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自己会死在这些无知无觉的畜生手中?七罪和尚满是不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具行尸寒光凛凛的利爪与獠牙离自己愈来愈近,下一瞬就要将自己开膛破肚,撕咬得稀巴烂!
就在一具行尸立马当先地弹跳而起,努动着尖利的獠牙即将插入他脑袋的时候,一道人影如闪电般从一旁激射而来,并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该人影不闪不避,竟举拳向天,一拳直接轰向了那对锋利异常的獠牙,与此同时,一股凛冽的气息从其身上迸发而出。
七罪和尚骇然看到,那具原本凌空而下的行尸,再与那只拳头相触及的刹那,却是如同炮弹般横飞了出去,而它口中的一只獠牙更是被硬生生砸得碎裂开来,锋利的碎渣混着尸液从其脑壳的另一边穿透了出来,一拳之威,竟强悍如斯。
余下的几具行尸刚刚扑将上来,那人影却是早有准备地一冲而出,但见其身形似风,速度之快,竟连其身后都出现了层层虚影。
仅眨眼的功夫,那人影便已闪身而返,其静静立在原地,仿佛根本不曾移动过身子。
几具行尸继续向其冲了几步,随着一阵筋骨断裂的声音响起,几颗圆滚滚的头颅如同皮球般滚落而下,而在每一颗头颅的眉心之中,还赫然多了一个手指般粗细的空洞,其中还隐隐有着阳气残留的气息。
望着此时背对着自己的这道神秘身影,七罪和尚的心中很是动容,他不确定眼前之人究竟是友是敌。但既然此人方才会从行尸口中救下自己,想来应该也不会对自己不利的,如此想着,七罪和尚便先一步地开口说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谢我?”那道人影语调微凝,闻言却是缓缓地转过身来。
来人是一个青年男子,只见其五官轮廓分明,眉清目秀,浑身上下还透露着一股出尘之气,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咦?
不过,待得瞧清此人的容貌,七罪和尚这心头却不禁犯起了嘀咕,他自问先前从未见过此人,但为何对方会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正当七罪和尚暗自惊疑之时,却见对方目光斜睨,笑盈盈地盯着他道:“七罪老魔,要说你这记性也忒差了吧,这才几年不见,你居然就不识得在下了,这可着实叫我有些难过的。”
“你是……”闻言,七罪和尚心中立时一凛,他本还打算着倘若此人要问起来,他便随意编纂个听起来合理的身份蒙混过去,以现如今他这副模样,想来也不会有人识得他才对,却不曾想竟被对方直接道破了身份。
来人淡淡一笑道:“你不用紧张,既然你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那我亲口告诉你就好。”
然而就在下一瞬,原本还一脸笑意的青年男子,其脸上却忽地风云突变,一道带血的紫芒自其眼中疯狂涌现,与此同时,一股冲天的杀意更是毫不掩饰自其体内透体而出。
“你……1七罪和尚只来得及惊叫一声,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他略显迟钝地往身下看去,却见一条手臂突兀地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殷红的鲜血顺着这条手臂不断滴落而下。
“为……什么?”七罪和尚嘴角带血地问道,他实在难以理解,既然对方要杀了他,那为何先前又要从那群行尸口中救下他来。
“很简单,我救你仅仅是因为,我想亲自送你上路1青年男子冷笑一声,又径自将头俯向七罪和尚的耳根,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
“是你!这不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1也不知青年男子对其说了些什么,七罪和尚听罢,竟如同回光返照般,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在几年前是自己亲手杀了那个少年!或者说,是现在站在其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此人不是林成还能是谁?!
“没错,但是我又活过来了,而现在你可以死了,彻彻底底的,从这世间永远消失1说着,林成狞笑一声,刺入对方胸膛中的手臂猛地一震,瞬间将对方的五脏六腑震得稀烂。
“桀桀……你……别得意!要……不了多久就是……你小子的死期……”七罪和尚双目暴凸,状若疯狂,他狞笑着大有深意地吐出这最后几个字后,而后浑身就像被抽干了一般,缓缓瘫倒了下去。
感受到鲜血的气息,林成眼中红芒大盛,心中嗜血的念头也愈发强盛起来。
吼!林成仰头向天,发出一声震颤人心的长嘶,他将七罪和尚的尸体径自往空中一掷,而后左掌五指向背,并再次咬破右手中指,在左掌掌心内迅速勾画了一道“风雷火符”。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急急如律令!敕1
此法名为五雷咒,威势乃是掌心雷的数倍不止,此时经林成施展开来,已是蕴有一丝天威之能了。
喝声刚落,吼电迅霆,闻呼即至,七罪和尚的尸身立时被五团刺目的雷芒所吞没,紧跟着在一阵雷霆轰鸣声中,七罪和尚的尸体轰然炸裂,连同其中的魂魄也顷刻湮灭掉了。
待得雷光隐去,天地间已再无七罪和尚的半点踪影。
林成身子一松,不禁激动得微微发颤起来,几年了!七罪和尚的身影不知有多少个深夜在他的梦中浮现,那种恨,那种痛,不知折磨了他多少个日夜,如今大仇终于得报,林成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涌到了一块儿。
兴许是大仇得报,念头通达的缘故,连其修为的瓶颈也隐隐松动起来。
“师父……成儿终于替您……报仇了1林成喃喃,眼中红光隐去,他面向西南方向跪倒在地,一连叩了三个响头,眼眶中不禁有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也不知法正道兄那如何了,福叔是否安然脱险了。”哀思片刻之后,林成收了思绪,向不远处的慧明和尚走了过去。
只见慧明和尚面色发白,双目紧闭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里头还死死地拽着那颗莲花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