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不过短短的数十年,有多少事情是真正值得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去铭记的?
对于此事的林天放来说,今天所经历的这一幕,将永远携刻在他的记忆中,不可磨灭。
长辈常说,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岂可儿戏?
不论我们是什么人,做什么职业,在这里,有一个值得我们所有人去思考的问题。那就是,什么是婚姻?什么叫‘天造地设’,什么叫‘天作之合’,‘秦晋之好’?
但凡为人,便避免不了娶妻生子,嫁做人妇的宿命。如此,自己身上的血脉才会源源不断的继续传承下去。
我们可以平凡,可以毫无建树,甚至可以混吃等死。但是,不论我们的人生多么的不尽人意,有一点我们必须做到。那就是,别让自己的血脉断送在了我们自己的手上。
动物尚且知晓延续自己的血脉,何况是我们人。
彼此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洪荒大陆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成人仪式一过,便可以成家立业,独当一面了。
基于这一习俗,再加上当时的慕容老爷子和林家老爷子两人有意加深彼此之间的友情的关系,总想着亲上加亲,往后便做一家人,在这洪荒大陆上也好相互照应着彼此。这就是慕容老爷子答应两家这桩婚约的最根本原因。
可是,此刻的慕容筱蝶在干什么?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却任性叛逆的假借他人之手前往林家提出悔婚的举动。那她这是把长辈的话当做了什么?又把婚姻当成了什么?小孩子手中的玩具吗,还是她想丢就丢弃的玩偶?
她若是真心不愿意嫁给林天放做老婆,大可以和她的长辈说。这毕竟是两家人的事,即便退婚,也不是她这般冒冒失失的亲自跑到男方家退婚的。
心中万般悲苦都聚集在了一处,此时的林天放却无处发泄。眼下的他,又拿什么去反驳对方呢?论家族势力,自己比不过慕容家,论自身天赋,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在论及彼此间的那一点感情,虽然年幼时候的他们是很好的玩伴,只怕她也早就不记得了吧。
心中暗暗想到:”她今天算是里子和面子都赚足了,我林天放还得千恩万谢,感激涕零的感谢她这番煞费苦心的安排呢。对她这番外人眼中所谓的宽容与大度,理解与包容感恩戴德。三年之后输了,的确不会对父亲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是,我这辈子都得背负着耻辱的包袱度过凄惨的人生了吧?真好,好得很。“
有古话这样说,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狗急了还跳墙呢。难道他林天放就真的如同传言那般是个彻底的废物,是个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软脚虾吗?
不,他是林家少族长,林战山的儿子,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更何况是个人。所以,他要反抗,要向命运抗争。
这三年下来,他的这种抗争的意识和行动算是最强烈的。虽然他没有取得有效的成绩,但是,他一直坚信,没有出成绩,见效果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没有付出足够的努力与坚持。
此时的主位之上,林战山一脸气愤的站起身来,恼怒的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面之上,怒声质问慕容筱蝶道:”慕容小姐,你不是不清楚我儿的状况,你让他到时候拿什么和你一战?如此这般侮辱于他,对你这高高在上的宗门未来掌权者来说,有意思吗?“
听着林战山的问话,慕容筱蝶好一阵心烦气躁。只见她强忍着暴跳的怒火,耐着性子,开口道:”林叔叔,今日悔婚的事情,总需要有人去承担相应的责任与后果。若不是考虑到保全林叔叔您的面子,筱蝶此刻便强行解除了这桩婚约,然后将之公布于众。如此一来,林叔叔又能耐我何?别说一个小小的林家,即便是整个四方城,我慕容筱蝶也不曾放在眼中。“
说着话,她的身上无形中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就这么平静的盯着林战山的眼睛。
虽然在场的众人都很愤怒,但有谁敢当着她的面多说半个字?在绝对的强势面前,他们这些称霸四方城的大佬们尽数变成了哑巴。
原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林天放父子却如此油盐不进。此番退婚受阻之下,慕容筱蝶也早已经失去了耐心。
心烦气躁之下,她已经很不耐烦了。她堂堂鸳鸯蝴蝶宗少宗主,即便是在幽暗帝国也算是有脸有面的人物。身份与地位之崇高,在这偌大的幽暗帝国之中,有谁敢对她不敬?
此时的慕容筱蝶早已经失去了耐性,转过头来,一双轻蔑的眼眸注视着沉默不语的林天放,冷声喝道:”你既然不愿意让林叔叔的颜面受损,那么,就老老实实的接下我这三年之约。三年之后与现在虽然结局依旧是一样的,但是,对林叔叔的伤害将会是最小的。至于具体该怎么选,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瞧她这话说的,发生了这样糟心的事,对林家父子来说,早三年和晚三年有什么区别吗?
