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居士,你再去休息休息吧?我看看这些孩子。”
道房门外,光静道长对扶着自己的计仇说道。
“真人,我扶着你吧,天黑1计仇看着光静道长的眼睛,笑着低声道。
“好,谢谢1
与计仇对视了一会,光静道长笑着点头。
计仇扶着光静道长进入道房,里面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光静道长缓慢走到床榻前,她轻柔的帮这些孩子盖好肚子,摸了摸孩子们的脑袋。
计仇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默默的注视着这个老人轻柔的动作。
看完所有孩子,计仇扶着光静道长去下一个房间。
就这么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直到最后一个房间。
坐在床榻上的老人摸着最后一个孩子的脑袋,轻声对计仇说道:“计居士,你去忙吧,我在这看一会。”
对上光静道长那柔和眼神,计仇微微一笑:“好,我先走了1
走出道房的计仇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庭院之中。
她仰头看向夜空,皱眉凝思。
他感觉不能再探查神像,看到腰部时,神像就开始出现裂缝。
再往上,计仇觉得整个神像可能就会崩碎,他不知道神像整个崩碎会发生什么。
但是计仇心中微微有些不安,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去找那鬼王比较好。
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还是得等到晚上。
叹了口气,计仇摇摇头,若不是不想被光静道长等人发现,哪需要这么麻烦。
“计先生,为何再次叹气?”
一个女声在计仇身后响起,计仇瞬间回神,他心中微微惊诧,被人近身了都不知道。
计仇转头便看到一身道袍的陈玄意,计仇笑了笑:“玄意姑娘很早啊1
“行伍中人,习惯了1陈玄意笑了笑,再次问道。
“计先生遇到什么愁心事了?”
“我倒是没什么愁心事,刚才陪着光静真人走了走。”计仇笑着摇头。
陈玄意叹了口气:“经常劝师父不要那么劳累,只是师父他老人家说自己年岁大了,睡不着,还不如起床走走。”
“起初,还让我们陪着,后来就不让了,说她自己一个人就能行。”
“我们不答应吧,她就让我去练功。”
“拗不过她,就随她了,师父也不乱跑,就是弟弟妹妹房间走一走,看一看。”
计仇点点头,他轻声说道:“我看的出来,她这半辈子就活到这些孩子们上了。”
“是啊,若是没有我们,师父也不会活的这么苦。”陈玄意的声音有些低沉。
“但是,她也乐于其中1计仇眼神有些深邃。
世人百人百态,没有哪个人的人生轨迹是一模一样的。
有人要争权夺利,有人要扬名天下,有人要名垂千古,有人要潇洒自如,有人要平淡一生···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追求,每个人也有着各自对生活的态度。
而照顾好这些孩子,正是三台观这位真人的追求,而这种追求,对于世间大多人而言,可望而不可及。
而有那么很少一部分人,他们可以做到,可是他们却对这种事嗤之以鼻。
“呵呵1
想着,计仇突然笑了起来。
陈玄意侧头看着计仇,她不解道:“计先生,笑什么?”
刚才计仇还说自己师父乐在其中,她还非常赞同他的这句话,谁知他突然笑了起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1计仇轻声说出了前世很有名的一句话。
陈玄意听到他这句话,蓦然一愣,然后她眼眸明亮,低声呢喃着这句话。
可是计仇后面一句声音很轻的话,她没听到。
“同余者,何人?”
这个余,说的是光静道长。
这时,道观门被悄悄打开,一个脑袋悄然从门缝中伸了进来。
此时的天已经微微亮了,不借用灯笼倒也是可以看得见,更不要说计仇和陈玄意这种习武之人了。
那颗脑袋正是喝的醉醺醺的陈玄苦的,贼眉鼠眼。
计仇看到他,嘴角微微扬起,这醒的,定闹钟了?
陈玄意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没有再去看去,只是侧头看着计仇,她疑惑问道:“那是,计先生的志向?”
“不是,那是一位圣人的言语。我可不敢冒认1计仇摇摇头。
陈玄意点点头,她没有去问是哪位圣人,她不是她大哥,读书对她而言,吸引力不大。
也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听过这位圣人的言语,圣人啊!这世间历史长河中,有几人能称圣人?
八百年大弘皇朝,美名扬天下的当朝太傅张文轩应该算一个。
更久之前,有一位皇朝开国君主的先生林正初也算一个。
其他人,陈玄意不知道了,她毕竟没正经进过学堂,所知道的知识也都是光静道长和她大哥那得来的。
但是他知道,如今的大苏和大盛,绝对没有人可以被称之为圣人。
更不要说大苏北边的蛮荒帝国,和周边这些小国了。
门外的那颗脑袋就这么在门缝中间,进退不得。
稍微醒了酒的陈玄苦,本想着偷偷摸摸的进屋,谁知道就看见了两人站在庭院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这下子可不敢进去了,只是他也看见了计仇和陈玄意明明看见他了,却是没有出声叫他有些奇怪。
计仇不叫,他理解,但是自己这偷偷摸摸的样子被三姐看见了居然没有动作,却是让他很不理解。
看着这两人还在说些什么,陈玄苦眼珠转了转,最后还是决定上前看看好了。
不得不说陈玄苦很是谨慎,他还特意去洗了洗,腰间佩挂着一个香囊,用来压制身上的浓郁酒气。
计仇看得真切,陈玄苦之前身上可没有这个香囊,应该是醒来之后再挂上的。
计仇暗笑一声,陈玄苦可是把心思都给放在应付在自己三姐身上了,就是有些管不住那张嘴。
陈玄苦慢悠悠走到计仇两人身前,见两人仍是没有看他,他轻咳一声。
看着这个有些心虚,但仍自强装镇定的家伙,计仇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陈玄意从思绪中回过神,她看向陈玄苦,轻哼一声。
“说吧,这大清早的干嘛去了?”
然后她又补了一句:“不要告诉我说什么你去练功了,不然我就收拾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