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朱国福这心中又有了疑惑:“二位兄台,既然知道此地有鬼魂出没,那为何还要来此的?”
“嘿嘿,我兄弟二人这些念头走南闯北的,遇到的稀奇古怪,离奇恐怖的事可海了去了,早已是百无禁忌……”
白面男子嘶了一口气,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不知是为了吓唬朱国福还是什么,他还顺便道出了其中一段他兄弟二人亲身经历的离奇旧事。
早些年,他兄弟二人刚入这行当的时候,为了多挣几个钱,那是跟着商队天南地北,四处奔走。而因为世道不太平,各处都有匪患猖獗,故而很多时候他们商队都是在夜间赶路的。而故事就发生在他们在辽地行商时的一个夜晚。
那一晚,他们要连夜前往一个叫柳枝的县城,而要前往柳枝县城,须得经过一段不短的山路,虽说已是夜半,但对商队里的人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大家结伴而行,一路上东拉西扯,不知不觉间便已行出二十几里地了。
那时还是深秋,北地虽有了寒意,但夜间气温还不算太过寒冷,且常年在外的行商,都有经验,这个时候商队里每个人都已备上了那么一两件棉衣。
山路清冷,林间死寂,出乎人意料的是这一晚,竟是出奇得冷。阴寒的山风如同鬼魅哭嚎般迎面扑来,简直无孔不入,叫人遍体生寒。先前在城里的时候,人杂屋暖,大伙儿身上还没感觉到什么,可这夜间山里,阴风呼啸的,几人身上的这身行头可就不够看了,单薄的棉衣已然是护不住暖意,直把人冻得够呛。
“这才十月的天,夜间怎会突然变得如此严寒?不应该啊?!”
“该死的鬼天气,简直快要冻死人了!”
商队中有人抱怨,叫骂。
可眼瞅着已经走了一半多路了,总不可能再折返回去,而要说就近寻个地儿过夜,但这荒郊野外的,荒无人烟的,几人亦是不敢。大伙儿一合计,几人只得凑得更近了些,而后索性咬咬牙继续走了下去。
随着夜色愈深,山风亦是愈发阴寒。
同行几人中一个身子最为单薄的年轻汉子已是冻得嘴唇都发紫了,而胡家兄弟二人包括其余几人也是浑身抖擞,手脚冰冷。
胡家兄弟二人那时候也是被冻得不轻,据他所说,那个夜晚的那种寒冷仿佛能带走人世间所有的温度,简直要令人绝望。
“现在要是有个火可以烤就好了!”这时,同行队伍中的一人突然说道。
这个提议虽然叫人心动,但这个关头显然不是烤火的时候,商队里不少人都提出了异议。
“得了,二麻子,你就省省吧,这荒郊野外的,烤什么火啊!”
“你是怕那帮山匪注意不到我们是吗?那可是一个个都杀人如麻的主儿!”
“对头,再忍忍吧,再挨半个多时辰脚程的样子,应该就能到镇子上了。”
那二麻子只能讪讪地发笑,如此沉默着行进了一会儿,可不多久,为首的二麻子却又突然浑身一震,骤然停下了脚步。
他这一停,害得大家脚步也是一顿。
“怎么了?二麻子,咋停啦。赶快走啊,停个屁啊!”商队里头其中一个人催促道。
“快看,前面……”
二麻子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下一瞬,人已经转身朝一边的野地里跑了过去。
商队里的让你虽然大感诧异,但也是跟了上去。毕竟大半夜的,总不能将他一个人丢在外面。
“二麻子,你干啥,慢点跑嘞……”
大家边跑边喊,这时,二麻子却突然停了下来,往边上一拐,不见了踪影。
大家急忙又是跟了上去。
“咦?这边有火?咋还有人!”
大家终是追上了二麻子,却惊奇地发现他正端坐在一火堆旁,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三个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我说你这小子为什么跑这么快,原来是他娘的看到火光了啊!”
大家见到有火堆都很高兴,兴许是冻怕了,也没再顾忌就都一股脑儿凑了上去,围坐到了火堆旁。毕竟这天寒地冻的夜晚,土匪们也只怕正蜷缩在寨子里头取暖呢。
“哥儿几个,你们哪儿的?在这荒郊野岭,能碰到你们三个真是缘分呐!”
“是巧!我们兄弟三个正要去那柳枝县哩。嘿嘿,山间阴寒,夜路难行,就借地生个火,干脆等寒意散了再起身。”三人中的一个短发男子边烤着火边回答道。
“柳枝县?我们正好也要到柳枝县去嘞!”同行中有人拍着腿叫道,所谓相逢即是有缘,不曾想竟在这荒山野岭的碰到同路的了。
“那我们正好可以结伴一起上路了。诸位不介意吧?”短发男子嘿嘿一笑道。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这位大哥,给我们介绍下柳枝县吧,我们还是头一次去那地儿呢。”有人说道,
“嘿嘿……不知那边可有什么……好的去处?”
此时问话那人是商队里有名的老色胚,肥硕的脑袋里一天到晚惦记的就是妓院青楼一类的地方。他在问到好的去处的时候,怕短发男子不理解,还神色莫名地特意冲对方做了个特殊的手势。
“呵呵。我们兄弟三人离开柳枝县讨生活已经有些年头了。”短发男子顿了顿道,“柳枝县如今是何模样,有什么好的去处,我等还真不大清楚了。”
见对方似乎不愿回答,那老色胚讪讪点了点头,便也没再多问。
山林间篝火跳动,映得几人的脸忽明忽暗。
期间,大家时不时地聊上个一两句,很快就熟络了起来。那短发男子自称老贾,边上两个是自己的两个堂弟。胡德彪也注意到了坐在老贾边上的那两人,一个微胖,一个则是中等身材,都是二十出头,和自己兄弟人相比也是差不了多少。只是被老贾称作堂弟的两人,倒是和老贾一点都不像,总是一直低着头,自己这有人和他们打招呼也是不理,只是有时候和老贾轻声聊上几句。
似乎是注意到了胡德彪的目光,正在与人交谈的老贾却突然回转过头,并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胡家兄弟一眼。
胡德彪收回目光,起初也没在意,可是接下来,胡德彪好几次都是无意间注意到那短发男子边和其余两人交头接耳,还时不时地偷瞄着自己兄弟二人,端得是古怪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