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房间里昏暗。
胡瑾禾伏在桌上睡着了。
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伙计的声音,“大小姐,不好了,岚公子又跑了1
“什么?1胡瑾禾登时站了起来,立即冲出屋子,面露惊色地问:“你说什么?!
“岚公子又,又跑了1伙计回答道。
“岚风又跑了?!我才刚刚从他房间里出来,他可是被铁链锁着脚的,怎么可能跑了?”胡瑾禾揪住伙计,情绪激动地大声质问。
被大小姐质问,本就因为失职而愧疚的伙计更加地紧张起来,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是,是真的,小的轮班看守,进房查看,发现窗户被打开了,锁着的脚链也被打开了。人,人不见了1
“王八蛋1胡瑾禾用力推开伙计,急跑向三楼。
房间里,正如伙计说的那样,窗户被打开了,地上横着被打开了的铁链,而本该被锁着的人早已不在。
胡瑾禾冲向窗边,窗外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屋檐上如鱼鳞般层层堆叠的瓦片。
不用说,这家伙肯定从窗户逃走的。
胡瑾禾顿然意识到了什么,双手在身上摸索,发现自己带着的那把钥匙不见了。
原来之前岚风假装不吃饭,让自己来到屋子里,然后装着深沉的样子靠近自己,就是为了偷自己身上的钥匙,自己当时还傻乎乎地被他的言辞举止给羞红了脸而放下了戒备。
想到这,胡瑾禾气得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跺着脚大骂道:“王八蛋~”
接着,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几名伙计吼道:“一群废物!人跑了都不知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啊1
“是1
伙计们连忙相互推搡着冲出屋外。
这时,作为管家兼保镖的老卢卢卫风,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一脸愕然地问道:“怎么?这家伙又跑了?”
“哼!可恶的家伙!又被他骗了!太讨厌了1胡瑾禾嘟着嘴恼怒的说,双眼瞪得大大的,柳眉倒竖,脸色烫红,人美即使是生气的样子让人瞧着都觉得带着一丝可爱。
老卢心领神会地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跟着大小姐急走出去追寻岚风。
正当一干人急走下楼,迎面碰到乔装成店小二的蔡鼎。
蔡鼎提着水桶,肩挂长毛巾向上走,看到胡瑾禾等人走下来,急忙慌张的低下头,靠着楼梯边让道。
胡大小姐和老卢急着下楼找人,无暇顾及其他,更不会在意一个普通的店小二。
二人急匆匆的身影,让蔡鼎感到了有事发生。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后,便急切地三两步跨上楼梯到三楼,朝着此前岚风被关的房间奔去。
当看到房间里已是空无一人的时候,蔡鼎哭笑不得,摇头嘟囔了一句“这家伙真是!还说跑不出去!这不是想跑就跑嘛!白白让我担心一场!唉~”
一名奉命留守酒家四处搜寻的胡家伙计走上三楼,看到蔡大鼎站在房间里,警惕地问:“喂!干什么呢?”
蔡鼎下意识地弯腰低头,小声回道:“哦!我是来送洗脸水的1
伙计走过来看了看低着头蔡鼎以及提着的水桶,便不耐烦地催赶:“去去去,人都不在了,还送什么洗脸水1
“是1蔡鼎应声赶忙走开,一路急走下楼。
此时的平康酒家比往日显得更加忙乱,身着灰黑短褐的胡家伙计在酒家里跑来跑去,不时有伙计碰倒端着饭菜的店小二,打碎了碗碟。或者与客人撞到一起,引发了一阵又一阵的争吵。
蔡鼎就这样在没人注意之下走出了酒家,直朝街尾走去。
沿着街尾再往北走便是城郊,约莫走个一里地便有一座破败的土地庙,泥墙断瓦,曾经被香火熏黑的房顶蛛网结织,供台上的土地爷像,虽然已是失去了往日色彩,面像斑驳,但是却可以看出是被人擦拭过的,与周围满是灰尘的地上和墙上相比,显得干净不少。
土地爷像前面的摆着一块泥砖,砖头上的孔洞里插有燃过的几根供香。
蔡鼎走进庙里,径直从土地爷像底抽出一根蜡烛,从衣兜里掏出火折子,吹亮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再从土地爷像底抽出抽出一根香,就着蜡烛火苗点香,站着对土地爷拜了拜,便将香插在泥砖上。
“还有什么好拜的?这个破土地爷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够保佑得了什么?”
身后传来岚风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站到了庙门口。
蔡鼎并不惊讶,冷哼一声,转身对倚靠着庙门框的岚风沉声道:“是啊!自身难保啊!但是既然是土地爷,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守好属于他的土地。”
岚风看着神色有些凝重的蔡大鼎,还想再说什么,但又止住了话,站直身走进庙里,上下大量起这间小而黑的破庙,看到靠着供台的地上铺有稻草,刚好躺下一人,便问道:“这段时间你都住在这里?”
蔡鼎不屑地说:“哼!我还能去哪?”
“不至于总是这样吧?!你出来,带的盘缠应该带够的吧?!再说,老金不是安排你吃住了吗?”
“哼!我才不要他假好心安排1
“唉~每次都按你们要求给了钱的,而且都不会少!你们也可以额外开支些!到客栈里住花不了多少钱,你不用这么拼命节省的1岚风有些埋怨地劝说。
“我愿意,住这里可以躲着些人,安心些。行了,不扯这个了1蔡鼎说着,走到铺着稻草堆的地方,缓缓坐下后重重呼出了一口气,松了松因为一路奔忙的劲头。
接着抬头对岚风抱怨道:“找你真不容易啊!每次找你可要废我半条老命啊1
岚风嘴角微翘,不答话。
蔡鼎继续说:“这次有个事,还是要劳烦你了1
“嗯1岚风眼神认真起来。
“天保县那边有个櫈儿山,山上有一群不入流的山贼,带头老大名叫阎霸天。”
“嗯?1听到这名字,岚风警觉地皱起眉头。
“怎么?你知道这家伙?”
“嗯,倒是有些印象。你先说。”
“哦,好吧。说起阎霸天这家伙,不学无术,只是一身痞子肉,也就是一个悍匪,本没什么好关注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找他?”
“但是我们听到一个消息,这家伙身上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到这,蔡鼎嘴角带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