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呪(1 / 1)

“呪?”郑海图有些茫然。

“对,呪。这就是我要先教你的。”

“那是什么东西?”

巫谢想了想,说道:“呪,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攻击手段,通过吟唱特定的呪来发挥威力。”

说着,她轻轻唱颂了几个晦涩的音节,郑海图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有些轻飘飘的,一股暖流涌过四肢百骸,令人感觉到无上的愉悦。

“这是‘阿’字诀中最简单的一种,有安神静气的效果。”

郑海图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得通过念咒语来发挥效用?”

“对。”

“怎么听着不太靠谱呢……”郑海图心中暗暗想道。

巫谢似乎看透了郑海图内心的想法,有些不满的问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相信我吗?”

“不,我只是没想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说几句话就能发挥威力?我们平常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巫谢哼了一声:“废话,当然不可能只靠说话。唱呪只是表现形式或者引导方式,核心还在于对于‘炁’的利用。”

“炁……”郑海图听到这个字,有些愕然。这不是道士们说的东西吗?她一个大巫官怎么还整上这一套了?

巫谢没有察觉到异常,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天地生炁,人感炁而筑体。将炁引导至体内感知吸收,就能用炁引呪了。”

“我好像有点懂了。炁就是能量一样的东西,我要吸收一定的能量,才能用这个……呃,呪?”

巫谢想了想,说道:“能量?嗯,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记不记得我让你观想的门?观想其实就是感炁的最佳方式。只不过一扇门并无特别之处,你应当观想的是太阳,将天地之炁化为内观太阳的阳气,来达到目的。”

“可是太阳如此庞大,我怎么能观想出来呢?”

巫谢看向一旁的那扇门,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无妨,有个大概的形状就行。”

郑海图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后盘腿瞑目,开始内观太阳。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观想那扇门时那样吃力,他很快就睁开眼,看到一个橘红色的火球漂浮在识海中。

这个“太阳”表面光滑晶莹,更像是一个灯泡。郑海图虽然已经努力按照中学课本上看到过的太阳图片来构建了,但还是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叹了口气,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巫谢脸上惊讶的表情。

“接下来呢?”郑海图垂头丧气地问道。

巫谢回过神,轻咳一声说道:“屏息,抛却杂念,和我念……”

一炷香的时间后,郑海图盘膝浮在识海中,凝视着面前的“太阳”,心中一片清明。他口中开始默念:“唵……真……格……里……”

每念一个字,郑海图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流注入脐部,带来微微的灼热感。他看到那个“太阳”正在向外散逸着如烟雾般的金色光粒,到他身边时开始有目的的化为流体,被他吸收进体内。

这种感觉很震撼,没有办法用言语描述出来。郑海图只是默默地看着金色光芒流动,口中一直吟诵着,直到他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炽热包裹了身体,这才停了下来。

巫谢一直在静静地注视着,看到郑海图停止了感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

“我成功了。”郑海图略带兴奋的说道。他吸了一下鼻子,又问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呢?有没有保命的东西,我现在……”

“不可操之过急。这几日先练感炁,之后我会教你的。在此之前,我自会保你不死。”

郑海图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出去吧,一会再见。”说着,他飘到那扇门前,推开门消失在了识海。

他离开后,巫谢有些兴味索然地闭上了眼睛。忽然,一阵微弱的吟唱声开始在识海响了起来:“兴我元苞,入我泥丸……”

巫谢猛地睁开眼,看向远处的黑暗。那个吟唱声似乎在挑逗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萦绕在她耳边久久回响。她咬了咬牙,开始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飘去。

郑海图睁开眼,正好看到一个狱卒在拿着钥匙开牢房的门。他身后站着的则是王大人和黄冠生,烛火的光芒将二人的脸映的明暗不定。

房门打开后,狱卒向二人拱手后便离开了。王大人和黄冠生踱步进入牢房,郑海图注意到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干瘦矮小的中年男子。

王大人和黄冠生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前者开口道:“郑海图,昨日我等经过调查取证后证得,你所说的基本都是假的,或不能证实存疑的。”

郑海图嗤笑一声,不做理会。

王大人咳嗽一声,又说道:“所以,按理来说,你身上疑点颇多,应当押解回京仔细盘查。但是总司陈大人特地写下手令,命你戴罪立功,留在此处帮助调查妖魔一事,你可明白?”

郑海图看了看黄冠生,问道:“这不会又是个局吧?”

王大人冷笑道:“我杀你易如反掌,还需要费这些周章?若不是陈大人下令,我早就将你正法了。”

郑海图笑了笑,说到:“那就谢谢陈大人了。”

王大人“哼”了一声,对身后那个中年男子说道:“行了,你赶紧把你的活干了去。”

男子点点头,从身上背的褡裢里掏出一张符和一根桃木制的锥子,来到了郑海图面前。男子简单打量了一下郑海图,然后扯开了他的上衣。

“喂,这是干什么?”郑海图问道。

男子默不作声,将符贴在郑海图的左胸处,随后对黄冠生说道:“大人,您的血。”

黄冠生点点头,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滴了几滴在符纸上。男人又拿出一个小笔刷,蘸着黄冠生的血画了一个奇异的符号。

郑海图本能地感到不安,身子不自主的扭动起来。男人不为所动,举起桃木锥子,一下子戳在符纸上。

郑海图心脏都停了半拍,但是锥子恰好刚刚扎在符纸上,那张软软的纸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挡住了锥子,没有破损。

男人手指上开始萦绕着一股气流,随后单手成拳,一下子锤在锥子上。

郑海图只感觉心脏里忽然像是放进去了一块炸药,一股暴烈的疼痛忽然涌出,让他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惨叫声刹那间响彻牢房。

男人开始面无表情的一拳拳锤在锥子上,郑海图顿时只觉得疼痛如同潮水般一股股涌来,让他几乎要昏过去。几拳下去,郑海图已经低下了头,嘴里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声。

过了约半炷香时间,男人终于停了下来。架子上吊着的郑海图此时双眼翻白,泪水和涎水满脸都是,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像濒死的鱼一般只剩下些本能反应。

他裸露的胸前此时也多了一个深红色的印记,和刚才男人在符纸上画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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