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嗬…啊嗬…”
张嘉木很想解释,但有口难言,而且一两句话也不能说的清楚。但父亲要打,那就让他打好了,车都撞我不死,挨几巴掌又有何妨!
“孩他爹,你先别打,木娃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母急忙紧紧搂住他的头,而且她也相信儿子不会干出杀人的事。
“唉……”
张父长叹一声,也怔怔的看着张嘉木,这才发现他的脸之所以恐怖,不是刺青,而是一道道伤痕堆积而来!
“嘶……”
张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既有惊恐又有疼惜,这是挨了多少打才能成这样!
如此一来,张父看着、张母抱着、张嘉木跪着,三人呆了良久。
“木娃,还是先说说吧,这几年你究竟干了啥?”张父率先打破宁静,杀没杀人,还是要他亲口说出来。
张嘉木离开母亲怀抱,扶着张母坐到炕上,这才指指自己的嘴,摇摇手,意思是说自己说不了话;然后右手做成拿笔姿势,左手伸展,在上写写画画,意思说自己可以写出来。
张父明白过来,赶紧过去从茶几的抽屉里取来纸和笔递给他。
张嘉木接过,起身来到茶几前快速写了起来:
爸、妈,我不能说话了,只能写在纸上。四年前,我和两名同学被人趁醉酒后带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城内,被迫接受非人般的训练,他们一边训练我们,一边给我们身体内注射药物,拿我们的身体做实验,还把我们的脑袋打开,装上一种由声波控制的芯片,把我们改造成超级战将。这期间不知死了多少人,只有我们少数人活了下来。之后他们控制着我们进行拳击比赛,就在昨天晚上,我趁机打晕他们逃了出来,可能我出手太重打死了几个。
爸、妈,我也是受害者,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这件事。天亮之前我必须得离开这里,不能让警察和他们知道我来过这里。
写完这些,他将纸拿给张父,父亲识得几个字,应该能读懂。
“爸、妈,我不能……”
张父断断续续的读着,同时念给张母听。
“啊?竟有这样的事?”
虽然张嘉木写的很短,仅仅两百余字,而且其中的细节他也没提,但张父在读的时候忍不住的双手颤抖,只觉得不可思议、头皮阵阵发麻。
“我的儿碍…”张母听完,又禁不住流出眼泪:“这些天杀的,怎么能做出这些害良心的事啊1
张父张母不能想象他受过的苦,但听完这些,心里却深信不疑:这世上的坏人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只是他们没有听过罢了。
“碍碍”
张嘉木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用手指着自己的后脑勺,将那道长长的伤疤展示给父亲。
“啊1
张父惊呼一声,饶是他当过兵、受过训练,当看到这个伤疤后,也不由的浑身颤抖、心有余悸:这是把脑子给打开了呀!
“怎么了孩他爸?”张母听到异样,急忙问道。
“哦,没事,老伴啊,木娃说他饿了,我去做饭啊1张父说着转过身去,他不忍心将这些说给老伴,怕她接受不了如此重的打击。
但张嘉木看的真切,他眼里有泪,而且是一大长串。
“哦,对,赶紧给木娃做饭,我也饿了。”张母心里高兴,也起身摸索着帮忙做饭。
张嘉木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四年前他最后一次和父母吃饭的情景,当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等他毕业了,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到时候不仅父母能过上好日子,就连大哥也能跟着沾光……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三人都没有说话。
发生这么大的事,其实都在想该怎么办。对张父张母来说,儿子虽然受了不少苦,但至少活着出来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身上的杀人犯的罪名该怎么洗脱。
而对于张嘉木,却是如何安顿父母、以保他们安全。杨有廷有钱有势、黑白两道通吃,他们拿父母生命作要挟,如果自己不在身边、或者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要遗憾终生?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张父已做好了一锅鸡蛋面条,只打了一个鸡蛋,但张嘉木也知道,这是家里实在没别的下锅菜了。
如此又是默不作声的吃完饭,张嘉木知道他也该趁着黑夜走了。于是,他撕下刚才写的东西,扔到火炉里烧了,然后重新写道:
“爸、妈,这几天你们对谁都不能说我来过家里,否则你们将有杀身之祸。等我找到个安全的去处把你们安顿好之后,就会去找那些坏人算账,把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我的清白就也能还回来。”
“我知道,但是木娃,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该怎么对付他们?”张父毕竟是当过兵的人,想的问题果然深远。
张嘉木继续在纸上写道:
“我想过了,他们虽然有超级战将,但终究是些行尸走肉,不会思考。这些爸妈放心,我能应付得来1
“好,我知道了1张父点点头,直直看着他不再说话。
“木娃,你现在就要走吗?”张母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伸手要抓张嘉木的手。
张嘉木赶紧将手递过去,使劲点点头。
“那你再什么时候回来?”
“老伴啊,木娃刚才说了,他要去给我们找安全的地方,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样啊,你去把木娃的衣服找来……唉,还是我去吧1说完,张父出门到张嘉木曾住过的房间找衣服去了。
“木娃,这几天冷,你穿厚点,待会让你爸把那两百钱给你拿着,在外面一定要吃饱……”
听着这些,张嘉木忍不住掉下眼泪,什么是母爱如山、父爱如海,这不就是吗?
不多时,父亲找来他之前曾穿过的衣服,一件件的铺到炕上,好让他穿起来不感到冰冷;又将他之前戴过的一顶小红帽递给他:“把这个戴上,能遮住你大半张脸,这样就没人能看到你的脸了。”
张嘉木接过来戴上,张父把帽边再向下拉了拉,眼中尽是慈爱。
之后,三人又是一阵无言相对。
半个小时候后,张嘉木抓起炕上的衣服,再看一眼父母,毅然走出屋子。他不敢在父母面前脱下衣服,生怕身上的伤再次吓到父母。
“木娃,这些钱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