只听林天放那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慕容筱蝶,在我面前,你不用刻意的表现出如此一副强势的姿态来。你想要退婚,无非是认为我林天放已经是废物一个,根本就配不上你这天之骄女罢了。不过,在我姓林的眼中,除了你父母给你的这一具看起来还算是好看的躯壳之外,其他的本少根本就看不上一星半点。鸳鸯蝴蝶宗的确很强大,可是,我还年轻,我还有的是时间。任何宗门的强大,都是依靠一代代人的奋斗与默默付出支撑起来的。你引以为傲的修炼天赋,我也曾经拥有过。而且,我十二岁的时候,凭借自己个人的实力成为了一名战天士级别的修士。而你慕容筱蝶,试问十二岁的时候,你自身的洪荒之力等级达到了什么样的层次呢?“
顿了一顿,见在场的人都一脸吃惊的盯着自己,林天放却是旁若无人的继续道:”没有错,你不用怀疑,也不用去取证。你所听到的所有的流言蜚语,它们都是真的。现在的我的确就是一个不能够修炼,不能够突破的废物。可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为现在的这一幅模样,为什么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我林天放既然能够在三年前创造奇迹,那,日后的无尽岁月里,你凭什么认为我不能够再次翻身?“
面对此刻咄咄逼人的慕容筱蝶,一直沉默着的林天放终于忍不住了。此时的他犹如魔怔了一般直面慕容筱蝶,嘴里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当常
在场的所有族人中,谁能够想到,三年来,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少族长竟然能够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慕容筱蝶虽然被林天放气得不轻,不过一时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不过,自幼高高在上的她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对待过?一时间,她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就在她即将爆发,使出她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终极绝招的时候,林天放铿锵有力的话已经响起:”慕容小姐,看在慕容老爷子的份上,我林天放今天便奉劝你一句。你记住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是只有围着你转才能够活下去的。人人都会有遇到挫折的时候,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结局。很多时候,别自己把路给走窄了。“
偌大的会客厅中,林天放冷冷的话顿时让慕容筱蝶呆愣当场,娇躯也止不住的一阵轻颤。
主位之上,林战山满眼含泪,颤抖着手看着此刻的林天放,心中一阵暗赞:”好,很好,不愧是我林战山的儿子。“
轻咬着红唇,一脸愤恨的盯着眼前这个可恨到该遭千刀万剐酷刑的男孩,慕容筱蝶眼看着就要失去理智了。
只听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急促:”你凭什么教训我?就算你以前的天赋无人能及,就算你曾经如何了得,可是,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废物0
听着她这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场众人无不皱眉。
原本她在众人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在这一瞬间完全的崩塌了。尤其是家族中那些少年,此时的神色简直精彩极了。
只听慕容筱蝶继续大声道:“你今天竟然如此狂妄,我慕容筱蝶就等着你再次超越我的那一天。今天解除婚约一事,我可以不再提及。不过,三年之后,我会在鸳鸯蝴蝶宗等你。有本事,你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怎样翻身,怎样摘下这顶‘废物’的帽子的。到时候,你若是能够打败我,我慕容筱蝶今生今世便为奴为婢,认你林天放为主人。”
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这是只有得了失心疯的人才说的出来的话,没想到堂堂鸳鸯蝴蝶宗未来掌权人会在此种场合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在这洪荒大陆上,一个人一旦认了别人为主人,那此人的后代子孙便将世世代代认此人一脉为主。她慕容筱蝶乃是鸳鸯蝴蝶宗未来的继承人,一旦认了林天放为主人,那整个慕容家族都将受到牵连。而且,她所在的鸳鸯蝴蝶宗也将受到牵连,哪怕她彻底和鸳鸯蝴蝶宗断绝了联系。
她这是拿自己的一生和整个慕容家族的命运做赌注啊!不知道等她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回过神,彻底冷静下来的时候,会不会狠狠的狂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呢?
就在众人依旧没能够从她的话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她继续道:“三年后,如果你依旧这般废物的话,那一纸解除婚约的契约便给我乖乖的交出来。”
看着此时犹如泼妇一般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筱蝶,林天放的心一横,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与疯狂的神色。
只听他一字一句的道:“不用那么麻烦,三年的时间太久了,不如就今天吧。说实话,我林天放对你这样的货色实在是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说着话,也不理会那一脸寒霜的慕容筱蝶,众人就见他豁然转身,快步来到了书案前。手一挥,案上便多出来一张纸。往怀里一抓,一把短刃顿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手掌在那刃口上一划,鲜红的血液便咕咕的往外冒。
只见他俯下身,就着手上的血快速的写了个大大的‘休书’两字。
后面一排小字鲜红,看着那么瘆得慌。
只见那小字的内容如下:
愿你我相离之后,巧逞窈窕之姿,选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解冤释结,更莫相憎,?别两宽,各?欢喜。
书写方罢,林天放却是紧紧的咬着牙,就见他一掌按下,那张写满了字迹的宣纸上便多出了一道刺目的血手樱
一把抓起这份由鲜血书写的休书,林天放一声毫无感情的冷笑,大步来到了慕容筱蝶的身前,将那张刚刚写好,印着他血手印的休书如同扔垃圾一般甩向了慕容筱蝶的眼前。
与此同时,少年沙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场合中响起:“不要以为我林天放有多在乎你这个所谓的‘天才’未婚妻,当着在场四方城各位大人物的面,今天小爷把你慕容筱蝶给休了。从今往后,你慕容筱蝶和我林家,与我林天放再无半点瓜葛。各位在场的大人都是见证。”
作为鸳鸯蝴蝶宗未来的继承人,慕容筱蝶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林天放竟然敢明目张胆的休了自己。
目瞪口呆的盯着落入自己手中的休书,此时的她不禁满脸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你,你,怎么敢休了我?”
呆呆的握着这一张鲜血写成的休书,慕容筱蝶的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一时间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天放,脑海中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便在此时,只听林天放一字一句的道:“慕容筱蝶,三年后的今天,我自会找你。”
说完话,他满是歉意的看了一眼父亲,便大步往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