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渐红接到龙飞的电话,两人在一起喝茶聊天,陆渐红似乎已经把魏江的事情忘记了。
陆渐红回来是龙飞送回来的,到了家门口,没有进去坐坐,只是要陆渐红不要忘记了他说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陆渐红连市委也没有去,便直接让张甲开着车去了一趟公安部。
史部长亲自接见的陆渐红,两人级别相当,史部长也不能不重视他。
陆渐红进了办公室,开门见山道:“史部长,魏江的案子进展怎么样?”
史部长原以为陆渐红多少为有些遮遮掩掩,不曾想这么直白,很是委婉地道:“陆书记,关于魏江的案子正在调查之中,我想,你多少应该避一避嫌。”
陆渐红笑了起来:“避嫌?我为什么要避嫌?听史部长的意思,似乎我过问一下,就沾了一身的屎?”
史部长笑道:“陆书记,你可是市委书记,说话也这么不斯文。”
陆渐红淡淡道:“我够斯文的了,不然就拍桌子骂娘了,只可惜有的人认为我的斯文是好欺负啊。”
史部长不接这个话茬,道:“陆书记,如果你问魏江的案子,我现在只能说是无可奉告。当然,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陆渐红笑了笑道:“真的假的?你让我放心,那我就放心。那么我可不可以去看看魏江?”
“这个恐怕不好吧。”史部长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透露着一丝复杂,“陆书记,你就这么对魏江有信心?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难以捉摸最不可控制的动物就是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变化,一个人的坏不是一开始就坏的,而是有一个过程。”
陆渐红淡然道:“我相信魏江,就如同相信史部长你一样。”
史部长不为气结,其实自从陆渐红进来的时候,他就显得有些退让,公安部部长的能量不小,但是相比起陆渐红来说,还是欠缺了几分,况且他的身后还有巨人站着,不过这并不影响到对魏江采取措施。
这时胡安国进了来,跟着他身后的是办公室的秘书,脸色极不自然,史部长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
胡安国回头骂了一声:“什么东西,老子的路也敢挡。”
史部长不由皱了皱眉,陆渐红却是微微点了点头,胡安国是个粗人?打死他都不信,那么胡安国表现出来的粗放之态那就是一种掩护。
胡安国直着嗓子道:“老史,这案子瞒着我去办,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史部长瞪了胡安国一眼道:“你那臭脾气就不能改一改?这里有贵客呢。”
胡安国瞅了陆渐红一眼,道:“我看陆书记可不是客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史部长简直哭笑不得,这个胡安国,说话也太不注意场合了,皱着眉头道:“老胡,这事我回头再跟你说。现在跟你谈另外一个案子。”
陆渐红虽然故意高调而来,但这个时候他便不好再待下去了,便起身道:“史部长,市里政法工作和公安工作很重要,我希望能尽快把这个案子弄清楚,对也好,错也罢,总得有个结果,遥遥无期地拖下去,我是看不得的。”
陆渐红下了楼来,坐上了车,张甲问去哪,陆渐红却是让他把车开出去在路边等一等。
几分钟后,手机便响了起来,陆渐红接了手机,告诉胡安国自己就在门外的车上。
不一会,胡安国便匆匆地过了来,拉开车门上了车,向张甲看了一眼。
张甲道:“我下去抽根烟。”
“这小子倒是识趣。”胡安国向靠在墙边抽烟的张甲看了一眼,道,“魏江的案子有点棘手,是老江亲自办的。”
江松客,常务副部长,不是太爱出风头,但是但凡案子到他手中,都会被办成铁案。
陆渐红道:“怎么个棘手法?”
胡安国的神情便凝重了起来:“魏江的后备箱里发现一包毒品,五百克,够要命的了。不过毒品上并没有留下他的指纹,不排除栽赃的可能,我琢磨着,肯定是有人跟他过不去。”
陆渐红又点了点头,这案子既然避着胡安国,那他能打听到这些已经不容易了,不过从胡安国的话音来看,要想钉死魏江也没那么容易,魏江毕竟也是搞刑侦出身的,反侦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要想从他的嘴里套话,或者搞严刑逼供那一套,那是自找难看。
见陆渐红不说话,胡安国又道:“你别记恨老史,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很讲原则,魏江只要真没干那事,老史不可能冤枉他。”
“你的意思是,魏江有可能做这种事了?”陆渐红不理会胡安国为史部长的开脱反问道。
胡安国没吭声。
“你啊,还没有你女儿信任魏江。”陆渐红淡淡道,“这事你就别再过问了,免得让你为难。”
“靠,我为难个屁啊。”胡安国的眼睛立马瞪了起来,“公安部敢让我为难的人还没出生呢。”
陆渐红啼笑皆非:“我说老胡,你好歹也是部级领导干部,怎么还这么粗枝大叶的,你这样让上头怎么放心把全国的公安工作交给你来挑大梁啊。”
胡安国的眼睛瞪得更圆:“我就是看不惯一些人罢了。唉,你这话什么意思?从哪收到的风?”
“行了行了,干你的事去吧。”陆渐红其实过来只是试探一下态度,从感情上来说,他也不愿意相信史部长是对方的人,也更不希望这是高层针对魏江的一次行动。
“哦,对了,还有件事。”胡安国正要推门下车,忽又转过头道,“老史给了我另外一个任务,是关于庆丰村的。我先走了。”
陆渐红有些错愕,胡安国这话什么意思?是想告诉自己什么?胡安国并不粗咧的印象在陆渐红的心里更甚了。其实到了这个级别,谁不是奸得跟只老狐狸一样?谁要是真的认为胡安国是个大老粗,那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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