天一早就为您迁坟,请您安息。毕竟你也不想看到三叔这个样子吧。”
我指了指被砸墙的灰尘搞得灰头土脸的三叔。
老人家的头缓缓转向三叔,然后又再次看了过来:“谢谢。”
第一次开了口,我长出了一口气,正打算一鼓作气的时候,就听到三叔母亲继续道:“可我们惹怒她了。”
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再次收敛,我问道:“您知道她是谁吗?”
三叔母亲摇了摇头,重复道:“我们惹怒她了。”
“不会的,她没有生气。”
我倒不是随口安慰,毕竟之前我用探地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出来不依不挠的意思。
但三叔的母亲却还是重复着那句;“我们惹怒她了。”
皱着眉,我没有再解释,而是试图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我们怎么惹怒她了。”
“挖了她的坟,还要让我们压着她,我们惹怒她了。”
我下意识看向地上还和其他砖粘合在一起的青砖,转头望向脸色苍白的村长:“村长,村子里有人挖到了古墓?”
村长摇了摇头:“没有埃”
“不可能没有,不然这青砖哪来的?”
“这?”村长摇着头:“我是真没听说谁挖到了古墓啊,至于这青砖?等等。”
村长拉过躲在一边喘气的一名壮汉:“大伟家修房子的时候,是你砌的墙吧,这青砖怎么回事?”
那壮汉根本不敢看房间里,低着头道:“我,我只修了下面啊,后来大伟他表哥这些不是来帮忙了吗,二楼是他们一家自己修的。”
看着砸开一个洞的墙壁,我开口道:“村长,大伟哥是怎么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